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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1章 天灾

“啊——”妇人凄厉的尖叫响彻长空,似乎为周围的嘈杂按下一瞬暂停,只剩下水中盆钵相撞。

众人巡声望去,锅碗瓢盆搭建的临时浮台上,妇人抱着怀中的婴儿,痛哭不已。

街边老槐树的树杈上,搭着几个人。

其中一个腿脚上染血的老妇人看着面色通红,气若游丝的小婴儿,已经明白了这母亲的苦痛。

整个北街的棚户区都已彻底泡在水里,这时候生病,不亚于已经上了街口断头台,只有去往地府的命了。

可是此时人人自危,又如何能顾得上她呢。

“老李家的,再等等……等你家汉子回来……”

边上还是有邻里看着母子俩可怜,劝解了几句。

妇人抱着婴孩颤抖着,仍未冷静下来,祈求自己外出寻觅粮食的夫郎,能早日归来,好救她们母子二人。

春燕掠过梁上,落到不远处,一个汉子划着破木盆穿梭在街巷间,纵然知道能搜罗的干粮早就见了底,他却无法空手回去。

春燕归于檐下,唧唧啾啾地叫着,翠柳正拿了新墨要进屋,撇了一眼梁上燕,没有多在意,伺候小姐才是要紧事呢。

掀开帘子,正对着窗的小案上,只见一身着月白双蝶烟罗襦裙的女子低垂着眼。

长睫轻颤如翼,落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却遮不住她眼波流转的风情。

如秋水长空一色间,澄澈万里,春风也要退避三舍,不及其柔情。

翠柳悄悄红了脸,又想起小姐从前看的那句“芙蓉如面柳如眉”,再适合她不过了。

“小姐,这模样,真该请城里的李先生画下来才是。”

翠柳一边走上去伺候研墨,一边说着。

李先生是城里久负盛名的画师,宋淇妍习惯了这丫头的吹捧,并不在意。

只是挽袖蘸墨,袖口滑落露出半截皓腕,莹白如玉。

“画下来能当饭吃?还是能让城外的水退去?”

翠柳撇撇嘴,却不敢再说什么,她知道如今整个知县府邸,都在意此事,一场洪灾,整个兖州生灵涂炭,可惜她一个小丫鬟,并不能多做什么。

“老爷进府了——”外面小厮远远通传过来,宋淇妍搁下笔,招呼翠柳,迎了过去。

“小姐慢些走,外面风大,批件衣服罢,何必急这一时?”

翠柳眼看着她着急地小跑出去,又看着这大风天,愁得不得了,赶紧捞上披肩跟上去。

鞋子踏过青石板的轻响由远及近,宋淇妍已到了堂前,宋博裕迎面而来,鬓角浸透在汗里,官袍上还沾着些泥点,他却没顾得这些。

“爹。”宋淇妍揽过父亲肩上的蓑衣,搭在一边,两人顺势坐下,就着小厮送的清茶,谈论起来,

“今日堤坝上的情形如何,可有好转?”

“唉——”宋博裕猛灌一口清茶,挥不去眼里的倦意,一卷账本递到了宋淇妍手里。

“西堤又渗了三处,加固需用的石料、麻筋都要现买,可库房……”

宋博裕闭了闭眼,声音低沉,“只剩三百两了。”

宋淇妍细看账本,心也沉了下去,声音发颤:

“如今我们竟然全无办法?早日父亲上书,赵知府允诺了赈灾粮,不日将送来,父亲再催促一番如何。”

“为父也等着这满城百姓的救命粮,可三催四请,却杳无音信,”

宋淇妍聪慧,在女儿面前,宋博裕说话大胆一些,

“那赵永望,素日就是蝇营狗苟之辈,只怕如今只顾自己安稳,不会相助。”

“可这样下去莫说修筑堤坝,就是粥棚的米粮,恐怕也撑不过五日了。”

宋淇妍也知这位知府素日行事荒唐,转念一想,招呼了翠柳一声。

不多时,翠柳匆匆忙忙来,取来一个紫檀木盒,宋博裕看着已经瞪圆了眼:

“汐儿,不可——”

宋淇妍已经打开了盒子,里面果然是她母亲的几件遗物,金翅鸳蝶钗光泽靓丽:

“爹,这些当了,还能换些银钱,暂解燃眉之急。”

不等宋博裕反应过来,她接着劝道:

“儿知道这是母亲的嫁妆,母亲看上爹,也是因着爹一心为民,两袖清风。

若是母亲泉下有知,也会体谅儿的。”

这一会儿宋博裕已经两眼含泪握住了女儿的手:

“为父明白你的心意,可本就是我对不住你母亲。”

说着他有些怅然,似乎又想起了往事,

“当初若不是她太操劳,也不会没过上一天好日子就去了。

这已经是她最后的念想,如何能让为父舍出去?”

