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季柽。”
从外面回来的女人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笑盈盈地朝小房间里窝在床上的女孩打了一个招呼。
女孩醒来已经有一两分钟了，此时趴在床上不愿意离开温暖的床铺。她朝外面懒懒的应了一声算是回应她是招呼。
“季柽，你总是这样无所事事的睡到大中午可不好。
“你又不去读书又不去工作的，成天窝在家里身上都要长毛了。
“再这样下去你怕是要成残废了。”
女人将买回来的生活用品和蔬菜水果分开来，嘴上一如既往开始说教。
不过她从来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如果有一天她回家真的看不见季柽了，估计比谁都急。
季柽从床上爬起来，打着哈欠伸着懒腰走房间，对着客厅忙碌的背影嘟囔道：“不出去打工是因为我是个黑户啊，哪有正经工作收我啊？不如跟着你混怎么样？看你这幅轻松样子，我觉得女人的钱挺好挣的。”
收留季柽的女人不愿意说出她的真实姓名，只让季柽叫姐姐就可以，而这个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女人干的是陪酒的勾当，专门陪那些女人喝酒，当然有时候不止要喝酒，这些就算是没上过一天学的季柽也明白。
但是，季柽和她生活的这间六十平米的房子就是花那些女人钱的买下的。
季柽说这番话是真心觉得这行挺赚钱的，这间装修温馨的六十平小房子，她姐只花了两年就打拼到了，这是她遥不可及的梦想，她诚心觉得这个姬佬老厉害了。
季柽是个孤儿，起先她是被一个老婆婆捡回家养着，后来老婆婆死了，八岁的她又开始流浪，直到两年前这个女人收留了她，给了她一个还算温馨的家。
坐在沙发上收拾东西的女人听到她这番话，不置可否道：“我也是转行干陪酒的，老实说，确实挺挣钱的。”
她说完还回头朝季柽笑，只是这笑很快便收了回去，她立马换了一副老气横秋的神色说道：“三百六十行，没有一行是好干的，不过…你要是真想干我也能给你出谋划策就是了。”
“怎么个出谋划策法？”季柽挑眉问。
“凡是勾引女人的事，就没有我不会的。”她说道，并且还很自信骄傲的抬了抬下巴，“你有什么疑问尽管问，我知无不尽。”
季柽这时在她身边坐下，替她掐豆角，突然看见一个意外的商品，她不由问道：“怎么买了一个蛋糕？”
“哦，这个啊？”女人眨着明亮的眼睛看她，“你忘了吗？今天是你的生日啊！”
“生日？”季柽恍惚一下没想起来这个词的意思，然后突然一瞬间，她猛的站起来，脸立马就涨红了，她大吼道：“你竟然偷看我的日记！”
“我什么时候告诉过你我的生日了！！！”
那个日子是老婆婆捡到她的日子，并不能算是季柽真正的出生日期，但是她依旧在日记里写到这就是她的生日，按道理来说全世界除了她自己和那个日记本，谁也不知道她所谓的生日是今天。
所以这个不要脸的死女人一定是看过她日记了！
季柽做出要和她决一死战的样子，往那个女人身上扑，她非刮花她的脸不可！看她还怎么出去挣钱！
岂料这女人一个轻巧的侧躲就轻易化解了季柽的进攻，然后边笑边解释道：“我并不是有意看到的啊，谁叫你不好好藏起来，我收拾房间时从一堆书里就不小心翻到喽。”
季柽更加恼羞成怒了，她再次扑了过去，“你到底看了多少不该看的！”
女人不费力依旧轻松躲过去，举起双手装作饶命的样子道：“真就只看了第一页，意识到是你的日记后立马就合上了，我保证！”
季柽一手捏着长长的豆角，恨不得把它们当成鞭子去抽她贱兮兮脸！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秘密！”季柽咬着牙丝毫不认输道：“你其实是个侦探对吧？”
气氛突然就变了，女人硬邦邦的收起嘴角的笑，眯起眼道：“我早就洗手不干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季柽颇有些无语：“你那一箱子办案笔记随便丢在书架上，我想不看到都难吧？还有你从来只会买些侦探推理小说回来看啊。”
“哦，哎呀。”女人拍了拍脑袋，“我还以为你不识字呢！失策了！所以那些没用的东西你全都看完啦？”
“对啊。”和她打成平手的季柽也不是很愤怒了，她继续道：“在家太无聊了，书架上的书我全完看了。”
“天呐，”女人仰头叹了一口气，“小孩子在家不应该打打游戏吗？你看什么书啊？你还是不是人了？”
季柽：“……”
“你以后可别当什么侦探啊，干这行迟早饿死在街头。”女人看着她痛心疾首道：“我现在就传授你八百八十八种勾引女人的妙计。”
季柽被这八百八十八个技法给吓到了，立马就转移了注意力：“真的有这么多门路吗？”
“我还能骗你不成？”
“总之你一定要听我的！千万不能走上当侦探的这条歧路，过来人告诉你，还是给女人当狗更挣钱！”
季柽被洗脑般顺着她的话点头，然后态度认真的听她滔滔不绝。
于是两个脑回路清奇的女人就这样大谈特谈了半个小时如何勾引女人并从她们身上赚钱。
…
蛋糕并没有等到晚上吃，而是在午饭做好的时候被拆开放在了桌上，上面一共插了十六根蜡烛。
“今天过了小季刚好满十六岁了！”女人笑眯眯的为她带上生日帽，“还好小季是四月二号的生日，一号的话是愚人节唉，有点不吉利。”
季柽耷拉着眼皮有些无语，明明是个侦探却这么迷信，她盯着眼前这个巧克力蛋糕，是人生中第一个属于她的生日蛋糕。
尽管有想哭的冲动，季柽却依旧傲娇道：“不准唱生日歌知道吗！”
“啊？”女人准备大展歌喉的嗓子突然一顿，不小心噎住了，她连忙咳了几声，抗议道：“不唱生日歌算什么过生日？”
“总之你不准唱就对了！”季柽强力的命令道。
其实是因为这个女人唱歌真的很难听，季柽怕她一开口自己的第一次生日气氛就这样没了。
“那总要许愿吧？”
“哦，这个节目可以有。”季柽学着电视剧里的样子，十指交叉，拳头放置下巴处。
“唉唉唉，许愿的时候眼睛要闭上，”女人赶忙提醒道：“不然愿望会不灵。”
“哦，这样啊？”季柽乖乖把眼睛闭上。
“你许了什么愿啊？”女人看着她闭上的眼睛和上翘的嘴唇忍不住问道。
“愿望是……”季柽闭着眼怪笑一下，说道：“没听说过吗？——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可是我挺好奇的。”
“好吧…”
季柽慢慢把眼睛睁开，说道——愿望是。
我希望你别走。
睁开眼，一如往常，一如她无数次做过的梦一样，眼前的女人开始**，慢慢化作一滩血肉，散发着恶臭味。
季柽知道，是又做这个梦了，她抬头看向天花板，静静的等梦醒来。
…
“李钦！”
是一个女人的吼叫声，声音不太好听。
叫李钦的男人在床上皱起眉，痛苦的睁开眼睛，窗外阳光落在他的身上。
“今天有个应酬，你去撑撑场子，记得一定要把王总哄高兴了！”
李钦无视女人站在床边穿衣服的曼妙身姿，眨着那琥珀色的眼睛，看向窗外的太阳。
陪酒这行还真不好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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