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案组按照快车司机指明的方向,沿着西郊汽车站,一家店一家店问过去,一无所获。
毕竟袁梓盛抵达的时候,天色已晚,他若直奔某个目的地,那沿街商户看不清他或不记得他也是情有可原。
可是一无所获也得查,有的时候笨办法反而是最靠谱的解决方式。专案组的小何和老穆在西郊天天转悠,逢人就打听,终于在一周后,碰到了一个拾荒老人,那老人一见袁梓盛的照片,就喊着熟悉。
原来,袁梓盛被害当晚,曾和拾荒老人有过一面之缘。当时拾荒老人衣衫褴褛坐在路边休息,袁梓盛经过后,踌躇半天又退回来给老人塞了一百块。
拾荒老人不是第一次被当成乞丐,但他没料到眼前这男人出手竟然如此阔绰,他从未收到这么大额的施舍,本该果断拒绝的他,不由自主地怔怔接过,愣了好久。
直到过了几分钟回过神后,老人才反应过来得把钱还给人家,但那男人已走了有段距离,拾荒老人紧赶慢赶,赶到一家私人宾馆跟前。他在门口徘徊了好一阵儿没敢进,宾馆前台一个粗壮的男人一直警惕又敌意地盯着自己,好像只要老人敢踏进去一步,他就能把他立马扔出来。
最后老人决定坐在门口不远处等,他寻思说不定人家还要出去吃饭什么的,但直到凌晨也再没见到那男人出来,老人就回去了。
这周老人一直在其他地方“打游击”拾荒,这刚回到西郊,就碰上了小何和老穆。
小何和老穆赶去老人所指的宾馆,到地方,之前的揣测立马成真。果然,之前问到的店面中,有人隐瞒不报。
袁梓盛穿戴装扮和西郊格格不入,他在晚上抵达人烟稀少的西郊某个地方,不管怎样都应该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不至于过了一周连一点印象都没有。
宾馆老板面对警察的质问,显露出了心虚和无措,最终老实交代,上周也就是6月13日,袁梓盛确实入住了宾馆。
小何问他之前问为什么不说?
老板吞吞吐吐,说没想起来。
老穆在一旁查阅了当日的登记,这家宾馆又偏又旧,比快捷酒店条件还差,袁梓盛来这儿入住,肯定不是啥正常需求。
老穆问老板:“当晚有什么人跟他在一起吗?”
老板的眼睛滴溜溜地转,被小何逮个正着。
小何一身腱子肉,长得浓眉大眼,很是正气,他用手指敲敲柜台,严肃道:“别跟我耍滑头啊,要是说谎你自己也得栽进去。”
老板怵了,立马交待:“大老板开房之后,差不多半个小时后,又来了个女人,穿一身红,大墨镜大红唇,她来前台确认了一下袁梓盛的房号,然后就上去了,可能他们有约。”
“女人是谁?”关键信息冒头,小何和老穆立马站直,目光炯炯盯着老板。
“这……这我不认识。”老板蔫头耷耳的,“真不认识,酒店嘛,有时候难免有那种现象,我们这小本生意,人手不够,有的就没登记。”
小何在宾馆的小前厅转悠了半天,“监控也没有?”
老板的头低得更低了,“小本生意嘛……”
“你不会连营业执照都没有吧?”
“有有有!这怎么能没有?”老板赶紧找出来给小何瞅了一眼。
小何和老穆对视一眼,老板嘴里说的那种现象,他俩从警多年,能猜个**不离十,估计就是□□。袁梓盛是嫖客,这个神秘女人是妓女。
“你后来有看到袁梓盛和女人离开吗?”
“没有,不过我们这管理松散,有时候前台没人,也没监控,所以他就算真走了,我们也不知道。”
“不退房吗?”
“他们在退房前都不在了,房卡齐齐整整留在床头柜上。我们退房都是房卡直接留下。”
“当晚有什么异常动静吗?”
老板冥思苦想,然后转过身朝身后的小房间里问了一嘴,回来说没有。
“那带我们去房间里看看吧。”
时间已经过了一周,房间也打扫过几回,小何和老穆转了一圈,怎么看都不像是第一案发现场。
但他们还是找了鉴证科的同事来做了血迹测试,结果发现,屋子干干净净,没有任何血迹反映。
房间狭小局促,不太容易施展开,再加上没有血迹反映,此处是案发现场的可能性很低。
初步调查完毕,老板跟着小何他们回了警局,王嘉和根据老板的叙述画了一幅大致的画像出来。但女人来的时候遮得完全,几乎看不清容颜,这张画像用以寻人,用处不大。
庄鹿拨通费二的电话,他正在棋牌室打麻将,一看来电信息,立刻碾了手边的烟,不顾牌局正酣和麻友的催促,一路小跑出棋牌室,寻到一僻静角落,清清嗓子后,这才毕恭毕敬地接起来。
“庄警官,你怎么突然联系我啦?有什么事?”
庄鹿在电话那头轻盈地笑着,但笑声却让费二心里直突突。
“最近有没有安分守己?”庄鹿问。
“有有有!啥坏事都不干了,现在在工地干活,偶尔玩玩。”费二弓着身子咧着嘴,他知道庄鹿看不见,但态度肯定听的着。
“别赌博哈。”庄鹿好像真有通天本领,无意一句就把费二捏得稳稳当当。
费二瞄了眼棋牌室,笑嘻嘻:“不赌,就玩玩,打发时间嘛。”
“好,问你个事,你之前有没有见过或听说过一个喜欢穿身红的小姐。”
费二愣了一下,思考了两秒,反应过来庄鹿问的是什么。
费二四年前因协助组织□□罪,被关了三年,前段时间才放出来。他是庄鹿逮的,逃跑过程中拒捕,企图反抗时被庄鹿治的服服帖帖。
前几年闻江市严打扫黄扫毒,闻江市□□组织被一锅端,进去的进去,受罚的受罚,据费二了解,在闻江干他们那行的,基本被抓得都差不多了,这两年风声紧,没人敢顶风作案。
“庄警官,你这范围太大了,我倒是确实认识几个爱打扮爱穿红的小姐,不过据我所知,她们也早就不干这行了。”
“最近还有谁在干这个吗?”庄鹿问。
“不知道。”费二说完怕庄鹿误会,赶紧补充几句:“庄警官,我可没撒谎,我金盆洗手了,而且这几年这么严打,我所知的几个老大都进去了,没人敢干,这种现象可能还有,这毕竟是一种社会问题和关乎男**望问题,有买卖就有伤害……额……”
庄鹿在那边不耐地清了清嗓子,费二瞬间联想到她此刻可能正摩拳擦掌的样子。
“如果有资源,私下单干,互相介绍客户,小本生意,就跟散军一样,那这我就不知道了。”
“那行吧,这几天你有空再帮我打听打听。”庄鹿没得到想要的答案,匆匆挂断电话。
费二等着那边嘟声响起,又安静地等待几秒,这才长舒一口气,挂断了电话。
他揉了揉有点发酸的肩膀,忽而想起被抓捕那日,庄鹿给自己来了个利落的过肩摔和锁肩,那痛感,让人记忆犹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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