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百叶窗照进办公室，宁檬揉了揉酸痛的脖子。她在总裁办公室外间的沙发上窝了一整夜，衣服皱得像咸菜干。
手机震动起来，是人事部的打卡提醒。宁檬猛地站起来，却不小心碰掉了顾瑾桌上的一叠文件。她慌忙蹲下去捡，突然在文件夹夹层摸到一个硬物。
那是一张珠宝店的收据，上面清晰地印着："男款铂金对戒 x2，尺寸：17号、15号"。
宁檬的手指微微发抖。15号——那是顾瑾纤细手腕的尺寸，她昨天才近距离观察过。那么17号...是给谁的？
"你在看什么？"
冷冽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宁檬抬头看到顾瑾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面前，妆容精致，西装笔挺，丝毫看不出昨晚的狼狈。
"对不起顾总，我不小心..."宁檬急忙将收据塞回文件夹，却因为慌乱反而把它掉在了地上。
顾瑾弯腰捡起那张纸，眼神骤然变冷。宁檬能感觉到空气中的温度瞬间下降。
"公司最近在谈珠宝品牌的收购案。"顾瑾将收据撕成两半，"样品调研而已。"
宁檬点点头，却注意到被撕碎的收据上日期显示是去年——远早于任何珠宝收购案的立项时间。
"今天上午十点，梁氏资本的梁安琪会来拜访。"顾瑾转身走向办公桌，语气恢复了公事公办，"准备会议室，用那套青瓷茶具。"
宁檬如蒙大赦般退出办公室，心跳如鼓。她听说过梁安琪——顾氏最大的竞争对手，三十出头就掌控着百亿资本的女强人。
......
十点整，梁安琪踩着高跟鞋走进会议室。她一身火红色套装，与顾瑾的冷色调形成鲜明对比。
"顾总，好久不见。"梁安琪的目光在顾瑾左手无名指上停留了一秒，"看来传言是真的，你果然没戴婚戒。"
顾瑾的表情纹丝不动："梁总远道而来，不会只是为了讨论我的首饰吧？"
"当然不是。"梁安琪优雅地抿了口茶，"我是来谈合作的。听说顾氏最近资金链紧张，我们梁氏可以注资...只要你愿意分享城南项目。"
宁檬正在记录会议内容，闻言笔尖一顿。城南项目是顾瑾亲自带队谈判半年的核心项目，怎么可能让出？
"不劳梁总费心。"顾瑾的声音像淬了冰，"顾氏运营状况良好。"
"是吗？"梁安琪突然转向宁檬，"这位小秘书新来的吧？知道你们顾总结婚三年了吗？"
宁檬的手一抖，茶水洒在记录本上。
"梁总。"顾瑾的声音危险地压低，"请不要骚扰我的员工。"
梁安琪轻笑一声，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推到顾瑾面前："昨天是你生日吧？可惜你的'丈夫'又没出现。我很好奇...这位传说中的先生，真的存在吗？"
宁檬看到照片上赫然是昨晚醉酒的顾瑾，正靠在自己怀里——只是拍摄角度巧妙地把宁檬截出了画面，看起来就像顾瑾独自瘫坐在办公室地上。
顾瑾的手指微微收紧，但声音依然平稳："送客。"
梁安琪起身整理衣裙："考虑清楚，顾瑾。董事会很快会知道你的'婚姻'只是个幌子。没有家族支持，你拿什么跟我争城南地块？"
宁檬送梁安琪到电梯口，对方突然转身凑近她耳边："小秘书，你身上有顾瑾的香水味。昨晚...很激烈吧？"
电梯门关上后，宁檬靠在墙上，双腿发软。
......
