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冲冲开始在外面打转。
乐燎原没有直面冯原落，而是看着转的越来越快的何冲冲说：“我虽然没有你懂得多，但这是试炼之境，对吗？”
冯原落饶有趣味地等着他的后话，说：“你这不是懂的挺多？”
“冯氏的弟子试炼也用秘境？”乐燎原好似与他闲聊：“我没有见过试炼之境，猜的。那我们就要夺取锦标才能出去了。”
冯原落不置可否，说：“那你是不愿和我交换了？”
“入境之前就说过的事情，何必时时强调？不用交换，我知道的都告诉你，我虽然不知道那小孩是谁，但是我想他是我们夺取锦标的对手，我们恐怕要在他之前行动才可以。”乐燎原这才看他，说：“时间不多。”
“那也没有这么急。”冯原落没有上套，但还是退了一步：“不确定的事情，不想说就算了。”
乐燎原说：“瞒不过你。”
冯原落笑意是冷的，注意力转到何冲冲身上，伸手撤去了结界，刚好卡在何冲冲转到离他们最近的时候，可能还不到一个巴掌的距离。
何冲冲：“……”
要不是及时停住，只怕何冲冲要踩到他们身上。冯原落一动不动，老神在在地看着他，说：“你脑子难得清醒一下，不嫌晕？”
何冲冲举高临下地看着冯原落，还有点不适应似的，底气没有想象中足：“背着我说什么呢？”
这一下颇有把乐燎原也盘算进去的意思，虽然乐燎原是这个意思，但是落在何冲冲眼中是这个意思，又是一个意思。
乐燎原往旁边挪了挪位置。
冯原落来了劲儿，干脆拍了拍乐燎原刚刚做的位置，正好也是那小孩坐过的位置：“坐。”
何冲冲不坐，说：“还坐呢，天亮了。”
冯原落说：“那小孩跑了有一阵了，不急这点时候。”
何冲冲说：“感情我们跟着一小孩走？”
冯原落乜他一眼，直接开口：“不是挺知道分量的？”
和冯原落说话，九曲十八弯，和何冲冲说话，只要打直球就够了。
不在于他的回答，而在于他的反应。
何冲冲一时语塞，然后梗着脖子说：“我看你是一晚上没睡，精神错乱了，既然这么菜，今天不如换我来。”
冯原落说：“没有我，你未必活的到今晚。”
何冲冲真生气了：“本以为你不过弄些口舌之快，你要是真这么认为，不如分道扬镳。”
乐燎原觉得不大好，只能开口向两边：“这样的话，是能轻易说得？”
冯原落不吱声。
何冲冲愤而抱拳，说：“早知今日，平白浪费昨日，就此别过，各凭本事。”
乐燎原只能喊：“切勿冲动……”
何冲冲回头，没什么感情地问他：“你跟不跟我走。”
乐燎原赶忙站起来，绝不在此刻在两个人之间做选择：“若要就此别过，我便自己走。”
何冲冲说：“你一届凡人……”
冯原落直接靠在了树干上，懒洋洋说：“你跟他走。”
乐燎原本以为冯原落是故意激何冲冲以图后效，哪知道冯原落把他也推了出去。
乐燎原瞪着他，冯原落越发轻纵：“何冲冲有慧夫人暗中保驾护航，必能保你无虞。”
何冲冲咬着牙，说话都是一个字一个字的，笑也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说：“这是试炼之境，只有夺取锦标才能出去，一旦分开，有我无你。”
冯原落却只是伸伸手，示意他们自便。
何冲冲多停了一刻，只有一刻，转身便走。
乐燎原赶紧追了上去，何冲冲说：“你要是为他来劝我就算了，你也可以跟他走。秘境只有夺取锦标才能出去，但这秘境毕竟是我何氏造物，我想我母亲总有办法保你们平安。”
“我不是这个意思……”乐燎原知道何冲冲是留有余地的，但冯原落没有。二者非要择一，乐燎原几乎没有选择，他说：“我跟你走。”
何冲冲有不显的喜悦，表情一时还有些怪异。乐燎原想，冯原落把他推到了何冲冲身边，是为了令何冲冲更加亲近他好进行套话，还是冯原落有别的想法想要独自行动，亦或是两者兼有。
毕竟冯原落算计人的本事乐燎原也是知道一二的。
乐燎原反身走在何冲冲前方，何冲冲吓了一跳，正要提醒他小心，乐燎原先问：“我们往哪儿去？”
何冲冲却好像懂了，问；“冯原落还在原处吗？”
何冲冲以鲁莽冲动见人，不善隐瞒，却未必是个十足的蠢货。
“还在。”乐燎原回答完立刻转为正向，端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说：“冯原落虽然是乐修，但……应是比我们强的，你还要带着我这个累赘，有几分把握？”
“没有几分。”何冲冲笑出了一点苦意：“你信是不信？”
乐燎原当然说信，不信也得信，心里想的却是，慧夫人又在搞什么？
何冲冲说：“上一个秘境戛然而止，到这个秘境不过须臾之时，你催得急，我母亲也担心过了时辰秘境无法开启，我……”
乐燎原有苦说不出，他就是一个被算计的，真没这意思，结果落别人眼里，成了他的索求。
心也太黑了！
