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檬站在总裁办公室门口，双手捧着那杯冒着热气的黑咖啡，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腔。这是她入职顾氏集团的第三周，也是第一次被安排为总裁顾瑾准备会议咖啡。
"记住，顾总只喝现磨的蓝山，不加糖，奶量精确到5毫升，温度68度。"林薇助理的话还在耳边回响。
宁檬低头看了眼自己微微发抖的手腕，深吸一口气。二十一岁的她刚从名校毕业，成为顾氏集团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总裁秘书。但此刻，她感觉自己像个误入大人派对的孩子。
"进来。"
门内传来一个清冷的女声，宁檬的脊背瞬间绷直。她推开门，看到顾瑾正低头审阅文件，乌黑的长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阳光为她镀上一层近乎不真实的金边。
宁檬小心翼翼地走向顾瑾。就在距离还有两步时，她的高跟鞋突然绊到了地毯边缘。
哗啦！
深褐色的液体倾泻而下，正好洒在顾瑾面前那叠价值上亿的合同上。一滴咖啡溅到了顾瑾雪白的衬衫袖口。
会议室瞬间鸦雀无声。宁檬能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钉在自己身上。
"下不为例。"顾瑾只是淡淡说了四个字，冷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宁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这样？没有雷霆震怒，没有当场开除？
宁檬的指尖在键盘上飞舞，眼睛不时瞟向总裁办公室的磨砂玻璃。已经晚上九点半，整层楼只剩下她和顾瑾两个人。作为刚入职三周的新任总裁秘书，她不敢比顾瑾先走。
"宁檬。"那道清冷的声音突然从办公室传出。
她一个激灵站起来，不小心碰倒了桌上的咖啡杯——幸好是空的。整理了下衬衫衣领，她轻敲办公室门。
"进来。"
顾瑾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长发一丝不苟地盘起，修长的手指正在签署文件。落地窗外的城市灯火为她镀上一层冷色调的光晕，让她看起来像尊完美的雕塑。
"把这份合同扫描归档，明天十点前我要看到星悦项目的分析报告。"顾瑾头也不抬地推过来一个文件夹。
"好的，顾总。"宁檬伸手去接，却不小心碰到了顾瑾的指尖。那一瞬间的触感让她心跳漏了半拍——顾瑾的皮肤冰凉得像玉。
当她转身要走时，突然注意到顾瑾桌上摆着一个精致的蛋糕盒，旁边是半瓶已经开启的红酒。顾瑾察觉到她的目光，眉头微蹙："还有事？"
"没、没有。"宁檬慌忙退出办公室。
回到工位，她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她看到顾瑾放下了钢笔，缓缓打开那个蛋糕盒。里面是一个小巧的奶油蛋糕，上面用糖霜写着"生日快乐"。
今天...是顾瑾的生日？
宁檬想起白天会议上自己打翻咖啡的狼狈。当时那杯咖啡全洒在了价值上亿的合同上，所有人都等着看顾瑾如何发落这个新人。可顾瑾只是淡淡说了句"下不为例"，就继续了会议。
她鬼使神差地打开外卖软件，点了一份醒酒药和蜂蜜。
两小时后，宁檬终于完成所有工作。整层楼安静得可怕，只有总裁办公室还亮着灯。她犹豫着要不要道别，却听到里面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
"顾总？"她轻轻敲门，没有回应。
推开门，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顾瑾瘫坐在沙发旁，领口大开，脸颊泛着不自然的潮红。地上躺着打碎的红酒杯，酒液像血一样摊开在白色地毯上。
"顾总！您没事吧？"宁檬冲过去蹲下，却被顾瑾一把抓住手腕。
顾瑾的眼睛水雾迷蒙，目光在宁檬脸上游移，突然绽开一个宁檬从未见过的笑容。
"你来了..."顾瑾的声音沙哑黏腻，与白天的冷峻判若两人。她滚烫的手指抚上宁檬的脸颊，"老公..."
