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的气氛很焦灼,付悠抱着枕头不想说话,喻珩垂着头坐在床边,想说什么又不敢说。
最后还是喻珩先打破了这片假装出来的安宁。
“付医生,我们现在怎么办?南管家……”
喻珩很不想就这么定了南管家的罪,但事实就是,他们在只有南管家能进的书房里找到了和安神香有害成分高度一致的胶囊。喻珩无法颠倒黑白。
喻珩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说下去:“南管家已经不能信了。背后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藏着,这怎么查啊?”
能怎么查?
硬着头皮查。
现在除了继续查,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没人敢保证是否有人已经注意到他们的发现了。敌在暗,我在明。两人的处境实在是太危险了。
持着要科学严谨的心态,也为了不让喻珩纠结难受,付悠决定再确认一遍。
“要不还是再查一下,万一南管家只是被利用了呢?”
嘴上不说,但是喻珩听后眼中全是对侥幸的期待。
不管从哪个方面考虑,他都不希望害自己的人是从小照顾自己长大的南管家。
“我想办法查查他的采购清单吧。”
喻家庄园里大小事宜几乎都由南管家操持,上到喻家人的出行日程安排,下到花园里的花草修剪打理,南管家都会过问。采购清单自然也不例外。
大少爷竟然主动说要自己追查,付悠饶有兴致地追问了一句:
“你打算怎么查?”
谁知喻珩一本正经地说:
“直接找南管家要不就行了。采购清单都有专人记录的,难道他还能修改?”
想起先前南管家直接电话联系小焕,一手遮天管控整个庄园的气派,付悠擦了擦不存在的汗。
“如果你一直这样,但长这么大还没有被人害死,那说明他们弄死你的决心也没有那么坚定。”
喻珩再迟钝也听明白了。
搁这损他傻呢。
偏偏喻珩还无法反驳,付医生说的好像是真的。
“那总不能你查吧?南管家怎么可能会把采购记录给你看?”喻珩对此表示怀疑。
付悠放下抱枕,对喻珩轻笑。
如出水芙蓉,一笑万物生。
“你没听过狐假虎威吗?我要去当狐狸了。”
喻珩试探性地擦了擦鼻子,还好,没流鼻血。
这怕不是去当狐狸精吧?
*
阳春三月,正是大好的散步时间。
有个付医生倒下了。
南管家急得团团转,付悠这一病倒了,不仅喻珩的治疗要耽误,就连喻珩都有可能被付悠传染啊。
“付医生啊,您这到底是个什么病,您给个准话啊?”
南管家急得连架子也摆不住了,这要是什么传染性疾病,让喻珩也染上了,秦夫人第一个就得找他算账。
“咳咳……”付悠脸色苍白,拿着帕子捂着咳了半天,才尝试着开口回答,“我也不知道咳咳,毕竟不是我专攻的领域,可能是病毒性感冒吧。”
南管家一拍手,哀声叹道:“你们年轻人就是不听劝,老话说春捂秋冻的就是不听,现在病了怎么办?”
付悠见南管家的视线没向自己这里看,忍不住用被子蒙住头,表情夸张地对着手机摄像头无声吐槽:
病毒性感冒和着凉一点关系都没有!
手机另一端的喻珩无奈笑笑,也用口型回答他:
你就忍忍吧,老年人观念就这样。
付悠暗暗发誓,等喻珩的病好了,他一定要去找温院长,给整个喻家庄园的人都上点卫生常识科普课。
但戏还是要演下去的,付悠快速从被子里钻出来。南管家擦了擦眼睛,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付医生呐,您看您这病成这样了,要不给您先换个房子住着?”剩下的话南管家没说出口,但无非就是什么:
会传染给少爷啊,
会影响大家的健康状况啊
……
付悠面上不说什么,被子底下的手连忙给喻珩打手势比划:
快拒绝!
这么关键的时候,付悠恨不能和喻珩合体,一天二十四小时都盯着他。生怕自己一不留神喻珩就被人害死了。怎么可能还同意分开住呢?
喻珩收到信号,立刻打开房门冲向隔壁门口的南管家。
“南管家!让付医生就在这里养病,不能离开。”
付悠扶额,这二愣子。
果然,南管家一脸震惊地看向喻珩,问:
“少爷您怎么听见我说让付医生搬走的?”
喻珩瞬间愣在原地,努力给自己找补道:“因为……因为我听力特别好!”
好苍白的解释,付悠无声叹了口气。
好在南管家的关注重点不在这上面,也没胆量去质问自家少爷,也就没再追问下去。
南管家的关注重点在于:
为什么这两人都这么默契地反对分开?
整得自己好像强行拆开牛郎织女的王母娘娘,是不是还得在两人中间架一座鹊桥?
难道真的像秦夫人曾经对自己随口说过的那样,少爷看上了付医生的年轻漂亮……
正当南管家胡思乱想,思考怎么向秦夫人报告这个情况的时候,付悠敏锐地察觉到了南管家的疑惑,连忙补充道:
“南管家,你不了解喻珩现在的病情状况。他随时可能直接猝死的,身边不能离人,我得守着他啊。”
喻珩:!
