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忆苦愣了一下随后迅速急眼了,“谁要跟你一起等死!快给我想办法!!”
他直接上手,抓着仙棋肩膀用力摇晃仙棋,“你要是想死,等我们逃出去你再死行不行啊!!”
阁楼里众人安静下来,面面相觑,他们明明想不通杨忆苦为何会找青吉院的人求救,也不相信仙棋愿意救他们,眼神里却又情不自禁对仙棋生出了一丝希望。
但另他们失望的是,仙棋坐在台阶上,任凭杨忆苦快要把他晃晕了也没有点个头,而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地面,一脸冷漠绝情。
杨忆苦看了眼乌云后浅浅的月光,算了算时间,发觉距离天亮只剩一个半小时辰了,感受到时间愈发紧迫,于是更强硬地逼迫仙棋。
“你这般软硬不吃,真当我拿你没办法吗!!”
仙棋抬起头,十分震惊地看向杨忆苦,“我软硬不吃?你也没有软硬兼施吧?你什么时候软过?”
杨忆苦微愣,想了想,意识到自己对仙棋确实从来没有过好脸色,如今有求于人,甚至是身负那么多人性命的关键时刻,该软还是要软一下的。
“好,我求你。”
他松开仙棋,满眼严肃正义,身体笔直走到仙棋前面,膝盖重重跪到地上,对着仙棋磕了一个隆重又刻板的响头,“求军师救我们。”
仙棋叹了口气,避开目光不言语,像是纠结,又像是拒绝,让杨忆苦和阁楼里的人好一阵琢磨揣测。
杨忆苦迟迟等不到答案,也揣测不出仙棋的想法,只好再软一些,径直跪着爬到仙棋面前,一把抱住仙棋,痛哭流涕道:“军师啊!救救我们吧!我们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无辜百姓!我们死了不要紧,可怜家中妻儿父母无人照养,军师您菩萨心肠,怎忍心见死不救……呜呜呜呜!”
仙棋在杨忆苦抱过来之前及时用双手挡在胸前,如此不至于被杨忆苦勒进怀里,这会儿也能有个把杨忆苦推开的发力点,可惜他力气不如杨忆苦,每当快要将人顶开时,就会被杨忆苦重新圈紧。
其实仙棋心中已经定了选择,面上还吊着杨忆苦,无非是想一雪下水道踹臀之耻,眼下被杨忆苦纠缠得烦了,仙棋也不打算再啰嗦了,决定把想说的都说出来。
偏这时,受到月老珠影响,仙棋身体发生了变化,神经一紧,心口瞬间如有火烧。
“放开我!快放开我!”
这下他哪还有心思跟杨忆苦玩欲拒还迎,直像条被火烫了的蛇,拼命扭动身子欲挣脱“大火”。
杨忆苦却以为他这是不愿相救的反应,受到抵抗后反而抱得更死,“军师!你不能这么残忍啊!你一定要救我们!”
仙棋用尽力气挣扎,全然顾不上体面,把自己挣得衣衫凌乱、蓬头散发,大喊道:“我答应你就是了,你先放开我!”
他脸色憋得通红,声音嘶哑,气喘吁吁,可杨忆苦仍然抱着不肯松,“我要你对天发誓!发誓你一定会带我们离开仙园!不然我不信你是真心愿意救我们!”
两颗月老珠接触的时间越长、距离越近,雄珠所产生的反应便越强,仙棋浑身发烫,呼吸变得急促,一股羞耻的冲动快要按捺不住,“好,我发誓,我……”
他慢慢失去了抵抗的意志,两只手无力垂放在杨忆苦腰间,不自觉捏紧了杨忆苦的衣角,喘着气,说话断断续续,“我一定,一定会带你们……离……”
白仲见仙棋状态不对劲,出声提醒杨忆苦道:“小苦瓜,你好像快把他勒死了!”
