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贺溪也还是应了耶律潇的战书。
还有其他番邦来使也在看着呢,其中也不乏皇权贵胄,不能让他们觉得北姜无才可用,也不能让他们看轻北姜皇室。
之前姜让不是说自己心中有担忧吗,那就展示出皇室的实力,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不过训匹马而已。
遑论皇帝的态度就是朝臣的指向标,他若不迎战,皇帝就会轻视与他,于姜让的计划也是毫无益处。
“景,你身上还有伤,可不要逞强。”皇帝担心他是故作镇定,便递了一个台阶给贺溪下。
可贺溪摇了摇头,从座位上站起身朝皇帝行了一礼:“劳父皇关心,儿臣已无大碍。”
贺溪这么说,众人便移步马场,去看贺溪驯服这匹马。
因着贺溪身上穿的就是武服与礼服一起设计的衣裳,脱了大氅就可以入场,所以省去了更衣一环,贺溪翻身入场,站到了马场的地面上。
众人也站在马场外,表上平和,可无人知道到底谁的心中藏着阴毒的想法:贺淑妃与姜让站在一起担忧地看着自己的儿子;皇后和太子站在一起,表面平和,但贺淑妃和姜让都知道他俩希望贺溪能摔死在这里;至于姜池,他站在赵德妃身旁,眼神平静。
而站在角落里的阿云,也担忧地看着遥远的场中,期盼着他的主子可以平安。
马场内的另一边,马夫牵着马上了场。
小马显然是已经受过一段时间的训练了,跑圈时还算受控制。贺溪接过缰绳,飞身骑上了这匹烈马。
这马为何被叫烈马?因为只要有人骑在它的身上,它就会急促且小步地快速跑动,用剧烈的颠簸来摆脱自己身上的人。
贺溪察觉到马的跑动,立刻身体下压,双手死死地抓住马的鬃毛,即便如此,他的身体也还是随着马匹的躁动而逐渐脱离马背。
眼见贺溪即将脱落马背,众人都在心中捏了一把汗。
贺溪也知道自己若是掉在地上,必定会被马蹄践踏,便在自己即将掉下马的那一刻脚尖点地、手上抓着鬃毛,接力重新飞上马背。
不过剧烈的动作让身上尚未痊愈的伤口瞬间撕裂,马匹也被疼痛刺激的更加狂躁。
无人能瞧见贺溪发白的脸色,他整个人都伏到马背上,不断轻拍着马的脖颈来放松马紧绷的精神。
不止是训马,贺溪还要夹紧马肚控制马的方向,避免马匹失控冲到皇帝的面前。
姜池不知在何时站到了耶律潇的身边,让恶毒的话语只有两人能听见:“现在下手还能杀了他。”
耶律潇的笑容不变:“你疯了,皇帝还在那边。”
“难道靠一匹马就能杀掉吗?你几十个人都没能杀掉他。”
留下“废物”二字后,姜池就离开了耶律潇的身旁。
而就在这短短的时间内,贺溪被数次甩掉马下,可却又凭借身法重新坐了回去,坚持不懈地安抚马的精神。
也不知是马累了,还是真的被贺溪安抚了,马的脚步慢了下来,贺溪这才得以直起身板,带着马在场地内慢慢绕圈子。
训马是急不得的事情,而且不能让马害怕,贺溪下马,从马夫的手里拿来粮草喂到小马的嘴里,奖励性地拍了拍它。
果然,这样如此过后,贺溪再骑上去时小马虽然还是不屑地蹬了蹬蹄子,还小跑了起来,但总归是比方才要听话得多。
这样,已经算是训马成功了。
贺溪从马上下来,跪在了皇帝的面前:“儿臣幸不辱命。”
方才训马时的惊险众人都看在眼里,对贺溪的实力也有了几分认识,这让皇帝很是长脸:“好好,做的好。”
耶律潇也适时上前:“陛下,六皇子确实晓勇,我愿意将马赠送给北姜。不过我还有一个愿望,希望陛下能满足我。”
“我想与您的六皇子切磋一下。”耶律潇精神奕奕地说道。
站在一旁的姜让不悦地替贺溪答道:“六弟身上还有伤,如今训马已是勉强,还请不要咄咄逼人。”
“没关系,我可以等他伤好。”耶律潇道,看样子势必要和贺溪切磋一番。
姜让拧了拧眉,而耶律潇还在继续说道:“六皇子有如此才能,为何要遮掩?莫非北姜人已经内敛到如此地步?”
言语里竟是在暗示北姜人胆小,敢训马却不敢与人切磋。
皇帝的表情不甚明朗,却还是问了贺溪的意见:“景,还能再战?”
贺溪垂下头,忍下身上撕裂的疼:“能。”
他不得不应战,而且若是他败了,一切罪责还是因为他不自量力。
“那就定在后日吧,我等着你。”耶律潇笑道。
等回了依水宫,贺淑妃和姜让才得空去看脸色苍白的贺溪,褪去衣衫,身上的绷带已溢出了血色,赶紧叫来了太医换药。
“那个耶律潇来势汹汹,看着真叫本宫厌恶。”贺淑妃骂道,看着贺溪的身体直叹气。
贺溪疼归疼,但他不喜欢在别人面前表露出来,便拢了拢衣衫,轻轻摇了摇头:“母亲无需担心。”
“若是到时那耶律潇下暗手又该怎么办?怎能不叫本宫担心。”
贺淑妃担心,姜让却只字未发,只等到二人回到晋王府后才把他叫到书房中,询问了有几分获胜的把握。
贺溪也不知道,他没见识过那耶律潇的武功,只能如实道:
“我只知道,师父所授我已尽数学会。”
想到那位鹤发老人,姜让吐了一口气出去,拍了拍贺溪的肩膀。
贺溪回到房中后也一直没有休息。
他睡不着,因为来日的比武必定会凶险,如果处理不好就会丢掉他们的脸面。这让他开始不知道自己回宫是不是一个好的抉择。贺溪想这个问题想的又很是心烦,便乘着夜色披了大衣推了门出去散心。
可有一个黑影堵住了他的路,竟是一人正背对着他的房门坐在走廊的地面上。
“…阿云?”贺溪疑惑出声,唤了一声那人。
那人想事情想的出神,连贺溪开门的声音都没听到,更是被贺溪的声音吓得腾地站起来,脸色通红,还掩饰性地把手背到背后,显然是不想让贺溪看见他手上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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