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容相第三百遍企图拧开小鱼干罐子的时候,姜休终于醒了。
容相听到床上传来一阵布料摩擦声,一转身,就看见姜休支着胳膊,吃力地倚着墙斜坐起来。
刚从失控中清醒过来,姜休的瞳孔还有些失焦,像笼着雾气,比平时看起来温和了许多。
他似乎还没回过神,神色茫然,不知道怎么突然到了这里。
容相问他:“你怎么不问发生了什么。”
姜休这才注意到他,下意识就要摸枪,手却在被褥里摸了个空。
容相抓起枪,冲他晃了晃:“咋了,想拿枪?”
他语气听起来和以往没区别,都是透着不耐烦的调子,但实际上,心里紧张的不行。
他在赌,赌姜休失控以后,不会记起他的化形——这本来是个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放在姜休身上,容相就莫名觉得,有可能出意外。
姜休看到枪没丢,就停下了动作,任由他抓着。
姜休问道:“村长抓住了吗?”
他声音有些哑,带着刚刚苏醒的疲惫。
话题跳的太快,容相没反应过来:“什么?”
姜休换了个更舒坦的坐姿,耐心地解释:“穷奇不会引发瘟疫,也不会清楚治安官的缺陷。一定有人在和它勾结,我猜是村长。”
他难得说这么多,容相却不大感兴趣:“你队员去搜了。”
本来他想着,收拾完妖兽就能撤退了,等到了安全点的区域,他就跑路。
结果路上说完遭遇,那俩纷纷表示,必须要揪出引发瘟疫的真凶,不然不会走。
小段推测村长就在坟地附近藏着,送完姜休以后,就跟老吴一起出去搜查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容相清楚那老头就没来过坟地,他没闻到气味,但也没说什么。
姜休一点头,摸出对讲机联系老吴:“搜到了吗?”
那边雨声嘈杂,老吴大声回复:“没有!天气太恶劣,仪器出故障了,我们刚刚封锁了出入口!”
姜休道:“先回来。”
老吴应了声,切断了联系。
姜休管完队员,又开始管容相:“罐头哪儿来的?别是地道里的东西,给我。”
容相翻了个白眼,扭头继续去撬罐头:“想吃自己买去。”
姜休按压眉头,想起身拽人却一阵头晕,被迫成了只动口的君子:“那罐头过期了。”
容相当他鬼扯,罐头从X放地窖到他拿出来,不过五年,现在依旧密封良好。
容相不可置信地问:“我救了你的命,你却跟我抢一个罐头?”
姜休盯了他半晌,低头去看腕表。
腕表上,体内信息素紊乱程度离“彻底失控”就差一格。但在历史记录里,他已经多了一项失控记录。
姜休难得懵了一下:“什么时候的事?”
容相也震惊了,忘得也太彻底了吧。
这还怎么让他携恩图报。
他懊恼得不行,连罐头都顾不上开了,指着姜休鼻子怒斥:“当时为了救你,我差点把命都搭进去,你就这么忘了?!”
姜休看起来还没反应过来,态度倒是挺好:“抱歉。”
容相“哼”了声,刚想趁机敲诈,比如先离婚再自愿转账五百万什么的,就听他紧接着问了句:“你怎么救的。”
容相:“离咳咳咳咳咳——”
他险些把自己呛死。
怎么救的,当然是身体力行、化出原型救的啊!
但这能说吗?当然不能!
容相故作高深:“抚慰师的事你不懂。”
姜休态度出奇得好,好得几乎反常:“你说得对,不过我认识懂的人。”
容相:“?”
“没想到连失控的治安官都能救回来,小瞧你了。”姜休淡淡道,“我会将你引荐给政府核心部门,你不是要离婚么,正好一起办了。”
容相:“!!!”
要是被送到核心部门,暴露不是分分钟的事吗!
容相大惊,连忙阻止:“使不得!谁说离婚了,我说的是,离开我你可怎么办?”
姜休将生死置之度外:“一切以人类未来为重,牺牲一个我不算什么。”
容相急了:“不行!我绝对不去!”
姜休脸色冷漠,没有丝毫动容。
他看起来还想说什么,却突然眼神空了一下,像是灵魂被抽去了另一个空间。
良久,他才从发呆中回过神,直接改了口:“既然舍不得我,那就过来。”
容相更加警惕:“干嘛?”
