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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第 51 章

薄雾如纱,弥漫在寂静的黄泉路上。詹小哥与一名药童各自背着藤编背篓,正低头在路边寻觅。

“大概因为新鬼入地府都从这边走,这条路边上生了些怪草,蔡郎中做游医的时候,小的跟着他来过这儿。”药童一指前方,跟詹小哥介绍道。

只见光秃秃的路边突兀地生着几丛异草,叶片呈现出红、蓝、黑、白四色交错,斑斓夺目。药童小心翼翼地摘下一片红叶:“这个我试过,能止痛。”说罢便将所见红叶尽数薅进背篓里。

詹小哥见状也俯身采摘。这些天,他治鬼后都要留出些时间,向蔡郎中与药童传授医术,甚至将家中珍藏的医典偷偷带出来,借与众鬼研读。并非他好为人师,实在是觉得多几个懂医的,能帮自己分担些个,他也正好躲懒。

阳间传授技艺,向来规矩森严:拜师礼、年节供奉,甚至弟子还需为师父养老送终......而到了詹小哥这里,什么好处他都不收,但凡自己掌握的一律倾囊相授。

渡厄院当初收录的药童本就心地纯良、勤勉好学,一来二去,已有几个好苗子能独当一面诊治简单病症,詹小哥也因此得闲,趁诊堂清静时出来透透气。

阴间的草药极其稀少,一般只能做药引,他揪住红色根茎,手劲一大,不小心连根拔起了一株,根部呈铜钱状,也是赤红色,轻轻一掐便渗出墨色汁液。

“这个以前用过么?”他指着黑汁问。

药童摇头:“只叶片能入药,蔡郎中说草根闻着酸涩,怕是有毒,从没用过。”

百草各部位药性迥异,好不容易找到一株活草,詹小哥不想浪费,他正要尝尝根部有无药性,刚凑到嘴边,又迟疑了,转而朝身后挥手示意。

青面鬼带了几个鬼卒随从跟在后头,这时推了个小鬼过去:“这个魂魄结实,适合试药。”

小鬼也不惧,张大了嘴,接住詹小哥挤出的黑汁,咕咚咽下。

不待眨个眼的功夫,小鬼打了个震天响的喷嚏,将吞下的黑汁喷出老远。

再喂下去,又是如此。

不能入药,却有催人打喷嚏的怪用,几个鬼看了都哈哈哈笑起来。詹小哥笑呵呵地如获至宝,连拔了几颗,心想往后恶作剧又有了新花样。

正忙活着,雾气中忽然传来凄厉尖叫。

药童吓得缩到詹小哥身后,几个鬼卒噤声,严阵以待。青面鬼不想管闲事,但知道这里有个好热闹的主——詹小哥已经循声而去——他只得招呼着鬼卒护在人身旁防备意外,自己也抽出了刀。

行不过数步,尖叫和喧嚣近了,原来是一队勾魂鬼卒,正押送新鬼往酆都去。也不知发生了什么,此刻鬼卒和数个新魂围成一团,其中不时传出妇人的哀嚎。

带队的鬼卒正高声呵斥维持秩序,要求新魂不得骚动。青面鬼一惊:莫非勾魂的鬼卒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在黄泉路上欺凌新鬼?

他将带队的那个认了认,是个熟鬼:“勾八尺?”

名叫勾八尺的鬼卒闻声一怔,抹着脑门儿过来行礼,见青面鬼神色严厉,急忙解释:刚勾的鬼魂里竟有妇人临盆,半路痛得厉害,只得暂停休整。

“哎呦呦,这可怎么办啊!若是剧痛让新鬼散了魂儿,回去凑不齐数目,不得挨罚么!可若是让她继续走,又怎么也走不动!小的正让几个弟兄把她往城里抬呢。”勾八尺愁容满面。

说话间,果见几个魁梧鬼卒扛着个惨叫的新鬼前行,新鬼腹部高隆如鼓,双手捧腹哀嚎不止。同行的鬼都惴惴不安跟在后头,几个胆小的捂住了耳朵。

鬼魂产子?在地府虽是奇闻,真遇上了却是灾劫。

詹小哥听产妇越叫越凄厉,实在是不忍:“新鬼里有没有稳婆?”

勾八尺哭丧着脸:“方才我也问过这话呢,没有,别说稳婆,连个会骟牛的都没有......”他往产妇望了一眼,那妇人已浑身颤抖,魂魄渐散,痛得十指抠进鬼卒肩头,两个鬼卒吃痛摔倒在地。

詹小哥推开他快步上前,他今夜本打算采了药就回家去,随身带了药箱,这会儿从箱子里摸出银针来,命鬼卒扶住妇人的头颈,往她合谷穴、阿是穴分别扎了几针。

普通病鬼受了这针法,痛痒全消,就是刮骨疗毒也不在话下,可妇人只哼了几声,面上的痛色丝毫不减。

他施针时单膝跪地,此时觉察到膝盖上有湿意,低头去看,一股黑血从妇人裙摆处涌出来,沾到自己身上。

一旁的青面鬼轻声道:“血光之灾,实在不行,只能就地杀了,免得徒生痛楚。”

詹小哥迟疑地看向妇人,只见她面白如纸,分明已经意识涣散,看着郎中打扮的来人,却本能地攥紧了他的衣袖,嘴唇翕动着,像是有话要说。

附耳去听,是轻如蚊呐的声声求救:“孩......孩子......”

