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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 27 章

挽起袖子捞了好半天,终于捞上来两件东西,一块是詹小哥的砚台,另外一块也是砚台,看着颇为古旧,砚池里浸满了泥。

詹小哥不死心地扒着井口张望,好好一潭古井水,已经被搅得浑浊不堪,井底泛上来的淤泥散发出腐朽的气息,将井钩沉下去重扫一遍,却再不见其他物件。

伯裘不言,只是就着井水将那方旧砚台仔细冲洗。洗净后的砚台在日光下显出真容:通体乌黑发亮,砚池边缘雕着精细的云纹,里头还沉着薄薄一层幽黑的墨汁,顺滑如湖丝。

翻转砚底,上头用古篆刻着"第七号·癸卯科"几个小字——正是江南贡院考棚的编号。

詹小哥瞧见了,再低头看自己颇为珍视的端砚,顿时觉得相形见绌。他忍不住伸手去摸伯裘手中的古砚:"真漂亮,若是用这块砚台作文章,月课肯定合格。"

伯裘将砚台微微倾斜,里头的墨汁缓缓流动,却半点不往外溢出:"墨汁不泼不撒。"

詹小哥:"这样的宝贝都能捞上来,怎么偏偏就不见人头呢?"

"这不就是?"伯裘边说边用手指在砚台上比划,"你看这里——削平天灵盖作墨堂,后脑勺雕作砚池,取脑髓研作墨泥。这种邪术和手艺,十有**出自恶鬼之手。"

詹小哥目瞪口呆:“你说这个是......”

伯裘将砚台扬了扬:“无头鬼的脑袋。”

詹小哥:“!”

多美的古砚,怎么也看不出个人头形状,詹小哥:“都成这样了,还能给人装回去吗?”

装还是能装回去的,只是有些考验针法。用了半根龙女发丝,还有一同买回的金疮针——据说能穿石凿金,将砚台缝在了脖子断口处,外层有假头的遮掩,倒也看不出什么异样。

有排队的新鬼在问是怎么个回事,队中老鬼道:“这詹郎中了不得,别个本来没头的,他不仅给人把头接上了,还一下接了两个!”

“你兄弟不是缺了半边身子吗?改天也带来治治......”

“咱家宫里出来的,宝贝从小就没了,能接回去吗?不不,不接我自个儿的,我就问问能不能接个大的......”

治愈疑难杂症的口碑,比起抓个药、剜个疮要好得多,詹小哥听着闲言碎语,问无头鬼:“喏~脑袋回来了,还痛不痛了?”

无头鬼揉着假头太阳穴的位置,眼神清明了许多:“好多了、好多了!”

詹小哥得意地用手肘捅一捅伯裘:“看看,我这针脚不错吧?”也亏了小时候在家姐房中玩耍,学了几手刺绣功夫,“你有什么想问的,只管问便是!”

无头鬼晃了晃脑袋:“只是总闻着有桐油的臭气,熏得慌。”

詹小哥掰着他的脑袋打量半天,伯裘道:“是墨臭。”

将无头鬼带到诊堂里间,又取来黄纸和毛笔,用笔尖沾了砚台脑袋里的墨,在纸上挥毫。

他手腕并不使力,只是虚扶着笔杆,那毛笔竟自行在纸上游走起来。詹小哥在旁好奇观看,本以为笔尖会流出千字案情,却见纸上并无一字,而是一幅幅阴森可怖的画像渐次浮现。

直至墨干,无头鬼突然大呼“痛快”,称脑袋彻底不痛了。而案上的数张图画,也拼出了他死前所见。

结合无头鬼的口述,他们终于得知这场横死的前因后果......

那年科考,无头鬼在江南贡院当差,凌晨起夜小解,月黑风高时忽闻窃窃人语,紧接着是"扑通"一声闷响。他循声望去,就见一个考生模样的人扑倒在地,正垂死挣扎,喉中发出"荷荷"的声音。另一人搬起石头朝他头上猛砸,砸得自己都气喘吁吁。

他骇了一跳,怕惊动凶手,便蹑手蹑脚往后退,准备悄悄去报巡查号官。就在这时,背后响起个阴恻恻的声音:"察见渊鱼者不祥,知料隐匿者有殃。"

那声音如附骨之疽,直往耳蜗里钻。

他惊恐回头,却只闻其声不见其人。还未及反应,方才杀人的那个已循声扑来。夜色昏暗,只见凶手一身白衣溅满鲜血,面容模糊难辨。一道冷光闪过,他便觉喉头一凉......

詹小哥提灯细看那些画作。作为郎中,他的职责已经尽了,但见人枉死,死后伸冤不得,总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黄纸上的墨迹浓淡不一,勾勒出的画面昏暗模糊,连里头凶手的高矮胖瘦都难以分辨。他捡起几张递给伯裘:"凶手与死者的仇怨颇深。"

画中行凶者将人砸死后,又将尸体翻转过来,往脸上砸了无数下,直将五官捣成一滩肉泥。听无头鬼回忆,二人一个说南京官话,一个带点嘉兴口音——既然不是同乡,想必不会有什么私仇。能将他们联系在一起的,恐怕只有科考同期这个身份了。

十年寒窗,科考不易,考生本该惺惺相惜。可科名有限,有嫉恨他人才学的,有多年不中心生怨怼的,更有行贿作弊怕落人把柄的。

这是科场常态,可真正敢下这般毒手的,实属罕见。

"凶手有两个,一个在明一个在暗。"詹小哥斟酌道。

"是有两个,但一个是考生,另外一个应该是鬼。"伯裘说,他迎上詹小哥疑惑的眼神,"无头鬼身后没有什么可藏匿的地方,只有鬼才听得见看不见;如果帮凶是人,直接在他身后刺杀就行,为什么要引得白衣书生来杀?"

