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瑾坐在办公桌前，钢笔尖悬在文件上方，迟迟未落。
她的目光不受控制地飘向沙发——宁檬正蜷在那里，怀里抱着她的西装外套，睡得毫无防备。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她身上，睫毛在脸颊上投下细小的阴影，嘴角还带着一点满足的笑意，像是梦到了什么好事。
顾瑾的钢笔尖在纸上洇开一小片墨迹。
——果然，这小狼狗会咬人。
她想起昨晚，宁檬是怎么把她按在卧室门上，一边吻她一边委屈巴巴地说"瑾姐姐今天加班太久"，又是怎么用那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她，直到她心软妥协，任由这小混蛋胡闹到半夜。
——会撒娇。
现在她的腰还隐隐发酸，而罪魁祸首却睡得香甜，甚至无意识地蹭了蹭她的外套，像只餍足的猫。
顾瑾捏了捏眉心。
——还十分粘人。
自从确认关系后，宁檬几乎寸步不离地跟着她。上班要送，下班要接，开会时在桌子底下偷偷勾她的手指，连她偶尔出差都要视频通话到凌晨。陈姨曾打趣说，宁檬这是要把"契约婚姻"里缺的亲密全补回来。
钢笔"啪"地搁在桌上。顾瑾轻轻走到沙发前，蹲下身，指尖悬在宁檬脸侧，想碰又收回。
——以后真的会是个大麻烦。
"抓到瑾姐姐偷看我~"
宁檬突然睁开眼，一把抓住顾瑾的手腕，笑得狡黠。她刚睡醒的声音带着点沙哑，听得顾瑾耳根发烫。
"没有。"顾瑾试图抽回手，"文件签完了，该走了。"
宁檬一个翻身坐起来，手臂环住她的腰："骗人，你刚才明明在看我。"她仰起脸，眼睛亮晶晶的，"是不是觉得我很好看？"
顾瑾别过脸："……自恋。"
"那瑾姐姐为什么偷看？"宁檬得寸进尺地凑近，"嗯？"
呼吸交缠的距离，顾瑾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气，混合着阳光的味道。这个小混蛋总是知道怎么让她心跳失控。
"看你睡相太差。"顾瑾推开她的脸，"口水流到我外套上了。"
宁檬"嗷呜"一口咬住她的手指："那赔瑾儿姐姐一件新的~"
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顾瑾触电般缩回手，耳尖红得滴血："……别闹。"
回家的车上，宁檬非要挤在副驾驶，手还不安分地搭在顾瑾腿上。
"拿开。"顾瑾盯着前方的路，声音紧绷。
"不要~"宁檬笑嘻嘻地捏了捏，"瑾儿专心开车，不用管我。"
顾瑾："……"
这怎么可能不管？！
红灯亮起，车缓缓停下。宁檬突然凑过来，飞快地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
"宁檬！"顾瑾瞪她，"这是在车上！"
"知道啊。"宁檬理直气壮，"又没人看见。"
顾瑾深吸一口气，决定不理她。
——果然是个大麻烦。
晚上，顾瑾洗完澡出来，发现宁檬正坐在她的床上，手里拿着吹风机，笑得一脸无害："瑾姐姐，我帮你吹头发~"
顾瑾警惕地后退半步："……不用。"
"为什么？"宁檬眨眨眼，"以前不也经常帮你吹吗？"
"那是在你受伤的时候。"顾瑾抿唇，"现在你好了。"
"可我想嘛~"宁檬跳下床，光着脚跑过来拉她的手，"姐姐的头发这么软，吹起来很舒服的。"
顾瑾被她半拖半抱地按在梳妆台前，无奈地叹了口气。
温热的风拂过发丝，宁檬的手指轻柔地穿梭其间，偶尔碰到头皮，带起一阵细微的战栗。顾瑾从镜子里看到宁檬专注的表情，那双总是带笑的眼睛此刻温柔得不可思议。
"瑾姐姐。"宁檬突然弯腰，从背后抱住她，"我好喜欢你啊。"
顾瑾的心跳漏了一拍。
"嗯。"
"就'嗯'？"宁檬不满地咬她耳朵，"瑾姐姐不说喜欢我吗？"
顾瑾看着镜子里两人交叠的身影，轻轻握住宁檬的手："……喜欢。"
宁檬顿时笑开了花，像只得到奖励的大型犬，蹭着她的颈窝不肯起来。
顾瑾无奈地任由她闹，嘴角却悄悄扬起。
是很烦人…
某日清晨，顾瑾发现宁檬在偷偷摸摸写东西。
"在干什么？"
宁檬迅速合上笔记本："没什么~"
后来顾瑾偶然翻到那本笔记，发现每一页都写着「今天瑾儿姐姐多看了我一眼」「今天瑾姐姐让我牵手了」「今天瑾姐姐主动亲我了」……
最后还有一行大字：「计划通！总有一天要让瑾姐姐比我还粘人！」
顾瑾："……"
看来这个烦人精，是要烦她一辈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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