詹小哥与她带泪的眼睛对视片刻,咬牙吩咐:“把她单独围起来,我来接生。”

这话太过惊世骇俗,不止同行的新鬼,连鬼卒都被吓住了,可众鬼见他转头又让药童准备净水、布条、剪刀之类的物事,才知道他并非玩笑。

勾八尺偷瞄青面鬼:“这个......晦气......自古哪有男的接生的,若真的......那个那个......产妇恐怕都要羞愤上吊......”

青面鬼在心里叹了口气,翻着眼睛瞪他:“那你把她抬去阎王殿?”

鬼卒自讨没趣,灰溜溜地照詹小哥吩咐的去做。

勾魂鬼卒将一众新鬼先带去酆都,剩下的则站远了,背对产妇围了一圈。圈子中心是产妇的嚎叫和詹小哥的手忙脚乱。

万幸他读过《普济方》、《十产论》,多少了解些知识;不幸的是全无实践经验。他一手按摩新魂腹部,见裙边黑血愈涌愈多,只觉眼前发黑。

药童在后托着新鬼腋下,将她提成个坐姿,着急道:“出、出来了吗?”

詹小哥脑袋埋在裙中,简直要哭了:“出来一只脚......”他心知这种状态十分危险,鼓足了勇气,手依然是颤抖地,小心翼翼探入产道,想强行将胎儿扭转或拉出来。

外围的鬼卒只闻其声,一个个把脊背崩得死紧,许久,听得新鬼的哭声愈发沙哑,药童慌张叫喊:“糟了!眼珠开始翻白了!”

詹小哥拍打产妇面颊:“你、你用力!快出来了,醒醒!快用力呀!”

任他如何呼唤,对方却全无反应。青面鬼远远地也在担忧:“我看她魂魄又稀薄了几分,估计不消片刻就要魂飞魄散!”

他旁观到现在,心想此番肯定是无力回天,人间难产的还少么?阴间乌泱泱的难产鬼,可见生娃有多不容易。

更何况,死鬼哪能生出孩子来呢?这不是笑话么?!

他原本是想劝詹小哥放弃,又不敢明言,只隔着十来步远,焦急地踱来踱去。

詹小哥摊着染满黑血的双手,刚要起身便觉天旋地转,跌坐在地。身后背篓翻倒,咕噜噜滚了滚,泼出些药草来。

他缓了缓心神,余光瞥见刚采的红色铜钱根掉在一边,忽地生出急智来,将那根茎掐出两滴黑汁,滴入新鬼嘴里。

药童正掐着产妇人中,见状大惊,却听詹小哥自言自语似的,像是给自己打气:“她没力气了......最后再试一次吧......”

话音未落,新鬼身体忽然一个哆嗦,伴随一声“阿嚏!”,詹小哥双手往后猛地一拽,从裙裾下扯出个肉球来。

那肉球蜷成一团,皱巴巴的一个,看形状与人间婴儿没什么两样,被拽出来后静了半晌,突然蹬了蹬腿。

詹小哥仰倒在地,举着这丑陋的婴儿,终于哭了起来:“出来了!孩子出来了!”

茫茫荒野之上,几个鬼都欢欣鼓舞,跟着又蹦又跳,将鬼娃剪了脐带,用忘川水草草冲洗后,婴儿睁开了眼,乌溜溜的大眼珠往地上瞧去,那里,产妇的魂魄迅速泯灭,只余一滩黑血。

詹小哥抹着眼睛说不出话来,勾八尺:“太好了,是个小子!”

有个鬼卒奇道:“他怎么不哭?”

青面鬼朝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婴儿灵巧地翻个身,用脚去蹬他的手,仍是不哭。

詹小哥:“哭不哭有什么打紧的?是活的就行。”

他让鬼卒撕下衣裳衬里,将孩子一裹,有些哀伤:“娘没了,以后你可怎么办呢?”

怀里的小不点撇下嘴角,呜呜叫了声:“娘!”

声音响亮清脆,把在场的鬼都吓了一跳。

“娘!”又是一声。

“这、这也长太快了!”青面鬼叫道,指着孩子的嘴,“看见他牙齿没有?是尖的!”

詹小哥也惊疑,探了探孩子鼻息,没有呼吸,也没脉搏,忍不住也问:“这家伙到底是人是鬼?”

“非生非死的鬼胎。”一个声音说。

众鬼往声音望去,只见伯裘缓缓走过来,到了詹小哥面前,定定望向他手里的婴孩,一根手指挑了挑他的小手,反被攥住,力气大得惊人。

詹小哥:“你怎么来了?”

“说来话长”,伯裘摊开手掌,掌心勾勒出个葫芦状的东西,闪了闪,又隐没不见,“有个法器指向这小东西,跟一桩重案有关。”

众鬼看向孩子:这鬼胎?才出生就背了重案?

孩子不看旁人,只用一双无知的大眼盯着詹小哥,呜呜着喊娘。

因为伯裘在旁边,詹小哥被喊得有些羞臊:“别乱叫!你是不是饿了?”

孩子不答,小手抓起伯裘的一根手指,往嘴里一塞。

“嘶~”抽冷气的不是伯裘,而是围观的众鬼,只见孩子嘴边溢出一丝血,尖牙刺破指尖,竟贪婪地吸食起血液来。

伯裘抽回手指,回了个冷冰冰的眼神,那孩子咂吧着嘴,往詹小哥怀里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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