因为是鬼,所以无法自己动手。

他用指尖在画上的白衣人头上划了个圈:"凶手是同期考生,至于鬼,生前应该也是读书人,否则说不出'察见渊鱼者不祥'这样文绉绉的话来。"

詹小哥点头,若照此推测,其他六名横死的考生,也都是被同期所杀吗?凶手背后,是否又各有恶鬼在推波助澜?

伯裘转向无头鬼:"你的执念已经被狐火化去,现在就可以去投胎。不过......"他顿了顿,"若是助我找到案件凶手,可以加升功德一级。"

无头鬼方才从死前记忆中解脱出来,此刻虚幻的头颅流下两行血泪:"小的愿意,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伯裘让他回枉死城听候差遣,又取来几张宣纸,挥毫写下几行字迹,内容是关于某年某月某贡院考生的异常情况之类。

写毕,折成纸马形状,持印召唤鬼吏。不一会儿,外头进来个浑身漆黑的小鬼,嘴上两撇黄须支棱着,活像泥鳅成精。

伯裘将纸马递给泥鳅:"交给各处城隍。"

他办完公事,正要偷闲,却见詹小哥仍坐在案前托腮看画,他走过去,将手掌轻轻搭在人肩头,指尖不着痕迹地摩挲了两下:"还看?油灯费眼。"

詹小哥思索道:“你说,那鬼为什么将脑袋制成砚台藏在井里?”

"其一,他生前是读书人,惯会摆弄笔墨纸砚。"伯裘俯身凑近,声音压低,"其二,这地方确实不容易被人发现。"

灯下暖光氤氲,映得伯裘鼻梁的线条格外挺拔,眼窝处的阴影更深了几分。詹小哥只瞥了一眼便觉得那轮廓艳得扎眼。

果真是美色误人,光看看就觉得脑子里思考不了别的,他急忙垂眸望进画中的墨迹:"有没有可能,那鬼就在我们书院呢?"

大概是弯腰久了不舒服,伯裘从后头揽住他,将下巴搁在人头顶,"嗯?"了一声。

“就算做了鬼,也会回到熟悉的地方,故乡呀,念书的学堂呀......”

“你说的太对了。”头顶冒出一句恭维。

詹小哥伸手去捂头巾,生怕他压歪了:“你就没想到一个地方吗?咱们书院里头。”

“哪里?”

“藏书阁!”

伯裘迟疑:“没去过。”

詹小哥仰头,自下而上看他:“什么?你这个不学无术的家伙,上学这么久了,竟然连藏书阁都没进过?!”

这话说得理直气壮,好像他自己经常去似的。

见伯裘挑眉,他又解释道:"阁子里有闹鬼的传闻,我听过很多遍了。而且据说是两年前才开始闹的,不正是无头鬼死的那年吗?"

伯裘突然伸出两个巴掌,将詹小哥的脸挤成一团:"真聪明。"

"走开!说正经事呢!"詹小哥拍开他的手,却不料那不安分的手指转而攥住他的手,十指相扣,指腹轻轻摩挲,带着说不出的亲昵。

"怎么?都这么聪明了,还不承认?"伯裘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全然没觉得自己当下言行像几岁的稚子,相反的,这样胡闹起来让他愉悦。

"你真烦人呐~"詹小哥抿着嘴,拼命想摆出副正经模样,笑意却还是从嘴角漏了出来,"你什么时候去趟藏经阁,看能不能抓到它。"

“要去一起去。”

有药童往这边张望,詹小哥有点赧,将人往外头推搡:“你不当差了?别老往我这儿跑!我还有事呢。”

事实上他确实有事,还是性命攸关的大事。将伯裘赶走后,他看一眼今天排队就诊的鬼魂,多是些寒热小症,便交由蔡大夫坐诊。打了个招呼,就穿过里间往阴曹司去了。

青面鬼正在司里值守,正凶神恶煞地教导刀笔吏如何震慑新鬼,派头比从前更足。见门外探头探脑的詹小哥,立刻驱散鬼吏,将人让了进来。

他堆起满脸笑容:"炒豆真好吃,小哥又破费了。"

自从詹小哥当上鬼医,隔三差五便从家里烧来炒豆、钱米,相熟的几个鬼差日子都好过了不少。

二人熟稔得很,詹小哥也不客套,开门见山道:"这个月的月课快到了,你看有没有什么法子,让我考试过关?"

青面鬼一时语塞:这小老弟念书不成,竟把主意打到鬼头上来了。

"只是个小小月考,詹小哥大可不必这样着慌......"

詹小哥一屁股坐上他的太师椅,雀占鸠巢:"唉,你是死鬼不懂我活人的痛。月课没过,秃头尤要罚我去扫茅厕,老爹兴许还要扣我零花,回头怕是连炒豆都买不起了。"

青面鬼挠头:"这......我也不能代你答题,恐怕爱莫能助啊。"

见他实在苦恼,青面鬼试探道:"无常大人与你是同窗,不如找他作弊......

詹小哥连连摇头:"可恶的秃头尤,一到考试就专门盯住我!还有监院,总在我周边转悠。"他自己被抓就算了,若连累伯裘,那才是面子里子都丢光了。

青面鬼的鬼眼转了转,压低声音道:"那......我帮你偷一下考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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