杨忆苦这才松开仙棋,连忙观察仙棋情况。
仙棋脱身后非但没有如释重负,反而瞪着眼睛,颤抖的瞳孔中透出了几分惊惧。
他终是忍不住了,用虚颤的声音小声说了句“对不起……”,随后一手抓住杨忆苦肩膀,一手揽住杨忆苦后脖,将人拉至咫尺之距,偏头朝他唇上吻了过去!
杨忆苦反应极快,脑袋往后一缩拉开距离,给了仙棋冷静的机会。
仙棋动作微微停顿,再一用力,把杨忆苦的脑袋揽了回来,如久旱之人捧了一抔泉水,饥渴地亲在了杨忆苦耳根处。
杨忆苦两只眼睛越瞪越大,心想这是什么招式?难道他想咬死我?跟我同归于尽?
仙棋并没有如杨忆苦预料般下死口咬,而是以轻咬吮吸的方式在杨忆苦耳后与脖子上来回亲吻,行为实在太荒唐了,搞得杨忆苦一时半会儿反应不过来。
“你有病啊!”
须臾,杨忆苦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被侵犯了,于是一鼓作气将仙棋推开,并狠狠扇了仙棋一巴掌。
仙棋被打得双手撑在地上,头朝阁楼铁窗,面朝地面,在众目睽睽之下狼狈不堪,羞得抬不起头。
杨忆苦用袖子极其嫌弃地擦拭脖子上仙棋留下的湿润的口水,站起来居高临下地鄙视仙棋,并冷嘲热讽道:“都说青吉院的军师智谋非法,用兵奇诡,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不就是不想救我们么,竟然用这种方式逼我放弃,真真是奇葩!”
仙棋被这一巴掌顿时打清醒了,揉了揉脸,小声解释说:“我不是故意的…抱歉。”
然而杨忆苦听不进去,“你不是故意的?难道刚刚是有鬼按着你的头让你对我做这种事情?”
仙棋吞了口口水,几次深呼吸,终于彻底冷静,他抬起头,面目变得严肃,并郑重地叫了一声:“杨忆苦。”
杨忆苦突然感受到一股压迫袭面而来,明明瞧见仙棋还坐在地上,影子却好像已经站了起来。
仙棋冷声道:“你如果还想救这些人,就别对我得理不饶人。”
杨忆苦看了眼阁楼铁窗后那些目瞪口呆的百姓,只好把憋屈忍下来。
他不情不愿地努了努嘴,朝仙棋走近一步,把手递给仙棋,但没有说话。
仙棋无视他的手,自己站了起来,自顾自掸去衣服上的尘土,整理了衣衫与头发,随后从怀里拿出在有仙阁密室中翻找出的牛皮纸,走到空旷处借微弱月光观读牛皮纸上的字图。
杨忆苦看着他捉摸不透的行为和反应,想去催问但被白仲拦下。
“小苦瓜,算了,他要是愿意救我们,那么自有他的办法,你不必问,如果他打心底里不想救我们,你再去逼他也没有用,你走吧,别被我们连累了。”
杨忆苦道:“白叔你说得在理,我也不指望他了,但我不会丢下你们!我自己想办法!”
说完,他背朝众人蹲了下去,咬着大拇指,双眉拧成一团,绞尽脑汁地想,却是半晌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最后泄了气,脑袋一耷拉,无奈地说:“仙园周围全是青吉院的吉人,我若带你们硬闯,怕是和带你们送死没有区别……行不通啊……何况我连救你们出这栋楼都没办法……”
白仲叹了口气,回头一看,发现阁楼里许多人已经放弃了,对杨忆苦和仙棋不再抱有希望,纷纷恢复到原来的状态,或坐在角落里发呆,或躺回席子上睡觉,或跪朝大门方向双手合十向天祈祷。
还站在铁窗边的,大多都是福来人,不过这些人也不是有所指望,而是劝杨忆苦回福来,至少把他们的下落带回去,告知亲友以及素觉主持,不至于到时候死在这里了,家里人连找他们的尸首都不知道该去哪里找。
杨忆苦也渐渐失去了信心,蹲在地上埋头纠结。
片刻后,仙棋研究完那张牛皮纸,冷不丁开口问道:“杨忆苦,没记错的话,你那个失踪的妹妹,和你是孪生兄妹,对吧?”
