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 ”
这个名字如同来自地狱的丧钟，在陈丽菲脑中轰然炸响，瞬间抽干了她所有的力气和声音。
她瞳孔骤缩，尖叫声还未从喉间发出，黑金卡片就从指尖飞出去，精准无比地没入陈丽菲发际线下的风池穴。
“嘀嗒——嘀嗒——”
房间里只余钟表的转动声。
———
宴会上
沈江离被一群人围的水泄不通，都希望从她身上打探些消息。
“失陪。”
沈江离拨开人群，打算去洗手间避一避风头。
洗手间里
沈江离径直走向洗手台，直接无视了某个正在洗手的黄毛。
“哈喽啊～大小姐～～”
顾燕绥眼尾上扬，笑的像只狐狸。
沈江离从旁边抽了张纸巾团成球，砸在他脸上。
顾燕绥笑嘻嘻地伸手接住纸团，长腿一跨，挡在沈江离面前。
沈江离仰头，面无表情地说道：“不要仗着自己有精神病，就为所欲为。”
顾燕绥被她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呛了一口，随即又换上笑颜：“大小姐，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
沈江离抬了下眼皮，淡淡地看着他：“没有。”
顾燕绥不死心：“或许我们在国外见过，你再好好想想。”
沈江离没有回答他的话：“你在这里做什么？”
“喝醉了，来洗把脸。”顾燕绥很自然地答道。
沈江离没有说话。
这人虽然一身酒气，但神志清醒的很，显然是在说谎。
还不等她细想，走廊里就传来一阵喧哗。
“杀……杀人啦！”
两人走出洗手间。一间客房已被警方拉线封锁，外面围满了不明所以的吃瓜群众。
沈江离无视旁人，径直走向警戒线，对负责人略一点头，便弯腰进入。
顾燕绥双手插兜，闲散地靠在墙边，饶有兴致地望着她的背影。
沈江离目光锐利地扫过现场。
一旁的沈井冰听到门口的动静抬眼，面如死灰的脸上划过一丝阴谋败露的难堪。
陈家少爷瘫坐在地上，嗫嚅着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没说出口。
医护人员还没来。她径直走向陈丽菲身边，抬手试了试她的鼻息。
人没死，只是昏迷了。
负责警员戴着白手套，小心捏着一张边缘沾有细微血迹的黑金卡片递过来。
“凶器，颈后取出。手法非常专业。监控在宴会开始前就断了，干净利落，没留尾巴。”
沈江离目光汇聚在卡片上，眸光几不可察地凝滞了一瞬。
卡片通体漆黑，质地特殊，刻有烫金签名，简约又霸气。
如此张扬的作案手法，不可能是某些无名小辈所为。
她仔细将道上有名有姓的的人数算了一遍，没有能对上号的。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是某**方的人所为了。
沈江离思索片刻，说道：“犯人的作案技术十分高超，他有意将力道控制到使受害者昏迷，并无杀心。”
又瞥了眼躺在地上的陈丽菲：“那家伙生前树敌颇多，惹来仇人也正常。”
警员面露迟疑。
沈江离抬眸，目光射向失魂落魄的陈少和沈井冰，意有所指：“监控提前被废，证明有人预谋设局。只是他们蠢，选错了棋子，踢到了铁板，引来了不该惹的人。”
警员瞳孔微缩，咽下反驳，默默记下她的话识相地退开。
沈江离出了房间，一把拽起角落里的顾燕绥，朝没人的地方走去。
顾燕绥本来斜靠在墙上打哈欠，被沈江离拽走后也不反抗，只是笑眯眯地跟着她，眼尾上扬成好看的弧度。
沈江离一把揪过顾燕绥的衣领，将他抵在墙上，漂亮的双眸不带有一丝温度，直勾勾的盯着他。
“你做的好事？”
此时，两人的距离很近。
甚至能听到对方极浅的呼吸声。
“怎么，大小姐对我的业务范围也这么关心？还是……担心我？”
顾燕绥歪着头，眼神带着一丝玩味和探究。
沈江离刚要张嘴说什么，一道身影闪了过来。
“小离，你还好吗？爸妈都很担心你。”
沈砚知疾步走来，脸上难得带着一丝紧绷，直到目光触及沈江离，确认她安然无恙，那紧绷才悄然散去。
紧接着，他的目光又落在了一旁笑得正欢的顾燕绥身上，一脸戒备看着他。
“嗯，我没事。”沈江离矜持地点点头。
“小离你先走吧，我有点事跟他说。”沈砚知转过头说道。
沈江离转身离开后，屋里只剩顾燕绥和沈砚知两人对峙着。
