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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 32 章

香烛快燃尽时,他搁笔吹了吹纸上的墨迹,将考卷交给了监考。出了考棚,西斜的日光将堂前染成一片绯红,百无聊赖地站在廊柱后面,避开陆续经过的学子,不一会儿,便看见那个身影,微仰着头,不时还左顾右盼,是在找自己。

伯裘没觉察到自己脸上浮出的笑意,也不近前,只静静看着他,漫不经心地朝这边走来。

走廊里人多了起来,同窗互相在问考的如何,詹小哥故弄玄虚地回一个“嗯......”,脸上却写着“我今天可真是问思如泉涌~”的得意。

考题是提早就知道的,青面鬼往山长书房跑了几趟,不止偷看到了考题,还将师长们拟题的思路都听了回来。

报给詹小哥知道后,还体贴建议:“我那儿有个刀笔吏,生前是状元之才,可以替你答卷,你到时誊抄一份......”

这提议挺好,詹小哥犹豫许久,还是拒绝了,既有了考题,又临时抱佛脚找伯裘恶补了经义、策论,总觉得如此的未雨绸缪,加上自己的聪明才智,应该交得了差,至少是不会去扫茅厕了。

如此便好,若是真考出个上等,秃头尤惊喜之下,没准会觉得他是个科举奇才,万一让他跟吴鲫鱼一样,天天在藏书阁里背些之乎者也,那才真的是得不偿失。

这就是中庸之道啊,他脑海里上演一遍利弊得失后,感觉自己又参透了点儿经学奥义。

往身后看,吴济宇仍不近不远地坠在几步之外,视线一对上,又垂下眼去,刚出考棚时这厮在他前头交卷,却磨蹭着慢慢挪步,像是要找他说什么的样子。

詹小哥不想跟他说话,回过头,有人与他错身而过,袖子滑过时,手指头被人从底下勾住了。

“怎么这么慢?”伯裘说。

詹小哥抿嘴直乐,却被他拨过脸左右打量,还要翻一翻眼皮:“没事,只是确认一下。”

所幸没什么异常,伯裘稍微松了口气,拉着他的手往外走去,将墨锭中掺毒的事说了。

詹小哥后怕:“你没事吧?”

伯裘笑道:“不必担心我,我不懂药,毒却是了解一些。”

人好端端站在身旁,他担心的倒不是这个:“我是说你考试没事吧?交白卷可是要垫底的。”

伯裘被他噎了一句,回道:“不才,找监考借了副砚台了事,垫底的机会恐怕只能交给你了。”

如愿惹毛了詹小哥,在黄昏暧昧的天色中,二人旁若无人地嬉闹着,仿佛从世间万物隔绝出一小片天地。

伯裘正色道,“明早我给你润笔巾,你平日写字不要舔笔尖。”

詹小哥小鸡啄米般点头,听他说到“书院里的饮食也不要碰”时,有些悻悻的。

书院月考的伙食要好一些,膳堂准备了青云汤和状元糕,汤是用菌菇带了点儿鲜,味道不过尔尔,但状元糕可是一绝,用糯米混着红豆、红枣,吃起来清甜软糯,听说外头还有人想找书院买来着。

他也没说好或是不好,只哀怨地看人一眼,肚子应景地“咕——”了一声。

伯裘无语,想了想又说:“考完了,我也能抽手收拾那只恶鬼了,先忍一忍,过几天我找厨娘单独给你做。”

詹小哥叹气:“可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呀!”

“我房中有两块点心,李记饼铺的......”

迎面有学子走过,手里拿着扫帚,往文庙的方向去,书院的规矩,每日向晚都是要轮值洒扫庭院的,詹小哥手上掐了他一把,这才想起来:“差点儿忘了,秃头尤让我淘井!”

伯裘不想他去:“这种麻烦事院里自会请工匠,应该也不是真想罚你,到时你出几个工钱就能应付过去。”

身后有人在喊“允文”,伯裘瞟一眼,是花满楼,跟着往斋舍这边来了。

“谁在叫我?”

“你听错了,是狗,走,我帮你淘井去。”伯裘将他回望的脑袋掰回来,拉着人快步调转了方向。

......

兴许正如伯裘所言,书院里请了工匠淘井,西廊的静器库里,工具一应俱全,找斋夫登记借用,自然又得费几个茶钱。

詹小哥甩手走在前头:“哼,也不知道是谁告的状,竟然包庇你,就光罚我一个。”

伯裘跟在他身后,肩上扛着铜丝网捞兜,手里提着黄杨木刮刀和犀角勺:“上回没细看,待会儿没准还能捞出个头来。”

詹小哥扭头将他看看,稀奇道:“为什么你能板着脸说玩笑话?”

