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李姐办事回来,她手里的文件夹还没放下,就先叹了口气。
当她知道有一个小姑娘被人偷窥折磨到崩溃报警时,她的情绪就有点低落。李姐坐在工位上小声念叨:“这孩子得多害怕啊……”苏煜塬在一旁安慰她说,好人总会逢凶化吉的。
他的手掌轻拍李姐的后背,也拍去了缠绕在李姐身上的怨气。只一个谈话的功夫,怨气居然跑到李姐身上,还影响住李姐的心神。
这有点古怪,按理讲,常人心生的怨气,缠绕在生怨者自己身上,不该如此轻易离开原主,这倒像是冤亲债主附体所致。
冤亲债主就是前世或今生与原主有过恩怨纠葛,其身上的怨气被牵引到了原主身上。所以可以像没有绳的狗一样,随处扩散。
事情还没有完。
苏煜塬好奇心重,当魏执然将黄皮书研究透彻,打报告,案件告一段落后。苏煜塬得到许可能出警局回家,他把魏执然从来来往往的人群中领出来。
“搜查罪证,”这是苏煜塬给的理由。魏执然一个案件结束,有时间修整,也就随他去了。
于是,魏执然被拉着当起了开车师父。
“怨气?”
魏执然听到这个词,心下一紧,确认般看向苏煜塬。他们现在在镇安街的一条小道,车上坐着。
苏煜塬给他解释道:“人心中有怨,非外力难以外出,更不要说浓到影响别人情绪。还是李姐这个心正邪魔不入的。”
经历了一番波折,他们才找到本人。那个李姐口中可怜的小姑娘,名叫苏婉玲。
她自从报了警后,就时常出门,往人群里钻,不太想回家。
2006年8月15日,下午3点27分。市公安局接待大厅。
苏婉玲坐在冰冷的金属长椅上,身体不自觉的发着抖。几个月来的折磨已经将她逼到了崩溃的边缘。
接待她的正是李姐,她仔细地为苏婉玲准备毛毯和热水。
“我养在花园的花被掐掉了,还有我的画笔刷子被弄坏……我每天都能收到表白的卡片,内容让我好害怕……我不知道是谁,还……会在我的社交账号下发我家附近的照片,一直发诋毁的话……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苏婉玲崩溃极了,说话中带着颤抖,害怕。
“苏小姐,您说的这些情况……”听着她带着颤音的叙述。李姐尽量让语气显得平和。
辅警在一旁录音道“听起来像是恶作剧,或者……是不是和邻居有什么误会?比如,您的花是不是不小心被物业修剪了?画材会不会是宠物或者小孩子弄坏的?”
“没有误会!”苏婉玲的声音陡然拔高,她努力想维持住平日里那份得体与优雅,但微微颤抖的肩膀和眼底无法掩饰的惊惶出卖了她。
她压低了声音,眼里带着一丝哀求,“都不是意外!那些花是被故意掐掉的,只掐我最喜欢的品种!”
“对了!还有…刷子是被溶剂泡毁了,我画的时候才发现的,完全不能用了,孩子和宠物怎么可能做到的?”
“还有那些卡片……那种感觉……警官,我感觉我每时每刻都被看着!在家里,在花园……有人在窥视我!警官……相信我!”
她拿出一个精心收集的文件夹,从其中拿出装着的卡片和摄像头监控照片等一一放在桌上。她的叙述条理清晰,时间地点明确,但所有的“案件”都很小,小事小到不足以立案,而且现场摄像头,没有拍到作案人,也没有任何目击者能证明。
李姐做了记录,柔和着声音建议道:“好的,苏小姐,情况我们了解了。我们会备案,并加强您小区附近的巡逻。但您也知道,没有实质证据,这类事情很难追查。建议您自己也多注意安全,检查一下家里的门窗锁。”
苏婉玲的心沉了下去。她听出了话语里的无能为力。
李姐起身说:“苏小姐,我来送送你吧。”
苏婉玲拿着那张薄薄的报案回执,走出派出所,午后的阳光明媚,却照不进她心底的寒意。
她不再是那个面对镜头潇洒自如、笑容明媚的成功画家,更像一只被无形之手反复拨弄、受尽惊吓的笼中鸟。
“我们姓是一样的,这可真巧。”苏煜塬笑道,觉得这个事巧得好玩。
苏婉玲这时正在买菜,得知他们与李姐的关系,礼貌告知他们自己的名字。听到苏煜塬这么说起,苏婉玲静静看着他,过会温和勾唇,轻轻说“你们是有什么事找我吗?”
“我们需要到你家里看看,”苏煜塬顺嘴说出,连忙拉着魏执然,“他是刑侦队队长,肯定能帮你抓住坏人。”
“我知道他,魏执然,魏队。”苏婉玲说完,同意了他的请求。
和一般人想象的艺术家不同,苏婉玲的家在一个老旧小区里,没有独栋别野,更不要说绿化风景,倒是远离市区是真的。
苏婉玲的家住一楼,她声明是为了自己能有一个花园。
住在一楼,小区会赠送一块小院子。但由于一楼不仅夏来蚊虫,周围人群来往,不隔音还吵闹,房价并不贵。
她打理的花园很美好,栽种着她最喜欢的花。邻居们看了的觉得好,有些人看到了手欠的人拨弄采摘,还会上去把人骂走。
房间里苏婉玲备好了茶水,零嘴,她招了招手,让在花园里一去不回的苏煜塬回来。
魏执然端正坐在沙发上。苏煜塬整了整衣服,把鞋换了,走进去,坐在魏执然旁边。苏婉玲给两人分别倒了水。
下面到了问话时间。
“你知道你的花园里埋了什么吗?”苏煜塬率先发言。
苏婉玲楞了一下,说“这个花园是我亲手打造的……怎么可能?”
苏煜塬拿出在花园角落里发现的东西,一簇发霉的稻草。
“这是我在花园里找到的。”
苏婉玲探头看去,一股霉气从稻草上面传来,它被用力缠绕着丝丝长发,表面长着白色,绿色,黑色的点状霉斑。
“既然这里以前没有过花园,那么这个稻草大概是你来后埋进去的。”魏执然分析道,目光看向苏婉玲。
“放这个东西的人,上面想来是你本人的头发。”苏煜塬问道:“你记得最近有什么人能拿到你的头发?”
苏婉玲心里觉得荒唐,却下意识攥紧手中的杯子,喉咙像堵了团湿棉花,“我记不太清了,让我想想。”
这种将所恨之人的头发绑上稻草,淋上脏水,再埋入他人院子的做法,民间说是要“缠缚气运”。
按苏煜塬所想,不过是发霉的稻草产生霉菌毒素,霉菌扩散,花园里的植物遭殃,吸引蚊虫,植物枯死。人家住着长期接触,呼吸道不适,皮肤过敏。
心怀鬼胎的人便自认为是让人家倒霉,手段生效了。
这样倒是没什么,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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