说完,他强硬关上了盒子,塞回给了宋淇妍:

“你且等着,万事到头来,总有缘法,这一府民众,天家不会不管不顾的。”

正这时候,外面的小厮又来寻他,原来是师爷求见,想来外面又出了些什么事情,宋博裕来不及再交代什么,匆匆忙忙去了。

宋淇妍看着他单薄的背影,掠过庭中劲竹,直到看不见了,才收回了目光。

“小姐,眼看着风更大了,云也黑了,必然要下雨的,我们先回去罢?”翠柳在旁边劝着。

“不了,今日午时,我记得北街口也要施粥的?”

宋淇妍问了她一句。

“哎呀,我的小姐,施粥这些事情,自有下人去做,眼看着要落大雨,何苦再去?”

翠柳很是心疼自家小姐。

正说着,雨连成串落了下来,庭院瞬间如蒙上了一层灰雾,宋淇妍转头看了她一眼,显然已经拿定了主意。

翠柳不敢再拖延,虽说小姐平时温柔,但是瞪人的时候,也挺吓人的,再想想这几日看到的灾民惨状,唉——

“小姐,小心些。”

前房已经备好了车马,翠柳遮着伞,扶着宋淇妍来到了施粥棚。

粥棚就搭在北边一个破庙前的空地上,简陋的几根朽木撑着油布,勉强撑出一块地方来,灾民们排着长队,老弱妇孺都有,多数人面黄肌瘦,连鞋履都没有,只留下一双混着脏泥黄土的脚。

人越来越多,宋淇妍也舀起了稀粥,盛到粗瓷碗里,递给了面前的老婆婆。

“姑娘,多给点吧……”

她颤巍巍来接碗,一双眼睛渗着泪水,盯着宋淇妍。

宋淇妍看见她枯瘦如老树根的手指缝里嵌满黑泥,垂了垂眸子,从旁边竹篮里又捡了块麦饼放了进去。

“仙女啊!您真是救苦救难的仙女!”

老婆婆激动起来,“扑通”一声就跪在了泥水里。

这一跪像带了头,后面立刻有好几人跟着跪下,哭喊声混着雨声漫开来。

宋淇妍连忙放下长勺,弯腰去扶她,又顺手和翠柳一起,扶起了旁边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

“快起来吧,诸位,可别折寿了我。”

她声音轻柔又坚定,

“我不是什么仙女,不过是个寻常人,这粥是官府发下来的救命粮,是大家应得的救济,要谢就谢宋大人吧。”

她抬手又替那怀抱里的小孩擦了擦脸上的泥,

“大伙都是靠自己撑下来的,我们施粥不过是举手之劳。”

“等水退了,我们再一起努力把房子修起来,把田种起来,日子总会过好的。”

妇人愣愣地看着她安抚的笑,仿佛心里有了力量。

怀里的孩子什么也不懂,已经抓住了宋淇妍腕上的檀木珠,嬉笑起来,似乎大人怎么笑,他都能捡个漏跟着笑。

安抚了众人,宋淇妍转身继续舀粥,翠柳眼看着小姐裙摆染上污水,也只能暗自心痛。

“小姐天天去施粥,衣裳都脏完了。”

这一日回来,翠柳终于忍不住说起来。

宋淇妍等着她伺候褪去外衫,只淡淡说道:

“衣裳脏了能洗,人心要是冷了,可就完了。”

而另一边,宋博裕每日带着衙役上堤巡查,有时整夜都守在泥泞里,也没有喘息的机会。

连月暴雨已经过了第十五日,城外河水早漫堤三尺。

坊间百姓本就迷信,已经开始传言水神发怒,意图收走这一方的生灵。

白骨累墙,不妨碍红烛帐里鸳鸯卧,这边赵永望正躺在温柔乡里,乐不思蜀。

“哎呀,我的小美人儿。”

侍女捧起羊脂玉酒杯,含羞地递到他嘴边,赵永望顺手揩了一把美人的柔夷,很是沉迷其中。

身着绫罗的美妾娇人正围着他弹唱,琵琶声声,混着嬉笑嗔骂,厚厚的垂花珠帘挡住了门外的一切喧嚣泥泞。

“老爷,那宋博裕的信,又递过来了。”

外面赶来的师爷打帘进来,低头不敢看他,诺诺地说。

“该死的老古板,连个赈灾都做不好?非得本官调粮。

从前让他进献,也不知道变通,如今跟催命一样催粮!”

