夜色渐深，付芷的公寓里只亮着一盏暖黄的床头灯。
顾郁洗完澡出来时，付芷正盘腿坐在床上玩手机，见她穿着自己的T恤，瞬间笑出声——
“妈咪，你好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那件宽松的黑T恤在顾郁身上几乎成了连衣裙，领口微微歪斜，露出一截清瘦的锁骨。袖子过长，遮住了她半个手掌，只露出纤细的指尖。
顾郁低头看了看自己，无奈地扯了扯衣角：“……是你衣服太大。”
“明明是你太瘦。”付芷跳下床，凑近戳了戳她的腰，“你看，一点肉都没有。”
顾郁迅速拍开她的手，耳尖微热：“睡觉。”
付芷的床不算小，但两个成年人躺下后，距离还是变得微妙起来。
顾郁背对着付芷，呼吸平稳，像是已经睡着了。付芷却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发呆。
——奇怪。
明明以前也不是没一起睡过，初中夏令营时还挤过更小的帐篷，可现在……她却莫名觉得空气有些稀薄。
她偷偷转头，看向顾郁的背影。
月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勾勒出顾郁柔和的肩线。她的长发散在枕头上，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付芷突然觉得喉咙发干。
半夜，付芷被尿意憋醒。
她迷迷糊糊地爬起来，上完厕所后，站在洗手台前发呆。冷水扑在脸上，睡意稍微消散了一些。
回房间时，她放轻了脚步。
推开门的一瞬间，月光正好落在顾郁的脸上——
她平躺着，双手乖巧地交叠在腹部，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唇瓣微微张着，呼吸轻缓。
付芷站在门口，突然挪不动脚步。
心跳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咚、咚、咚，像是要撞破胸腔。
——想亲她。
这个念头毫无预兆地冒出来，吓得付芷差点咬到舌头。
她蹑手蹑脚地爬回床上，却不敢再靠近顾郁，只缩在床沿，背对着她。
……疯了吧？
付芷把脸埋进枕头里，手指无意识地揪紧被单。
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顾郁是她的……她的什么？朋友？编辑？还是……
“妈咪”这个称呼，从一开始的玩笑，到现在已经成了习惯。可付芷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从未认真定义过她们的关系。
身后传来轻微的动静——顾郁翻了个身。
温热的呼吸轻轻拂过后颈，付芷浑身一僵。
顾郁的手臂无意识地搭在了她的腰上。
付芷一动不动，心跳快得几乎要窒息。
顾郁的指尖贴着她的睡衣布料，温度若有似无地传递过来。
——太近了。
付芷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刚才月光下顾郁的睡颜。
她悄悄握住顾郁的手腕，想把它挪开，却在触到对方皮肤的瞬间停住了。
……好细。
顾郁的手腕纤细得仿佛一折就断，脉搏在指尖下平稳地跳动着。
付芷突然舍不得放开。
她深吸一口气，极轻地转过身，面对着顾郁。
月光下，顾郁的轮廓柔和得不像话。
付芷屏住呼吸，慢慢凑近——
在唇瓣即将相触的瞬间，她猛地刹住，转而把脸埋进了顾郁的肩窝。
“……晚安，妈咪。”
她小声说道，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顾郁的呼吸依旧平稳，似乎对这一切毫无察觉。
只有付芷知道，自己的心跳声，震耳欲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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