这个称呼让宁檬浑身一僵。顾瑾的呼吸带着红酒的醇香，喷洒在她唇边。
"三年了...每次你都只在我喝醉时出现..."顾瑾的指尖描摹着宁檬的唇形，"连我生日...都不肯早点来..."
宁檬的大脑一片空白。公司里确实流传顾总结婚的传闻，但没人见过那位神秘的伴侣。而现在，顾瑾正用从未示人的脆弱姿态，把她错认成了丈夫了。
"顾总，您认错人了，我是宁——"
"叫老婆。"顾瑾突然命令道，手指插入宁檬的长发，"今天是我生日...叫一声好不好？"
宁檬这才注意到桌上那个丝毫未动的蛋糕，蜡烛早已燃尽。商业帝国里令人闻风丧胆的女王，生日却独自喝得烂醉。
心尖突然泛起一阵酸楚，宁檬轻声道："老婆。"
顾瑾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她猛地扑进宁檬怀里，力道之大差点把两人都带倒。宁檬慌忙扶住她的腰，隔着单薄衬衫感受到惊人的热度。
"我好累..."顾瑾把头埋在宁檬颈窝，声音哽咽，"每天...都要假装那么坚强..."
宁檬僵着身体，不知如何回应。顾瑾的发丝蹭着她的下巴，散发出淡淡的香水味。这个距离，她能看清顾瑾颤抖的睫毛上挂着的小泪珠。
"我扶您去休息室好吗？"宁檬轻声提议。
顾瑾却突然抬头，嘴唇几乎贴上宁檬的耳垂："抱我..."
宁檬的脸刷地红了。她咬了咬唇，一手穿过顾瑾膝弯，一手环住她的背，将这个比自己高大半个头的女人打横抱起。顾瑾立刻像八爪鱼一样缠上来，滚烫的脸颊贴着她的脖子。
休息室里，宁檬刚把顾瑾放在床上，就被拽着一起倒下。顾瑾整个人压在她身上，湿润的唇擦过她的锁骨。
"今晚...不许走..."顾瑾含糊地说着，手指已经解开宁檬衬衫的第一颗扣子。
宁檬慌忙抓住那只不安分的手："顾总！您清醒一点！"
顾瑾的动作顿住了。她迷茫地眨眨眼，突然凑近宁檬的脸，鼻尖几乎相触。
"你不是她..."顾瑾的表情突然痛苦，"她的眼角...有一颗痣..."
宁檬松了口气，却又莫名失落。
顾瑾摇摇晃晃地撑起身子，眼神逐渐清明："你是...今天那个泼咖啡的小秘书..."
"我叫宁檬。"宁檬赶紧坐起来整理衣服，"我看您办公室还亮着灯，担心..."
"出去。"顾瑾的声音骤然冷了下来，又变回了白天那个不可一世的女总裁。
宁檬默默起身。走到门口时，她听见身后一声几不可闻的："谢谢。"
转身看去，顾瑾已经背对门躺下，瘦削的肩膀在昏暗灯光下显得格外孤独。宁檬轻轻关上门，却没有离开。她在办公室沙发上坐了一整夜，听着休息室里不时传来的啜泣声。
天亮前，宁檬悄悄收拾了玻璃碎片，煮了醒酒茶放在顾瑾床头。当她正准备离开时，顾瑾已经换好干净衬衫走了出来，头发一丝不苟地盘起，只有微肿的眼睛泄露了昨夜的崩溃。
"昨晚的事..."顾瑾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冷静，"如果公司有任何人知道..."
"我什么都没看见，顾总。"宁檬直视她的眼睛。
顾瑾盯着她看了几秒，微微颔首："今天你不用参加早会了，回去休息。"
宁檬转身时，顾瑾又补充道："咖啡的事...不用放在心上。"
这是顾瑾第一次对她表现出近似于友善的态度。宁檬不知道的是，当她离开后，顾瑾拿起她留下的那杯醒酒茶，嘴角浮现出一丝几不可见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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