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认亲宴如约而至。
在京城的繁华地带,一座巍峨壮丽的庄园屹立在这里。庄园大门前,假山瀑布,流水潺潺,倒映着宾客们华服摇曳的身影。
一辆辆豪车在礼宾的指引下缓缓驶入,车门一开,高跟鞋与定制皮鞋先后踏在青石板铺就的甬道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正厅内,水晶吊灯洒下细碎的光。宾客们三三两两聚在各处,名媛们身着高定旗袍或西式礼服,腕间翡翠镯与钻石手链在灯光下交相辉映;商界新贵们手持香槟,谈笑间袖扣折射出冷冽的光。
好一片祥和,好一片热闹!
只是热闹中,未免夹杂着阴谋与算计。
在此之前,沈家大小姐回归的消息就惊动了京城整个贵族圈。那些与沈家早年间结下梁子,或是觊觎沈家财富的人不在少数,都眼巴巴的盼望着沈家的嫡系血脉搅乱这沈家独大的局势。
认亲宴的消息一出,就引起了京城各路牛马鬼神的好奇。
悠扬的古典乐流淌在富丽堂皇的正厅。宾客们看似言笑晏晏,眼角的余光却都若有似无地瞟向主位旁那道紧闭的雕花门扉。
沈屿年一身笔挺的玄黑中山装,身边的谢菀青一袭典雅的银线苏绣旗袍,明明已经年近半百,却依旧风华正茂,举手投足间尽显高贵典雅之态。
“诸位,”沈屿年的声音沉稳有力,穿透整个大厅,“感谢各位亲朋挚友今日拨冗莅临,见证我沈家失而复得的喜事。”
他顿了顿,目光投向那道紧闭的门,声音里蕴藏着难以言喻的郑重与激动:“现在,请允许我们,向诸位正式介绍——我沈屿年与谢菀青的亲生女儿,沈家名正言顺的大小姐——沈江离!”
话音落,无数道目光如同探照灯,齐刷刷聚焦在那扇门上。
“吱呀——”
一道身影,沐浴着门廊倾泻而入的柔和光线,缓步踏入这金碧辉煌、暗流汹涌的名利场。
她只着一身的水墨风曳地鱼尾裙,流畅的线条勾勒出清瘦挺拔的身姿。墨色长发仅用一支素雅的羊脂玉簪松松绾起,几缕碎发垂落颊边。
那张脸继承了父母的所有优点,左眼角下的那颗泪痣在灯光下宛如一滴凝固的墨。然而最摄人心魄的,是她周身弥漫的气息。
清冷。疏离。沉静。
在场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这……就是沈家大小姐?”有人低声惊呼,带着难以置信。
“看她那眼神……不像看人,倒像在俯瞰……一群蝼蚁”
“这气度……绝不像流落在外能养出来的!沈家怕是真找回来个不得了的人物!”
顾家席位上,一道目光始终追随着那抹水墨色的身影,金发在灯光下若隐若现,那双惯常含笑的桃花眼此刻微微眯起。
很好,不愧是他“命中注定”的未婚妻。
那天从咖啡店回来,他就派人查了她的身份。令人惊喜的是,她竟然就是沈家刚找回来的大小姐、他的联姻对象!
沈江离对周围的窃窃私语置若罔闻,径直走向主位前的父母,随后面向所有宾客,微微开口。
“我是沈江离。”
声音不高不低,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沈屿年眼中是难以掩饰的骄傲与动容,他郑重地牵过女儿微凉的手,朗声道:
“诸位,这便是我的女儿——沈江离!她身上流淌着沈家最纯正的血脉,过去十八年的缺失,是沈家的遗憾,但从今往后,她便是沈家当之无愧的大小姐!她的身份,她的地位,她的荣耀,与生俱来,无可置疑!”