下午，顾瑾让宁檬送一份文件到她的别墅。这是宁檬第一次来到顾瑾的私人领地。
别墅坐落在半山腰，装修风格简约大气。宁檬按了半天门铃无人应答，正打算离开，却发现门没锁。
"顾总？我是宁檬，来送文件..."她推门而入，瞬间愣在原地。
玄关处摆着两双同款不同码的皮鞋。客厅墙上挂着一幅抽象画，署名是"J&N"——顾瑾的全名是顾瑾(Jin)，那么N是谁？
"谁让你进来的？"
顾瑾的声音从楼梯上传来。她穿着家居服，头发松散地披着，手里拿着一个相框，看到宁檬后迅速将它反扣在桌上。
"对不起，门没锁..."宁檬递上文件，余光却瞥见那个相框边缘露出的一角——是两只十指相扣的手，一只明显是男性的手。
顾瑾似乎注意到她的视线，突然按住太阳穴，脸色发白。
"顾总？"宁檬下意识上前扶住她，"又头痛了吗？"
顾瑾没有推开她，只是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宁檬引导她在沙发上坐下，双手轻轻按上她的太阳穴："我妈妈以前也经常偏头痛，我学了一套按摩手法..."
她的指尖感受到顾瑾皮肤下跳动的血管，力道不轻不重地画着圈。渐渐地，顾瑾紧绷的肩膀放松下来。
"为什么帮我？"顾瑾突然问。
宁檬的手停顿了一秒："因为...您需要帮助。"
顾瑾睁开眼，黑曜石般的眸子直视宁檬："梁安琪说的没错，我的婚姻确实是个幌子。"她自嘲地笑了笑，"三年前为了阻止家族联姻，我编造了已经结婚的谎言，甚至伪造了结婚证。"
宁檬的心跳加速："那...戒指？"
"道具罢了。"顾瑾看向那个相框，"照片是PS的。"
但宁檬分明看到顾瑾说这话时，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无名指根部——那里有一圈淡淡的戒痕。
"您不需要向我解释这些。"宁檬轻声说。
顾瑾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但我想让你知道。"她的眼神复杂难辨，"昨晚...我不是认错人。"
宁檬的呼吸停滞了。顾瑾的意思是...
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顾瑾松开手接听，表情逐渐凝重。挂断后，她恢复了那个冷静自持的女总裁形象："公司有急事，你先回去。"
宁檬走到门口时，顾瑾又叫住她："宁檬...谢谢你昨晚的醒酒茶。"
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汇，有什么无形的东西悄然改变。
顾氏集团会议室里，气氛凝重得像结了冰。
"星悦项目的核心数据泄露了。"技术总监额头冒汗，"竞争对手比我们提前一周发布了几乎相同的方案，股价已经跌了8%。"
宁檬站在顾瑾身后，看到她绷紧的下颌线。这是她正式担任顾瑾贴身秘书的第三周，也是第一次见到顾氏面临如此严重的危机。
"查内鬼。"顾瑾的声音像刀锋般锐利，"同时通知研发部，今晚通宵修改方案。"
会议结束后，宁檬没有立即离开。她盯着投影幕布上那些被泄露的数据图表，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你怎么还在这？"顾瑾揉着太阳穴问道。
宁檬鼓起勇气指向一组数字："顾总，这些原始数据可能有问题。我在大学辅修过数据分析，这个增长率计算方式很奇怪..."
顾瑾挑眉接过平板，仔细查看后眼神微变："你说得对，这是经过篡改的假数据。"她立即拨通电话，"李总监，立即暂停新方案开发！我们被人下套了。"
挂断电话，顾瑾看向宁檬的目光多了几分欣赏："你救了公司一次。"
宁檬的脸颊发烫："只是运气好..."