姜休道:“履行你身为配偶的义务。”
容相终于发现,他把自己坑进了两难的地步。
他堂堂妖兽,岂能向人类低头。擦.边抚慰师不过是企图打消姜休**的托词,没想到这狗东西听了以后,选择拿钱泄.欲,演都不演了。
但要是不低头,又不符合刚才情真意切的说辞。
容相纠结的不行,突然察觉到睡衣口袋里的老式手机剧烈震动起来。
他掏出来一看,提示到账三万。
备注:擦药费用。
容相想起来,之前给他处理过伤口,于是心安理得地收了。
滴滴。
又一笔转账。备注:陪同费。
容相一想,陪他出入天灾区也挺辛苦,确实该收,于是心安理得地点了收款。
滴滴。
又一笔转账,比前两笔加起来还高,备注抚慰费。
那更得收了,那次差点没害死他。
容相的账户里又多了一串数字。
姜休看着他一边收钱,一边乐的眼睛都眯成了缝,勾起嘴角:“过来。”
对于这种向人类低头被标记的尊严问题,容相还是很有立场的:“这是另外的价钱。”
姜休:“多少。”
容相还在犹豫多少钱能吓退他,就听他“啧”了声,失去了耐心:“真麻烦。”
紧闭的卧室内,骤然扩散出危险的粉尘气味。
容相感到腺体开始发热,他咬牙维持意识,抵抗着信息素的引诱:“你疯了?!”
明明信息素紊乱值就要登顶了,这个节点还敢随便发.情?
他俩到底谁是野兽啊?
在信息素的控制下,容相不由自主地向他走去,主动露出后颈。
在被咬住的那一瞬,他听到姜休笑着,“嗯”了声算是承认。
熟悉的刺痛,熟悉的晕眩。
容相又一次听到了陌生的评论,嗡嗡的,像在头顶上飘浮,可抬眼却什么也看不到。
【又到奖励时间了!】
【笨蛋猫猫中计了吧~】
【哦哦哦哦标记了!可怜猫猫,给他按钮充点能吧,他看起来要碎了~】
容相心中一动,抓住了关键词“充能”。
这些评论是他的幻想,还是……
他偏头去看桌底,被藏在那里的按钮正面恰好对着他,浮动的白色蓄能条,还真比之前增加了一点。
不是幻听。
容相迷茫地看着四周,即使在水雾朦胧的视野里,他也能确定,这房间里只有他和姜休。
难道是监控?
那评论声又是怎么回事?
这个直播,非要在他被标记的时候开吗?!
容相还不打算这么奔放,他不适地躲了下姜休的啃咬。
但拉扯间,姜休在他小腹游移的手,危险地滑向了下面。容相觉得大腿一凉,奋力挣扎起来。
弹幕又一次沸腾:
【笑死了猫猫挣扎不开。】
【那很绝望了。】
【怎么打码了,有什么是我这个付费会员不能看的!】
【且看且珍惜,等会儿就黑屏了,跟上次一样。】
【唉不要这么快进入主题啊,我们只能看擦.边爽一爽……】
容相悟了。
果然是直播。不过,是擦.边的那种。
擦.边好啊,擦.边不用真做,还能给按钮充能。
于是他试探性地,用额头蹭了蹭姜休的下巴,做作地带着点喘:“慢、慢点。”
姜休向下的手一顿,真的放慢了动作,只是暧昧地在胯骨处绕着圈。
弹幕果然都是尖叫:
【啊啊啊啊猫猫好会!】
【必须打赏给猫猫充能!大饱眼福了这波。】
容相瞥着桌底的充能按钮,蓄能条又缓缓蹿了一截,比之前见底的状态好多了。
脑中陌生的意识又一次响起:
【你的人气持续上升。】
【现在你能看到人气值了。】
容相眨了眨眼睛,眼前出现一个飘浮的数据对比图。
图里一共两个人,一个是他,一个是姜休。
两边的人气值都在不断上涨,但姜休的增速明显比他快,而且,人气值也比他高了一大截。
虽然还不清楚人气值究竟有什么用,但容相觉得,肯定是个很重要的东西。
这种情况下,姜休就显得更碍眼了。
表的第二页是历史增长记录。
容相发现每次两人互动,姜休增长的人气值总是比他高。
在那次他阻止众人对妖兽的误判时,才头一次反超了姜休。
容相得出结论:只有个人高光时刻,才能获得比姜休高的人气值。
而平时暧昧,人气值虽然高,但姜休涨得更高,相当于白费功夫。
所以他迅速作出决定:绝不能委屈了自己,还便宜了姜休。
在弹幕一片磕生磕死的尖叫中,容相冷不丁抄起床头柜的花瓶,猛地砸向姜休的脑袋。
很清脆的一声,他用的力气太大,花瓶直接碎开了。
姜休啃咬的动作一顿,捂着头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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