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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 29 章

这话一出,伯裘轻轻吁了口气:“不讨厌?不讨厌我可就......”

詹小哥心头警铃大作,刚要开口,一个黑影晃晃悠悠从窗外飘进来。

青面鬼笑着招呼:“詹小哥?我来接你啦~”

他毫不见外地提灯站在床头,瞥见伯裘阴沉的面色,慌忙作了个长揖。詹小哥已翻身坐起,脸上是偷吃被抓的窘迫。

“哎呀,还没睡呢,不睡怎么离魂呢。”青面鬼又瞧几眼伯裘,总觉得人家想打他,于是绕床一周,躲到詹小哥身后去。

屋子里多了个鬼,明明不占地方,却莫名显得拥挤起来。

伯裘燃了支安息香:“睡吧,等会儿我要去枉死城,会留一缕神识守在这里。”

“哦...”詹小哥重新躺下,想了想,又下了帐子。

脑子里思绪纷乱,几番辗转反侧,他捡起第一次离魂时用的方法,气沉丹田,冥想入定,为求速效,他索性在脑海中勾勒出青面鬼那张猥琐笑脸,顿时四大皆空,万念俱寂。

不多时,尘世喧嚣渐远。詹小哥听着遥远的呼唤声,魂魄从床帐中坐起,看一眼墙角蒲团上闭目打坐的伯裘,默默跟着青面鬼穿墙而去。

房间静了,呼吸安稳的几乎听不见。伯裘睁开眼,在屋里无声徘徊良久,最终停在床前。

帐中人睡得正酣,两只手举过头顶,四仰八叉地霸占了整张床,这姿势与醒时一样的张牙舞爪,因为无声无息,又显出几分憨态来。

伯裘看着他的睡颜,只觉得可怜可爱,说来也怪,最开始与他斗嘴,激他生气,便觉得心情舒畅;到后来远远看这人几眼,也是好玩好笑的,到现在,总想与人贴得更近些,光蹭蹭也有些不足够。

他一条腿已经跨上床沿,犹豫半晌,还是收了回来,往门后取了水墨小画,将其挂在帐幔上,此时他眼中竖瞳尽显,眉眼间多了几分妖冶的气质,缓缓向着画上呵出一口气,庙前的一抹红色微微振动,像是旗帜扬在猎猎狂风中。

似乎仍不放心,他又裁了个纸人,呵气成灵。那纸人舒展着纤细四肢,灵巧地攀上窗棂,默默守望起这一方斗室。

万事俱备,伯裘最后望了眼熟睡的人,攸然走入了画中。

书院匍匐在夜色之中,院中古松老槐投下斑驳暗影,楼阁亭台静默无言。也不知过了多久,明伦堂前,平地里起了阵阴风,打着旋儿地掠过回廊,直奔斋舍而去,那里有个唯一还醒着的书生。

百步之外,纸人突然歪了歪脑袋,往风来的方向侧耳倾听。

吴济宇合上早已翻烂的《四书章句》,对床鼾声如雷,夹杂着几句含糊梦话。若是从前,他得往耳中塞棉絮才能入睡,如今却已习以为常。

作为书院资历最老的生员,按理他可以选择更好的房间,却甘愿与这商贾之子同屋——原因无他,不过是为那每月代写功课换来的几钱碎银。

约莫丑时已过,他倒头要睡,枕头底下露出一角信封,那是前不久收到的家信,信是家中糟糠请人代笔的,说老屋的薄田变卖大半,剩下不到几亩,明年要乡试了,家母问族伯借路费盘缠,遭了冷眼云云。

他心情沉重,将皱巴巴的信纸抹平,重新收好。

再睡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他近来时常失眠,许是思虑过重,又可能是因为那个鬼气森森的声音,自上回洗砚时出现,就一直纠缠不休。

觉察到熟悉的阴冷,他急忙闭眼假寐。那阴冷有如实质,倏然卷上床帷,于紊乱的呼吸间,响起诡异耳语:"月考在即,你这名次怕又要下滑。若不能稳居前十,乡试也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

"二十有六的穷秀才,老母病重,家徒四壁,全指着县里那点膏火度日。你还有几个三年可荒废?"

"莫非想学那赵童生?花甲之年仍辗转科场,沦为笑柄......"

吴济宇猛地扯过破被蒙住头,却挡不住字字锥心的话语。

片刻沉寂后,那声音竟又从床板下渗出,句句蛊惑人心:"我有今科乡试考题,保你金榜题名,如何?"

被中人屏住了呼吸。

"只要你替我办件小事:书院东边荒草丛生,你去寻那节状黄花草,取其根茎捣汁,混入詹允文的饮食里。"

那声音仍在耳边喋喋不休,吴济宇攥着被角的指节泛白,终于颤声开口:"这是...要我害人性命?"