"不是运气。"顾瑾突然靠近一步，身上淡淡的香水味萦绕在宁檬鼻尖，"我查过你的简历，Q大金融系第一名毕业，明明可以去投行却选择来做秘书...为什么？"
宁檬没想到顾瑾竟然记得她的简历细节，心跳漏了半拍："我...我觉得顾氏的发展理念更符合我的价值观。"
顾瑾似乎看穿了她没说出口的话，唇角微扬："从明天起，你跟我一起参加核心项目会议。"
这个消息像炸弹一样在秘书处炸开。林薇当场摔了文件夹："她才来一个月！凭什么？"
当晚加班到十点，宁檬抱着一摞文件走向电梯，听到安全通道里传来林薇的声音："...是的，梁总，她已经起疑了..."
宁檬屏住呼吸，悄悄退回拐角。林薇竟然是梁安琪的人？
"宁秘书？"
顾瑾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宁檬吓得差点叫出声，文件撒了一地。
"对、对不起..."她慌忙蹲下去捡，却见顾瑾也蹲了下来，两人的手在文件上不经意相触。
顾瑾的手很凉，像她这个人一样。宁檬却觉得触碰的地方像被烫到一般。
"看到什么了？这么紧张。"顾瑾低声问。
宁檬犹豫片刻，还是将听到的告诉了顾瑾。出乎意料，顾瑾并不惊讶："我知道是她。"
"那为什么不..."
"留着她有用。"顾瑾帮宁檬整理好文件，"有时候，让敌人以为你在明处，反而是最好的伪装。"
电梯到了，顾瑾却没有进去："今晚我要去见个人，你先回去。"她顿了顿，"明天...穿正式点，跟我去参加行业晚宴。"
宁檬瞪大眼睛。行业晚宴是只有高管才能参加的场合！
回到家，宁檬试遍了衣柜里所有正式礼服，都不满意。最后她咬咬牙，拿出为毕业舞会准备的那套从没穿过的黑色西装。
第二天晚上，当宁檬穿着那套剪裁得体的西装出现在顾瑾面前时，她清楚地看到顾瑾的瞳孔微微放大。
"领带歪了。"顾瑾突然上前一步，亲手为她调整领带。
这个距离，宁檬能闻到顾瑾发间淡淡的茉莉香气，能看到她睫毛投下的细小阴影。顾瑾的手指不经意擦过她的喉结，让她的呼吸微微一滞。
晚宴上，宁檬作为唯一被带来的秘书，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李总监端着香槟走过来："宁秘书年轻有为啊，不知道有没有兴趣来我们项目部？"
"她哪儿也不去。"顾瑾不知何时出现在宁檬身后，手指轻轻搭上她的肩膀，是个充满占有欲的姿势。
宁檬的心跳加速，顾瑾这是在...宣示主权？
回程的车上，顾瑾似乎喝多了，头轻轻靠在宁檬肩上。宁檬僵着身体不敢动，直到听见顾瑾均匀的呼吸声。
"顾总？我们到了。"宁檬轻声唤道。
顾瑾没有反应。宁檬犹豫片刻，一手穿过她的膝弯，一手环住她的背，将这个在商场上令人闻风丧胆的女总裁打横抱起。
顾瑾在梦中无意识地往她怀里蹭了蹭，呢喃道："老公..."
宁檬的脚步一顿，胸口涌起一股陌生的保护欲。她低头看着怀中卸下所有防备的顾瑾，突然很想就这样一直抱着她，不让任何人伤害她。
将顾瑾轻轻放在卧室床上，宁檬正准备离开，手腕却被抓住。
"别走..."顾瑾半梦半醒间用力一拉，宁檬失去平衡跌在床上。顾瑾立刻像八爪鱼一样缠上来，头枕在她胸口，"今晚...陪我..."
宁檬浑身僵硬，手悬在半空不知该往哪儿放。最终，她轻轻环住顾瑾的肩膀，在她发顶落下一个克制的吻。
"睡吧，我在。"她低声承诺，尽管知道顾瑾明天醒来可能什么都不记得。
窗外月光如水，宁檬看着怀中熟睡的顾瑾，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她想要的不只是做顾瑾的秘书，更想做那个能让她安心依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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