我咋就随时可能猝死了?
喻珩猛地抬头,正对上付悠微眯着的眼睛,暗示他赶紧说两句。
“哦,哦对!对。”喻珩恍然大悟似的附和,“我随时会猝死,身边不能离人啊。”
南管家自知没能耐拗过两人,转而问付悠:
“那付医生您这病什么时候能好啊?”
不怪南管家急,这两人为了引起重视,演得实在太过了。
付悠在床上连躺了四天,期间又是40℃高烧,又是高温惊厥,还咳血!在南管家眼里,现在的付悠一整个瓷娃娃,碰不得,生怕他嘎巴一下死喻珩屋里了。
眼看着终于能达成目的了,付悠克制住想要从床上一跃而起的冲动,边咳边说:
“有几种药,咳咳需要南管家你帮我找一下,算是治疗这种症状的特殊特效药。”
南管家也是急糊涂了,付悠说什么他就听什么,闻言连声答应着:
“您说,要什么药,我亲自去采购。”
喻珩总算聪明了一回,接收到付悠的眼神示意,立刻接话:
“没事不麻烦你采购,我们先看看采购记录,万一先前买过这些药,就不用再买了啊。”
南管家像见了鬼似的看向喻珩。
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少爷什么时候也这么节俭了?
付悠也在一旁趁热打铁:
“这几种药保质期还是很长的,如果近期有采购,就不用再麻烦你了。”
在没人看见的角落,南管家的手紧紧攥起,指甲几乎要嵌入手心,留下半月形的红痕。
他实在想不出什么理由能拒绝两人的要求,于是点头笑着说:
“行,您二位等一下,我去调采购记录。”
南管家前脚刚出门,喻珩就冲进房内,满脸焦急地问:
“要是他给的采购记录是动了手脚的怎么办?”
等了半天却不见付悠回话,喻珩有些疑惑,抬头看去,却见付悠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笔记本电脑,正在查什么。
“把你社交账号给我,我有用。”
喻珩:?
虽然不懂,但乖乖交出。
一顿飞快操作之后,付悠长舒一口气,拿出手机各个角度对着电脑屏幕拍了几张照片,“啪”一声合上电脑,藏进被子里。
浸了水的白帕子被付悠随意一拧,盖在额头上,最后再咳两声。
完美。
时间卡得正好,南管家正拿着采购记录走来,见喻珩站在付悠床边,赶紧将他拉了出去。
“这就是采购记录,我特意把药品相关的筛出来了,方便你们找。”
圆圆的镜片掩藏了南管家眼中闪过的精光,却没能瞒住付悠的眼睛。
付悠清清嗓子,用特意假装出来的沙哑嗓音问道:
“南管家,这就是全部的药品记录了吗?”
“是的。”南管家面不改色。
“哦——”付悠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快速翻看着手上的采购记录。
随着付悠翻看的时间越来越长,南管家显得有些焦躁不安。
“付医生,是没找到吗?没找到的话您直接把药品名称告诉我,我去采购就行。”南管家终于忍不住了,说着就要将采购记录拿走。
谁知付悠手一扬,硬是没让南管家得手。
南管家的脸色极其难看:“付医生,您这是什么意思?”
付悠低头瞥了一眼,随即笑眯眯地问南管家:“您再确认一遍,这就是全部的药品采购记录了吗?”
“是的。”南管家的声音里充斥着不耐烦,“付医生,还有什么问题吗?”
“那……这个是什么呀?”
付悠笑眯眯地将手机锁屏解开,打开相册放在南管家面前。
入目的是一大片照片,南管家乍一看,有电脑屏幕的照片,还有……药瓶的照片。
就在那一瞬间,南管家脸色大变,一直努力维持的和善面相也变得凶恶起来。
“你拿这几张照片,想干什么?”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南管家声音里都带上了厉色,几乎是吼出声的。
“几张照片是说明不了什么,那这个呢?”付悠反手拿出电脑,将屏幕对准南管家,“这上面怎么显示,南管家您每个月都会在曲杏林购买一盒不明药物呢?这个怎么不记录在药物采购记录里?”
南管家嘴唇颤抖,咬紧牙关,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这,这是我私人的物品,也不是拿来作为药物的。自然不用记录!”
付悠故作惊讶:“是您的私人药品?那为什么要走公账?难道您是打算中饱私囊?”
“而且,南管家,为什么这个不明药物会出现在您的书房,它和喻珩房间的安神香中的有害成分又恰好一模一样呢?”
一句接一句的质问让南管家最后一根脊梁都被压垮了,他几乎是负隅顽抗式的开始胡言乱语。
“那又怎么样?一个药品而已,你凭这个能说明什么?”南管家嘶吼出声,什么体面风度都抛之脑后。
“不知道啊。”付悠耸耸肩,“我确实不能拿你怎么样。”
还没等南管家松口气,付悠从手边拿出一根黑色的笔,举在南管家面前晃了晃。
“所以,我决定让你把辩解的话,都留去跟秦夫人说。”
从这章开始就没有【已修】标志啦
南管家也快下线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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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采购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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