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贡总算是在太子的期盼中落下帷幕，当初向皇帝请愿时可不曾想到会遇到这些事，若是让这些胡人再留在定京城中，只怕会生出更多的事端。
而且当初姜让推脱选妃一事用的理由就是朝贡，现下朝贡结束，他为姜让准备的晋王妃也该上场了。
夜晚。
朝贡已经结束，可贺溪的手臂还未痊愈，虽说已经可以自由抬举做动作了，可还是会有痛意，所以上早朝时贺溪都会避免剧烈的动作。
但到了卧房，只在阿云的面前时贺溪就骤然变得娇弱了许多，整日都嚷着疼，阿云不知贺溪的胳膊其实已经不疼了，也就只能日日勤恳地帮贺溪更衣。
而今日，贺溪没有立刻让阿云更衣，而是示意他打开放在屋子角落的木箱。
阿云疑惑打开，其中看到的便是被叠好的粉红色的衣服，而等他伸手展开后才发现是一件胡人制的舞服，清凉透光的布料被裁剪到只能勉强蔽体，其上还坠满了金银，只是抖动一下就叮铃作响。
考虑到胡人制的舞服很暴露，令二也很贴心地又额外买了另一套不那么暴露的北姜的舞服，淡青色的舞服很是雅逸。
“……”
阿云的脑海中突然想起画舫上贺溪说过的话，没想到他还记着，甚至专门买了衣服。
“殿下…属下…属下去换……”
阿云的整张脸都红透了，但他还是非常听话地抱住衣服想去另一个房间换。
“都是男子，就在这里换吧。”贺溪拦住阿云说道。
阿云不疑有他，只是他的脸更红了，背对着贺溪缓缓解开了自己上衣的扣子。
要换舞服，那就要把衣服全部脱下去，可阿云实在害羞，边脱边穿还遮遮掩掩地换上了北姜舞女的舞服。
而贺溪的目光就一直追随在阿云的身上。
他也再次看到了阿云身上的那些疤痕，那是他过往的记忆与经历。但疤痕很快又被舞服盖住，身体的主子略带羞涩地转过身，看向贺溪。
竹青色的衣衫衬得主子肤白如雪，身段不堪盈盈一握，贺溪不禁去想，究竟有多少人被阿云迷住，这样送了性命。
这样想着，贺溪走到了阿云的身前，拆下了阿云头上还没解开的发带，让他满头乌丝散落下来。
更漂亮了。
贺溪缓缓伸手摸上阿云的脸颊：“你这样杀过多少人？”
似乎是回想起什么不好的回忆，阿云的脸色轻微变了变，但还是诚实地回答了贺溪的问题：“十个左右……”
“那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贺溪低声道。
“殿下……？”
阿云的脸颊被贺溪捧起让他直视着自己，无法逃离对方的注视。
“我现在想的是，那些人能死在你的手上，我真的好嫉妒。”
每一眼、每一次呼吸，身体都在叫嚣着喜欢他，对他木讷的喜欢，对他不自觉勾人的喜欢，对他诚实的喜欢。
阿云不理解贺溪的想法，他甚至不明白贺溪的话，他的眼神变得慌乱起来，想要推开贺溪的手给他跪下，却被贺溪强制地阻拦住。
“属下不会杀您的……”
“我现在说的不是这个。”贺溪微微摇头，“跳给我看，好吗？你杀掉他们时跳的舞。”
这样说着，贺溪退开并扔给他一把匕首，自己则坐回了榻上了，还摆出了一副花花公子的样子。
阿云拿着匕首，虽然不理解贺溪到底在想什么，但也还是轻点脚尖，在地毯上跳了起来。
他的舞技习自迷仙楼，却也称不上低俗，主要是用舞步的迷幻来接近刺杀的对象，在他迷离时一刀封喉。
足尖踏着地毯，阿云旋转着身体甩出长袖，袖子甩出时力道是足够的，可落到贺溪的手上却是轻飘飘的，像羽毛一样；等到袖子从手中溜走，便是旋转的裙摆，像成片的竹青色的云，让人难以看清舞者的脚步。
贺溪下意识就想伸出手抓住这片云，可指尖只有衣角。
这就足够了，他抓住衣角，将人带入自己的怀中。
却也不是怀中，阿云稳住了身形，单手撑在了贺溪的身侧，没有让自己跌落到贺溪的怀中。
垂下的发丝挡住二人的脸，他们便在这片空间中无声对视。
阿云觉得这场景似乎有什么不妥之处，可他不明白，便大方地看着贺溪的眼睛。
“只是这样可杀不了本宫。”贺溪笑起来，还突然用了他从未在阿云面前用过的自称。
戏还没完。
阿云意识到这一点，就遂了贺溪的意接了下去。
他拿出未出鞘的匕首抵在贺溪的胸口：“可殿下已经被迷倒了，不是吗？”
“是。”贺溪的声音越来越轻，再次伸手摸上了阿云的脸庞，真的就像被美色所诱的人，“你太美了，本宫为你倾倒。”
“那殿下，为何不把您的性命交到小人的手上？”
阿云这样说，贺溪便真的抓住了他的手，让匕首实打实地压到自己的胸口。
“那便来拿。”
此话一出，阿云还察觉到贺溪抓着自己的手真的在下压，蓦地慌乱了起来。
阿云的脑子里骤然变得空白，手中的匕首“啪”地一下掉在地上，阿云也倏地跪在地上，语气里满是惊慌失措，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下意识地认罪。
“殿下，属下、属下绝无伤害您的想法……还请殿下原谅属下的失礼……”
阿云的身体都在发抖，显然是惧怕了。
他太急了，吓到阿云了。
意识到这一点，贺溪默了默：“没事，你先回到你自己的房中吧，很晚了。”
贺溪说这话只是想让阿云缓一缓，明日再回来；可到了阿云的耳中就成了他因为自己的失礼而被主子厌恶了。
阿云惯来逆来顺受，诚惶诚恐地磕了个头，离开了贺溪的卧房中。
就连衣服也来不及换。
备注：贺溪，笨
阿云，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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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共饮江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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