杨忆苦抬起头,朝仙棋的背影翻了个白眼,“不帮我救人还问我问题,关你屁事!”
仙棋转身幽幽盯住杨忆苦,略略无语地说:“既然要靠我带你们离开这里,麻烦你对我尊重一点。”
杨忆苦蹭地站起来,指着仙棋张嘴就要骂,忽然想到什么,不仅收回了手指,脸上还堆出笑,“好的军师大人,您吩咐。”
仙棋:……
“这仙园地下有一条暗河,水流舒缓,顺水而下能够漂出仙园。”
仙棋说着,顺势指了一个方向,“暗河水流出地面的地方,就在福来山脚下,连接着来福江。”
白仲听完后,没等仙棋继续往下说,就连忙否定了仙棋的想法,“你要我们从暗河游出去?不行不行不行!!就算暗河像你说的那样水流舒缓,但来福江可凶着呢!我们有命游出去,也没命上岸啊!”
仙棋放下手,双手背后,转身面朝阁楼内众人,平静地说:“我知道,我也没说要你们从暗河游出去,我们只是要利用暗河,给青吉院的吉人来一个声东击西。”
说罢,仙棋神秘地微微笑了笑,眼眸一转看向杨忆苦,“我先去有仙阁,你到园子里找一根粗壮的木头从铁窗递给里面的人,他们人多力量大,有冲木就能破门,逃出来后,一起到有仙阁找我。”
杨忆苦还没搞明白到底要做什么,仙棋已经负手离开。
待仙棋走远,杨忆苦才在阁楼内众人的催促下去找能够当做冲木的木头,花了半个时辰才把人从阁楼里救出来。
然而走出阁楼容易,走出仙园却不易。
众人怀着既忐忑又充满希望的心情去到有仙阁,看见废墟时皆陷入沉默,内心唏嘘了好久。
杨忆苦独自走下暗梯,顺着地道再次来到关着“怪物”的地下室,在这里寻到了仙棋。
只见仙棋靠坐在桌子边招手唤杨忆苦过去,手里还莫名多了一根好似火折子的小方木管。
杨忆苦:“李仙棋,你到底打算怎么带我们出去,能不能说明白了。”
仙棋不回答,安静望着杨忆苦,等杨忆苦靠近后,牵起杨忆苦的手,二话不说牵到嘴边咬了一口。
“啊!”
杨忆苦疼得大叫,惊得把手往回缩,这时手指已经在不断往外流血。
仙棋站直身体,神色严肃,再次拉住杨忆苦的手,用那根小方木管接住杨忆苦指尖流出来的血。
杨忆苦虽然觉得仙棋行为诡异,奈何眼下的局面让他没有质疑仙棋的余地。
无条件相信仙棋,恰如听天由命,毫无道理。
仙棋接够十几滴血后便放开杨忆苦的手,兀自举着小方木管走到关押“怪物”的牢房前。
这边杨忆苦埋头为自己止血,嘴里碎碎埋怨道:“神经兮兮的,指望你还不如指望我自己,真是疼死我了,要血怎么不用你自己的血呀,反正你是个要死的人,我可还想再活一百年呢!”。
正抱怨着,一个不经意抬头,忽发现牢房内那些神色木讷的“怪物”竟然全都站了起来,并纷纷朝仙棋所站的方位靠拢!
“怪物”们仍然面无表情,一副痴傻憨态,如同没有灵魂的机器被什么东西操控着。
而仙棋拿着小方木管,平举在身前,面对骚动的“怪物”,异常淡然冷静。
杨忆苦注意到小方木管口有微微泛紫光的烟雾飘出来,便是这紫色烟雾,像一只细长的大手,招引着“怪物”们靠近。
杨忆苦深吸一口噎在喉咙里,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场景,手指疼不疼的,已经感觉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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