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弟那里总有信鸽飞出去？”姜让的语气玩味，似乎他的五弟在被他忽略掉的这段时间内偷偷做了一些事，隐瞒得也是相当好，隐藏在他身边的下属潜伏许久都没探听到什么。
“是，频率大约是一周一次。”
“仔细盯着，任何消息都不能放过。”姜让吩咐道，接着转头看向身旁的令一问道，“景呢？”
“回殿下，小殿下被老将军叫走了。”
“...？”
与此同时，定京城外的山中演武场内，贺溪正站在贺老将军的身旁战战兢兢地听老将军给他讲授行军之道。
“...是，祖父，景记住了。”
晌午时分日头正足，即便他们在山中进行操演，贺溪仍被晒得脸颊通红，还流了一额头的汗。天晓得明明一副儒将外表的老将军在演兵时却分外严厉，贺溪站在贺老将军身旁时连擦汗都不敢，紧绷着神经去理解老将军与他讲授的兵法。
“虽然你的武功很高，但到了战场上，你总会有露出后背的时候，到时候你的后背就要靠你的士兵来保护，所以平时要厚待他们，把他们当作你的朋友。”
贺溪认真的态度让老将军十分满意，语重心长地提点道。
“...是。”
贺溪很想说自己当初与姜让约定契约时可没说过要让他上战场这一条，怎得到了现在又要让他上战场，但贺老将军似乎很想让他来接他的班，贺溪便只能闭嘴不语。
不知熬了多久，贺溪终于等到了中场休息，忙不迭地跑到了河边，低头用水洗去脸上的汗珠，缓解身上的燥热。
“殿下，您的脸好红。”站在一旁的阿云担忧地跪在贺溪的身前说道。
贺溪的皮肤白，只是晒了一上午，脸就红得吓人。
“啊？”听了阿云的话，贺溪后知后觉地用手背按了按自己的脸颊，被河水冰得凉凉的手甫一按上就感觉到了脸上的灼热，贺溪这才意识到好像确实是阿云说的那样。
“应当是太阳灼得，不妨碍。”贺溪不以为意道，大咧咧地忽视掉脸上的灼热，开始伸手去解自己身上的衣衫。
姜让还没公布自己风寒已经痊愈的消息，所以贺淑妃一直以为姜让还在生病，关心姜让的同时连带着对贺溪也督促了起来，要他在已经入了春的定京城中也要穿上与其他人相比要厚一些的衣裳。
“热死我了，这样就凉快多了！”
贺溪三下五除二就将身上衣服脱得只剩中衣，撑着身体坐在河边的石头上闭眼感受着水边凉意。
“殿下，殿下？您这样会着凉的。”
阿云忧道，虽说现在已经没有刚刚入春那时冷了，但贺溪这样恐怕真的会着凉生病，便抱着贺溪脱下来的衣服给他重新披上。而且贺溪的脸也不能就这样放任不管，倘若毁容那事件就严重了。
“哎呀，不会的，我的身子很硬朗的。”贺溪没再解开阿云重新给他披上的外裳，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来，阿云，坐在我的旁边。”
贺溪的话说完，阿云却没有动，而是伸出手，将自己随身带的药膏轻轻擦在了贺溪的脸上。
察觉到脸上的凉意，一直闭目休息的贺溪诧异睁眼，却发现阿云与他已是近在咫尺，那张让他心悦的脸孔就停在他的眼前，一抬头就可以吻到的距离 。
“...！”
贺溪已经许久没有与阿云这样近过了，蓦地红了耳尖。
羞怯让他想转开脸，但又珍惜阿云难得的一次大胆接近，便硬着头皮、停着不动。
心口跳得好快，要飞出来了。
自从之前想要与阿云亲近一些却弄巧成拙吓到他之后，贺溪就一直尽力不越过二人之间属于主仆的那条线，想要将一切都解决殆尽后再一点点表露心意，可阿云反倒三番两次勾动他的心弦。
时间慢一点、慢一点，就这样停下来最好。
阿云微凉的手指粘着冰凉的药膏，裹挟着撩人心弦的痒意，一点点、一点点地在发热的脸上蔓延，喉结滚了滚，是贺溪情不自禁地咽了口水。
时间真的慢了下来，就连贺溪的呼吸都慢下来了。
直到阿云收回自己的手指，时间才恢复到原来的速度。
“...怎么随身带着药膏。”
贺溪垂首避开阿云的视线，用自己也发凉的手按了按没有被擦上药膏的地方，试图压下那不属于灼伤带来的燥热。
“虽然在殿下身旁比以前要安全许多，但属下仍不放心，所以属下随身带着这些。”
阿云边说边将药膏收好。
见阿云想退回去，贺溪赶忙伸手拉住阿云的手腕，重新将人带回自己的眼前。
师兄的那句“要是你肯好好打扮上街走一圈，姑娘们的手帕都能扬满街道”回响在贺溪的耳旁，所以即便觉得有些卑劣，但贺溪也还是这么做了。
“那你为什么要亲自给我涂上？以前的你可不会这样做...”贺溪狡黠笑着，故意凑得离阿云更近了，“难道是，你喜欢我这张脸吗？”
“...！”
贺溪脸上的热意也传到了阿云的脸上。
贺溪的举止无疑有些轻浮，可贺溪也是想通过这种方法看看该如何撬动阿云的心房，如果阿云真的喜欢自己的脸，那他不介意牺牲色相。
而结果也很显然，阿云脸红了，侧脸躲闪着贺溪的视线。
“不...属下没有...”
这也太明显了，贺溪轻声笑了一下，没再得寸进尺，顺着阿云的话继续向下说去。
“嗯，我知道，那之后再给我的脸上药就拜托你了？”
“...是。”
得了阿云回应，贺溪心情颇好地穿上衣服，回到了演兵场。
贺老将军看了一眼贺溪，指着他的脸问道：“你脸上抹的什么？”
“嗯...药。”贺溪概括地答道，并迅速转开了话题，“祖父，给景讲一讲您和祖母是怎么在一起的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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