"你寒窗苦读十余载,连支象样的毛笔都买不起。那纨绔子弟整日浪荡,拿着端砚当玩物。这世道何等不公!"

见他不语,那声音愈发嘶哑:"你身为学长,他可曾给过你半分尊重?你不是最重礼义廉耻么?除掉他,也算为书院正本清源......"

正循循善诱,耳语声戛然而止。

月光透过窗棂,映出个正往木格间钻的纸人。那纸片刚挤进半截身子,忽闻室内语声中断,白纸边缘"腾"地燃起幽蓝火焰,箭一般射向床底。

阴风骤然蹿上帐顶,趁纸人被床板阻挡的刹那,越窗而逃。

卯时三刻,晨光初现。学子们随着山长在古松环绕的庭院中漫步吟诗,这是夏秋之际雷打不动的晨课。

刚绕第二圈,吴济宇就被山长单独唤出队列,一同被点名的还有詹允文——那小子衣冠不整,发髻歪斜,活像只被拎出窝的鹌鹑。

"古人云,松风可涤尘襟。"山长捻着花白胡须,目光如炬地扫过二人,"我带你们走这醒神步,既为提神醒脑,更要养就凌云之志......"

吴济宇垂手肃立,眼下挂着两轮青黑。他不敢直视师长严厉的目光,余光却瞥见身旁的詹允文正偷偷打着哈欠——那哈欠打得极有技巧,先是抿嘴憋住,继而鼻翼微张,最后化作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这模样莫名让他喉头一痒,险些也跟着打出来,忙用袖口掩住半张脸。

"吴济宇!"山长突然一声暴喝,惊得松枝上的麻雀四散飞逃,"你在我门下八年,如今连基本规矩都忘干净了么?"

这声怒斥引得绕松的学子们纷纷侧目。吴济宇脸色发白,被指名道姓责骂还是头一回。

昨夜的低语又在耳畔回响:蹉跎岁月......名落孙山......沦为笑柄......

脸上是屈辱,内心却有愤懑,那詹允文明明更加放肆,山长却视若无睹。

对了,姓詹的不读书,院里师长虽提起就摇头,却从未过分苛责,他以前被叫去帮忙阅卷,甚至发现有讲席对姓詹的答卷放水。

师长明面上不喜他,可前些时候听说人死了,山长好几日都仄仄的,连道可惜。

这样一个纨绔,死了便死了,有什么好可惜的!

他咬紧了牙关。

"你素来勤勉,但功名心切更要戒骄戒躁。"山长语气稍缓,又训诫几句便摆手放行。

詹允文见状也想开溜,却被一声"站住"钉在原地。

吴济宇走出十余步,回头冷眼望去。只见山长领着那惫懒身影往射圃方向去,全然不似方才疾言厉色的模样,倒像带着自家顽童。

詹允文昏昏沉沉的,一来昨夜没睡好,二来心中疑虑太盛,今早从斋舍出来,他瞅谁都像是心怀不轨。

譬如那郑骁,毕竟被鬼惦记过,身上有疑团未解,还总用鬼鬼祟祟的目光看自己;

譬如吴鲫鱼,据说去藏书阁最多的就是他,还时常三更半夜不睡也不知在修仙还是在撞鬼;

还有汪淳也颇为可疑,一天到晚都想考个秀才扬眉吐气,暗地里不是买考题就是抄笔记,这厮绝对是最好收买的一个;

他甚至怀疑起自己——虽然一次都没祭拜过那书架,但说也奇怪,他是去过地府的人,身边与鬼有关的事接连二起......

除了这些原因之外,一大早从别人床上醒来,也让他浑身上下像长了毛刺,方才绕树瞌睡时,被伯裘追着问“为什么早上偷偷跑了,也不叫我?!”

问话的没事,他这个瞌睡的倒被抓了。

他跟在秃头尤身后,心想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为什么我总是这么倒霉呢!

射圃边的石阶上,早有院役捧着戒尺恭候。秃头尤脸上没有面对“好学生”时的师道端庄,也不引经据典了,花白胡子气得直翘:“知道你错哪了吗?”

詹允文耷拉着眼皮,是个可怜样子:“不该打哈欠。”

接着又补了句:“可我忍不住。这就好比人要撒尿,憋是不能憋的,总憋着就会生病。”

“你倒是懂得多,”秃头尤从院役手里接过戒尺,“要是四书五经也这么懂就好了——还有呢?”

“我、我昨天晚上用功了,住在斋舍,没跟斋长说。”

“还有,都招了吧,省得我一个一个问。”

詹允文突然将手伸出来,眼睛一闭把脸扭过去,像是不忍看:“要打就打吧,先、先各打一下吧?剩下的存着以后再打。”

秃头尤气不打一处来:“你当这是赊米买面?”

詹小哥:“不是要月考了么,现在打坏了我明日握不了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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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 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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