屋里安静的有些尴尬。
沈砚知率先开口，打破了这片寂静：“你喜欢我们家小离？”
他刚才注意到，顾燕绥的眼就像长在了沈江离身上，拔都拔不开。
“喜欢？何止喜欢。沈砚知，我对阿离，势在必得。”顾燕绥一脸欠揍。
“两家的联姻，随时可以解除。”沈砚知面色依旧平静。声音里却带了几丝威严。
“那我也可以凭借自己的努力，把阿离追到手。”顾燕绥一脸正经，反而让人感到不真实。
“我警告你，我家小离不是你这种纨绔弟子配得上的。”沈砚知声音骤然拔高了一个度。
“配不配，不是你和沈家说了算。是我顾燕绥，和她沈江离说了算。”顾燕绥眼神里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狠戾。
沈砚知被他这副神情惊的愣了愣，随即说道：“那你继续努力吧。”
就凭他刚才的神情，沈砚知敢断定，这个顾燕绥绝不是池中之物。
待酒宴结束，沈江离回到家中，才发现自己手机上多了10 条未读消息。
她点开一个叫作“相爱相杀一家人”的群聊。
【楹子喵：55555～没爱了～/心碎×10086/】
【霸道女总裁：哪个不长眼的敢惹我家楹宝不高兴？姐分分钟让他破产！/墨镜/】
【楹子喵：沈家认亲宴那么大的瓜！阿零姐居然不带我吃现场！/大哭/大哭/原地打滚/】
【霸道女总裁：……/扶额/】
【水银：你在京城？】
【楹子喵：人家就是想当小尾巴嘛~ /委屈/委屈/委屈/】
沈江离指尖悬在退出键上，正准备直接拨花楹视频，屏幕顶端跳出新消息提示。
【霸道女总裁：@L. 呦~ 潜水艇上浮了？认亲宴好玩吗？/吃瓜/】
沈江离瞥了眼刷屏的群聊，面无表情地在输入框敲下。
【L.：吵】
然后才退出，点开花楹的头像拨通视频。
视频几乎秒接通。
屏幕那头，花楹裹着被子只露出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背景是酒店房间，脸颊还故意蹭了点灰，活像只被遗弃的小猫。
“嘤嘤嘤……阿零姐……” 声音拖得又长又软，带着浓浓的鼻音。
“你是不是有了新妹妹，就不要我这个旧爱了？认亲宴都不带人家……”
沈江离看着屏幕里那张刻意扮惨的小脸，面无表情地戳穿。
“裹成蝉蛹演给谁看？脸上的灰蹭得太刻意。”
“……”
花楹一秒破功，掀开被子坐起来，露出身上还没来得及换下的带血污的黑色紧身衣，小嘴撅得能挂油瓶。
“重点是这个吗？！重点是你没叫我！沈家认亲宴诶！多少八卦！多少热闹！我人在京城啊阿零姐！”
“你刚做完任务。” 沈江离语气平淡地指出事实，“需要休息，不是凑热闹。”
“那点小伤算什么！” 花楹不服气地挺了挺胸脯，随即又蔫了，“而且…我就是想看看嘛…看看阿零姐穿礼服的样子，看看你的家人……看看有没有人敢欺负你，我好帮你打回去！”
沈江离沉默了两秒，看着屏幕里女孩真诚又带着点傻气的眼神，清冷的声线难得放缓了几分：“吵死了。下次给你带现场录像。”
花楹眼睛瞬间亮了八百瓦：“真的？！阿零姐最好啦！！”
她立刻把没参加宴会的委屈抛到九霄云外，兴奋地追问：“那有没有不长眼的来找茬？有没有特别帅的小哥哥？那个顾家太子爷见到了吗？是不是真像传说中那么废物？”
“有，解决了。”沈江离言简意赅。
“废物嘛……呵！”
她的手指轻轻敲了一下桌子，意味不明。
“解决了？怎么解决的？快说说！还有那个‘呵’是什么意思？废物是假的？阿零姐~~~”
花楹的好奇心被彻底点燃，在屏幕那头抓心挠肝。
“定位发我。” 沈江离打断她的追问，直接下令。
“啊？哦哦！” 花楹下意识地操作手机发送定位，嘴里还在叭叭。
“阿零姐你要来找我？现在吗？太好了！我给你留门！对了对了，我想吃市中心那家超火的栗子蛋糕！要双份糖的！……”
沈江离看着定位信息，淡淡“嗯”了一声，直接挂断了视频。屏幕暗下去前，还能听到花楹最后一句“阿零姐记得蛋糕——”的尾音。
房间里恢复安静。沈江离看着手机上的定位，指尖在屏幕边缘轻轻敲了一下。
闹腾的小尾巴，还得投喂甜点才能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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