何冲冲浑然不觉，继续往下说：“母亲只来得及叮嘱我几件事情，一个是试炼之境中的破境锦标对我何氏至关重要，二是如果遇到一个小孩子就拦住他，争取和他一道，如果不能就……”
杀了他。
何冲冲没有沾过血，对沾血的事情也实在忌讳。
乐燎原有些头疼了，何冲冲最听慧夫人的话了，就算不能下手，还会放了他？
还有那句古怪文字组成的话，没有慧夫人教，何冲冲是不会做到的。
何冲冲会对他说谎吗？
乐燎原觉得不会，可是事有万一，他对谁的信任都没有那么足。
乐燎原问：“那我们现在要去找那个小孩子吗？”
“听我母亲的意思，小孩子本就是试炼之境中的试炼对象，既然都要夺取锦标，不如直奔目标去。”何冲冲停顿了一下，似问非问的：“冯原落应该也是这么想的吧。”
“我不知道。”乐燎原没瞒他：“他这个人，心思难测，之前恐怕是，现在未必。”
何冲冲说：“他的确总能搞出点事来。”
乐燎原从他的语气中听出点怅惘来，若是冯原落在场，恐怕绝不会露出一星半点。
乐燎原说：“他毕竟比你大几岁。”
“我才不要像他那样。”何冲冲话锋一转：“分开了也好，既然锦标只有一份，被我拿到了，不就证明我强吗？”
乐燎原对此实在持怀疑态度，但何冲冲主动提及，乐燎原正好接着问：“夫人有说锦标是什么吗？”
“我母亲只说锦标在危险的地方。”何冲冲说：“她给了我一些符咒，不算作弊吧？”
乐燎原生怕遗漏信息，赶紧先问了：“夫人担心过了时效，秘境和时间有关？”
何冲冲一脸懵地看着乐燎原，一看就是从未想过。
乐燎原深感无奈，何冲冲好似再说不知道实在跌面，只能拼命转移话题：“锦标会和那画中人有关吗？”
乐燎原很有兴趣，但一看何冲冲天真的脸，问我？
“……”何冲冲大概知道自己又言错了，赶紧把自己知道的都呈了上来：“我真问了，从秘境出来一散场我就问了。其实重要的不是那人，是那画儿，那人估计早没了，那画儿……我母亲没有明说，但恐怕和何氏凌波卷有关吧。”
乐燎原觉得不对，那幅画和他猜的差不多的，但画中人却未必——她或许还活着，或许被慧夫人希望活着。
慧夫人的记忆之境中，为奴的女孩们时不时会变作同一张脸，那张脸极模糊，会是画中人的脸吗？
可是慧夫人应该不知道画中人去了哪里，又为什么会希望她出现在自己身边呢？
涉及的到底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
乐燎原一时没有说话，何冲冲非常谨慎地问：“……为什么，你们都说万卷楼中的凌波卷是假的？”
若是换做别人，乐燎原就该脱口而出，假不假的你自己不清楚？可是眼见何冲冲，他期待而迷惑，甚至还有痛苦，乐燎原知道他是真的不明白。
乐燎原问：“你很在意凌波卷吗？”
何冲冲点了点头。
乐燎原说：“悬在高处的东西，就让它一直在高处吧。”
何冲冲像是懂了，可是隔了一会儿又犹有不甘地问：“郎主真的练成了吗？”
“我虽未修真，但也知道练功并非一朝一夕之功。”
乐燎原说完，脑子里如闪电落下，虽然瞧不分明，但还是循着直觉问：“被证实练成的，只有先正公祖是吗？”
没有比何冲冲更适合回答这个问题的人了。
真真假假，拨云见月，何冲冲说：“我未曾见过。非要说的话，正公大人实力超群，却未必是凌波卷的功效。只是天下皆知他手握两份凌波卷残片，惧正公大人实力，更惧凌波卷罢了。”
“你说这话……”
乐燎原本想说你说这话可得有深思熟虑，但是何冲冲好似会错了意，赶紧说；“我都是听说，郎主继位那时我才第一次出了九重境。自凌波卷出世威力证实以来，世家分执残片又遮遮掩掩，其中真真假假，实在说不清楚。”
更可信了。
乐燎原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想放过这次机会，问：“如果不是凌波卷的助力，正公大人又为何实力超群？天赋？”
何冲冲听到后两个字的时候突兀地笑了一下，说：“修真界重天赋，天赋和血统相关。凌波卷，世家，不是都出自那个地方吗？”
亲戚啊。
乐燎原还真没想到这一层。
这是我的第一篇文，我知道它有很多不足，但是我尽力写了，肯定不会坑的。非常感谢看文的小伙伴，因为不想被数据影响，所以我不是不太看的，有一些推送会有延迟，但只要我看到了，都想无数次的感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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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第 6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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