明伦堂外的人散得差不多了,往水井的方向,石阶缝里长满细草青苔,有清凉之意,到了井边,却有院役来唤,说是讲席找伯裘有要事相商。

伯裘啧了声,月考后师长往往会找些学子帮忙阅卷,他放下工具:“你先玩一会儿,等我回来帮你。”说着便跟人走了。

詹小哥丧气,他本就懒散,狐狸在时,总觉得时间过得特别快,稀里糊涂也就把活儿干了,现在人不在,这事简直乏味透顶。

他站在井边,往井里投小石子儿,听了一阵单调的咕咚声,终是挽起了袖子。

井很深,上回打捞时用了五六丈的绳子方才见底。詹小哥用绳结绑了犀角勺,来都来了,不如把井底的淤泥给挖一挖。

井台是青石铺砌,上面有水渍,詹小哥踩了上去,没注意那水渍之中混了桐油,他脚下一打滑,几个踉跄刚稳住了身形,背后却像是被人推了一把,仓皇中,一头栽入深井。

入水时耳边“轰隆”一声如闷雷炸响,整个人堕入黑暗中,有瞬间他以为自己晕了过去。回过神时,只觉得浑身剧痛,像被拍在了青石板上,又遍体生寒,几乎动弹不得。

心脏怦怦直跳,眼前什么也看不见,也不知上下左右,像是过了许久,他在冰冷的井水中强自冷静下来,扑腾起四肢,顺着浮力略舒展了身体。

终于看到点光——那是圆形的天空,在头顶缩小成一个白点。

朝那白点往上游,詹小哥心中仓皇地叫着一个名字,出水时口鼻都已灌了水,极冷与烧灼感混杂着一直漫到心口。他大吸了一口气,跟着便咳呛起来。

时近傍晚,外头还亮着,井里却是黑沉沉的,月考之后除了洒扫当值的人,大家都往斋房休息去了,或是到花园里头讨论考题,怕是无人听到井边的动静。

詹小哥仰头去看,水面离井口还有许多距离,他伸长了手臂去摸井壁,摸到一手滑腻腻的青苔,井口窄,内里却很宽,像个大肚水瓮——爬是爬不上去的。

身上的鸡皮疙瘩本来已经全起来了,现在却什么也感觉不到,手脚还有些发麻,他一边僵硬地划水,一边抠着井壁想要攀上去,几乎是哭着喊了出来:“伯裘救我!”

感觉过了好一会儿,其实也就片刻功夫,听到一声熟悉的“允文!”声音中有无边焦灼,逆着光看不清井口的人,跟着有绳子抛了下来:“接住!”

他哆哆嗦嗦拽住绳子,想往腰上绑,手指却麻木地难以动作,听到上头说了声“抓紧”,草草将绳子在胳膊上缠了几道,就被人提了上去。

湿哒哒地栽倒在伯裘怀里,又被拥着去了他的房间,换下了湿衣服。天黑之前,詹小哥吸溜着鼻涕,裹着个薄被上了自家轿子,看伯裘与跟轿的小六说着什么。

“真的不用我送你回去?”

他嘟囔着回他:“我没事。”他这么大个人,被人当小儿看待,心里别扭的很。

走出好远,忍不住探头看轿子后头,伯裘的身影还伫立在原地。

回家后又是泡澡又是灌汤药,万幸没有断骨头,詹老爹又急又气,说古井水常年不流动,从里头捞出的尸体都是大头朝下,被水砸得口鼻喷血:“你个混小子下次去淘井提前说一声,我好让地下的祖宗去井底接你!”

他身体一向结实,却还是被家人早早赶上了床,怕他染上风寒,也是怕掉井里被吓掉魂儿。

小六进来挑灯芯,门开时隐隐带进一些詹老爹的咆哮。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詹小哥睡觉一定要点灯,大概是死而复生那时养成的习惯吧。

他自认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可为什么家人说他开始怕黑了呢?实在是想不通,就好比他明明不怕高,每年春季还会去爬佛塔玩,但每回做梦,一登高楼就惴惴不安、双腿绵软,人家邀他扶栏远眺,他四脚着地趴在地上不敢往边上去,最后还总在坠楼时醒过来。

今天是自己脚滑掉进去的吧?怎么感觉背后有双手推了他?可也没看见谁在附近......

听说坠井是会出现幻觉的。

正盯着烛火发愣,小六捏着个半干的黄麻纸人问:“少爷衣服里翻出来的,这个还要吗?还怪好看的。”

不过是一张薄纸,泡了水又被揉搓过,竟然还是完整无缺的。

他接了过来,放到了床头小几上,等房里无人了,便点着它的脑门道:“真没用!不是给我挡灾的吗?早知道我就该在身上带块木头。”

还是觉得今日落汤鸡一样被人捞上来有点儿丢人。

纸人本是平摊着,听了这话,突然坐了起来,把詹小哥吓了一跳,却见它又晃晃悠悠飘到身前,是个阻挡的姿势,伸手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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