赵永望扫兴至极,一脚踹开了身边的美妾,披着衣服坐起来,突然又想起什么。

“说起来,那宋博裕的女儿,这些日子也在粥棚抛头露面?”

师爷躬身回话:

“是,沈小姐天天守在那儿,灾民都称她为仙女菩萨,很是感激。”

赵永望哼笑一声,抬手捻起了自己的小八字胡须,卷了一圈儿,又放下了,心里显然来了兴趣。

那位宋小姐,他曾经暗示过宋博裕把人送上来,做他的第十八房小妾。

谁知他一点也不知好歹,真是脾气又臭又硬。

如今么……

“去,备轿,百姓受困,做父母官的也心疼啊,今日——”

“本府也去视察视察粥棚,为民做表率。”

赵永望站起来,内心不由得有些兴奋。

师爷心领神会,退下去耳门,等待他起轿,一同前往。

出门时,他瞥了眼院角堆着的几箱绸缎,那是昨日盐商送来的孝敬,他府里还有一箱呢。

“这才是该送来的嘛。”

师爷想着,至于码头仓库里积压的赈灾粮,如何比得真金白银到手?

恐怕该排到九霄云外去。

粥棚前的队伍今日也冗长,宋淇妍照常在给一位瘸腿老汉舀粥。

只听见一阵敲锣打鼓的大排场声传来,就猜到是赵永望。

众人抬眼望去,一群人簇拥着个脑满肠肥的中年人走来。

穿着簇新的官袍,腰间玉带勒得赘肉晃动。

“宋小姐真是辛苦了,”

他一来就奔着宋淇妍去,挤在了队伍前边,脸上堆着油滑的笑。

身边的衙役嫌弃老汉挡路,毫不留情地把他赶开。

“不可惊扰民众。”

宋淇妍看着,皱起了眉。

赵永望的眼神完全黏在宋淇妍身上,使人不适,连个眼神也没给老汉。

“嗨,不过是贱民,冒犯了本官,宋小姐不要误会。”

他的声音又尖又亮,带着些极端刻意的温柔,盯着宋淇妍如玉的手腕。

“这等粗活,哪用得着宋小姐亲自动手?不如随本府回府衙歇息,让下人来代劳便是。”

说着,已经想上手去拉宋淇妍。

宋淇妍退后两步,翠柳已经怒目圆睁,站在她面前,挡住了这咸猪手。

宋淇妍克制住了怒气,拍了拍翠柳安抚她,轻轻俯身行了一礼:

“多谢大人关心,不必了。”

她直起身,看向赵永望,

“粥棚人手本就紧缺,我走不得。

倒是知府大人,若今日有空,不如多派些人去码头催催。

那批赈灾粮滞了快十日,再拖下去,恐怕要馊在船上了。”

赵永望脸上的肉僵了僵,透出两分狠厉,眯着眼打量眼前的宋淇妍。

瞬间之间,他又很快笑起来,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宋小姐说笑了,粮船受阻乃天灾,本府怎会不着急?只是……”

他拖长了调子,目光在宋淇妍被雨雾打湿的鬓发上打转,

“没想到宋小姐虽是闺阁之女,却如此心怀百姓,看来宋公教导有方。”

“不敢托大,赵大人谬赞了。”

宋淇妍虽然是如此回应,眼中却并无喜悦之情,仍旧冷冰冰的。

“只是见百姓挨饿,心里着急罢了,大凡为父母官,总是心系百姓的,相信大人也是如此。”

这话绵里藏着针,刺得赵永望心里很不舒服。

“今日过来真不是个好时候,”

他想,只是想想早晚要摘得这朵辣花,他一时间冲动了。

又站着说了几句场面话,赵永望自觉被下了脸面,悻悻然带着人又敲锣打鼓地离开了。

翠柳重新安抚了民众,宋淇妍接着施粥,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这边赵永望刚走出巷子外,脸上的笑已经彻底敛了去。

他猛地甩了甩袖子,怒骂道:

“一个小官之女,也敢给本府脸色看?摆什么清高!”

他啐了一口,眼神阴鸷,

“等城西的堤坝垮了,宋博裕那老东西担了罪责倒台,我看她还能傲到几时!”

身边的衙役连忙凑上前,哄着他:

“大人英明。到时候那小娘子还不是您的囊中之物。”

想想宋淇妍的美色,这话哄得赵永望瞬间消了一半的火气,只是有些口干舌燥起来。

“只是,那批粮,”

师爷在旁边有些不安,

“真的要全发么?那可是好大一笔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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