谢菀青也温柔地揽住女儿的肩膀,眼中含泪,却笑容坚定:“欢迎回家,小离。沈家永远是你的后盾。”
台下骤然响起暴风雨般热烈的掌声。
掌声与喧嚣中,沈江离静静地站着,如同一株独立于风暴中心的幽兰。
她知道,这看似热烈的“欢迎”,不过是另一场无声战争的序幕。
而她,早已准备好迎接一切。
接下来,是该认祖归宗了。
首先是坐在首位的沈老爷子和沈老夫人。
“爷爷,奶奶。”沈江离捧起一盏冬青釉茶盏,给二老鞠躬敬茶。
“好,好!乖孙女快起来!”沈老爷子看着脊背挺直的沈江离,笑的合不拢嘴,仿佛能一下子多活二十年。
沈老夫人慈爱的目光落在沈江离身上,眼里是数不尽的欣赏。
“继续吧,乖孙女。”
沈江离起身,朝下一个席位走去。
“呵,二叔好。”沈江离意味不明地轻笑了一声,扫向沈景年的目光中划过上位者的轻蔑。
“大侄女在沈家过得可好?”沈景年挤出一抹虚伪的笑容,浑浊的眼眸里充斥着阴谋与算计。
“还不错,劳烦二叔关心。”沈江离声音依旧毫无波澜。
“那就好。”沈景年点点头,嘴角扬起一抹奸计得逞的弧度。
沈江离继续往下走,迎面是一个约莫三十出头的男人,生得一双细长的丹凤眼,上挑的眼尾里流淌着风流与浪荡。
那人看到沈江离走来,不禁愣了一。
“快让我瞧瞧咱宝贝大侄女。”沈辞年率先开口,又恢复了那副浪荡不羁的模样。
“三叔好。”沈江离轻应了一声,不再多说。
这三叔,表面看起来这般,实则也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至于日后怎么处理,还得看他表现……
认亲结束后,自由社交开始。
沈半夏身着沧浪晕染旗袍,缓缓走下台来。
见此,一群名媛千金巴结地围过来。
“半夏,那野丫头算什么大小姐,伯父伯母也太抬举她了。”
“就她?连给咱们半夏提鞋都不配。”
沈半夏微笑着点点头,没接话。
那群千金见此,以为她们姐妹不和,聊得更欢了。
“ 本来就是贫民窟出来的,谁知道是不是沈家的种……”
“砰!”
高脚杯在说话的千金脸上瞬间炸开!
沈半夏浑身裹着一层寒气,平日里的甜美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那千金捂着面目全非的脸,鲜血混着红酒从额角流下。
“谁再敢诋毁我姐姐半个字,他的家族就立刻从京城消失!”沈半夏凛冽的目光缓缓扫过那群千金,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上位者气势。
说完,她不等那群千金反应过来,就提着裙摆离开了这鱼龙混杂之地。
“二小姐她……和大小姐穿的是姐妹装!”有明眼人一语点破真相。
剩下的众人面面相觑,噤若寒蝉。
说好的什么姐妹不和、水火不容?都是假的?
角落里,沈景年捏紧了手中的核桃,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咔嚓!”
核桃碎了。
碎茬扎入手心,鲜血渗出。
他却像毫无知觉,布满阴霾的眼睛死死盯着沈半夏离开的方向,齿缝里挤出几个字:“叫阿忠过来。”
他压低声音,对心腹快速交代了几句,阴沉的脸色缓缓好转,嘴角扯出一个扭曲阴冷的弧度。
心腹领命,迅速消失在人群。
宴会的另一边,一群公子哥在把酒言欢。
“绥哥,好不容易回京城一趟,还不和咱好弟兄们聚聚。”
说话的是沈景年独子沈井冰。
“还不快自罚三杯!”陈家少爷说着,把盛满酒的高脚杯递到顾燕绥嘴边。
“罚!必须罚!”顾燕绥桃花眼微眯,一副醉醺醺的神情。
“绥哥,你悠着点。”白夙初一脸担忧。
“继续干!男人不能说不行!”顾燕绥举起酒盏,再次一饮而尽。
不一会儿,顾燕绥就热得满脸通红,醉得迷迷瞪瞪。
“嘶——好热!”顾燕绥一把扯下西服外套,衬衫下的腹肌若隐若现。
“绥哥,我——”白夙初起身去扶他。
话还没说完,沈井冰和陈少就对视一眼,一左一右架着顾燕绥往外走去。
“绥哥,这地方清净。”沈井冰投开一间房的门。
顾燕绥踉跄着栽了进去。
“咔哒!”
门被陈少迅速反锁,两人脸上露出得逞的奸笑。
门内,陈丽菲裸着藏在被子里,一脸娇羞地等候着什么。
门合上的瞬间,顾燕绥踉跄的身形瞬间挺直,脸上醉意荡然无存,一双桃花眼投射出阴狠的戾气。
“你……”陈丽菲被他浑身的气质吓到说不出话。
顾燕绥指尖拨弄着一张黑金卡片,慢悠悠地说道:
“鄙人不才,代号——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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