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遭窃的警报在两人赶到时已经解除。陈姨站在门口，脸色异常苍白："小姐，只丢了...那张照片。"
顾瑾的身体明显晃了一下，宁檬立刻扶住她的肩膀："什么照片这么重要？"
顾瑾没有回答，只是挣脱宁檬的手，快步走向书房。宁檬跟上去，看到顾瑾跪在地上，颤抖的手指抚过空荡荡的相框。
"报警了吗？"宁檬轻声问。
顾瑾摇摇头，声音沙哑："没用的...是她拿走的。"
"她？"
顾瑾突然站起身，从酒柜里取出一瓶威士忌和两个杯子："陪我喝一杯。"
宁檬从未见过这样的顾瑾——眼神涣散，手指发抖，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她默默接过酒杯，看着顾瑾仰头灌下大半杯琥珀色液体。
"那是...我和祝婧怡的合照。"顾瑾突然说，酒精让她的声音变得含糊，"我的前未婚妻。"
宁檬的酒杯停在半空。她从未听顾瑾提起过这段关系。
"三年前，顾氏面临破产。"顾瑾又倒满一杯，"祝家提出联姻条件...我答应了。"她的指甲抠进掌心，"但在订婚宴上，我逃走了。"
宁檬胸口发闷，她想起梁安琪的暗示——顾瑾为商业利益可以牺牲一切。
"为什么逃走？"
顾瑾的眼神突然变得迷离："因为我发现...她和我父亲有交易。"她的声音越来越低，"用我的婚姻...换他的债务豁免..."
宁檬震惊地看着顾瑾又灌下一杯酒。酒精很快在她苍白的脸上烧出两团红晕，她的领口因为燥热被扯开一些，露出精致的锁骨。
"所以这次...我不会再逃了。"顾瑾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不就是结婚吗？我..."
她的话戛然而止，身体向前栽去。宁檬一个箭步接住她，温香软玉顿时满怀。顾瑾的额头抵在她肩上，呼吸带着浓重的酒气。
"你喝太多了。"宁檬轻叹，将顾瑾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我送你回房。"
顾瑾含糊地嘟囔着什么，整个人软绵绵地挂在宁檬身上。她的发丝扫过宁檬的脖颈，带着淡淡的茉莉香气，与威士忌的醇厚混合成一种令人眩晕的气息。
宁檬半扶半抱地将顾瑾带到卧室。当她弯腰想把顾瑾放在床上时，醉醺醺的女人突然搂住她的脖子，两人一起跌进柔软的被褥。
"瑾儿？"宁檬撑起身体，却对上顾瑾迷蒙的双眼。
顾瑾的手指抚上宁檬的脸颊，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你和他们不一样..."她的拇指摩挲着宁檬的下唇，"你的眼睛...不会算计我..."
宁檬心跳如鼓，顾瑾的触碰像火苗般在她皮肤上蔓延。她抓住那只不安分的手："你醉了。"
"嗯..."顾瑾突然皱眉，捂住嘴。宁檬立刻反应过来，赶紧扶她去洗手间。
等顾瑾吐完，宁檬用湿毛巾轻轻擦拭她汗湿的额头。顾瑾乖顺地仰着脸，像个孩子一样任她摆布，与平日雷厉风行的模样判若两人。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顾瑾含糊地问，睫毛上还挂着生理性泪水。
宁檬将她扶回床上，轻声道："因为我喜欢你啊。"
顾瑾突然笑了，那是一个毫无防备的、纯粹的笑容："骗人..."她翻了个身，抱住枕头，"所有人都喜欢顾总裁...没人喜欢...瑾儿..."
这句话像刀子般扎进宁檬心里。她俯身拨开顾瑾脸上的发丝："我就喜欢瑾儿。"
顾瑾已经半睡半醒，却仍下意识地往宁檬手心里蹭了蹭。这个无意识的亲昵动作让宁檬胸口发烫。
她帮顾瑾脱下外套和鞋子，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敢动她的裙子，只是拉过被子轻轻盖好。正要离开时，顾瑾的手机从外套口袋滑落在地。
宁檬弯腰捡起，屏幕因为震动亮起，一条消息跃入眼帘：
「祝婧怡：考虑清楚了吗？我父亲可以再给你一周时间。」
宁檬的手指僵住了。祝婧怡？前未婚妻？顾瑾还和她有联系？
她放下手机，回头看向熟睡的顾瑾。月光下，顾瑾的睡颜纯净如孩童，完全看不出她正面临着怎样的压力。
宁檬轻轻带上门，在走廊里撞见了陈姨。
"小姐又喝醉了？"陈姨叹了口气，"自从祝小姐回国后，她就经常这样。"
宁檬心头一跳：祝婧怡回国了？"
陈姨自知失言，连忙摆手："宁小姐别多想，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小姐现在心里装的是谁，我们都看得出来。"
宁檬苦笑。是啊，装的是公司的存亡，是商业的利益，唯独没有她这个"契约配偶"的位置。
回到客房，宁檬辗转难眠。凌晨三点，她的手机突然震动——是顾瑾发来的消息：「口渴」。
简单两个字，却让宁檬立刻翻身下床。她倒了杯温水，轻手轻脚地来到顾瑾卧室。
顾瑾已经坐起来了，头发乱蓬蓬的，眼睛因为醉酒而浮肿。她接过水杯小口啜饮，样子脆弱得让人心疼。
"好点了吗？"宁檬坐在床边，忍不住替她整理头发。
顾瑾点点头，突然说："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
"今晚...那个吻..."顾瑾的声音越来越小，"我...利用了你。"
宁檬胸口发闷："我知道。契约里写了。"
一阵沉默。顾瑾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梁安琪不会罢休的...明天董事会要讨论与林氏的合作..."
"祝婧怡家的公司？"
顾瑾猛地抬头："你怎么知道她？"
"你喝醉时提到的。"宁檬小心地选择措辞，"还说了...你们曾经的婚约。"
顾瑾的表情瞬间冷峻起来，那个脆弱的"瑾儿"又消失了："商业联姻而已。现在林家提出新条件——要我出席下周的酒会。"
宁檬立刻明白了潜台词："相亲酒会？"
"差不多。"顾瑾自嘲地笑了笑，"很讽刺吧？逃婚三年，最后还是回到原点。"
宁檬握紧拳头："你可以拒绝。"
"然后呢？"顾瑾的眼神变得锐利，"让公司破产？让员工失业？我父亲欠祝家三个亿，这个窟窿拿什么填？"
宁檬无言以对。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所谓的"喜欢"在顾瑾背负的重担面前多么苍白无力。
"所以..."顾瑾深吸一口气，"我们的契约...可能要提前终止了。"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浇在宁檬头上。她勉强维持镇定："什么时候？"
"下周酒会后。"顾瑾移开视线，"放心，答应你的条件不会变。"
宁檬突然站起来，水杯被打翻在床单上。她弯腰逼近顾瑾："所以在你眼里，我和祝婧怡一样，只是个交易对象？"
顾瑾被她的气势吓到，往后缩了缩："不...你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宁檬扣住她的手腕，"因为我便宜？三倍年薪就能打发？"
顾瑾的眼睛瞪大了，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话。宁檬看着她惊慌的样子，突然感到一阵无力。
"算了。"她松开手，"你休息吧。"
转身要走时，顾瑾却拉住了她的衣角："宁檬..."
宁檬回头，看到顾瑾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如果...我是说如果..."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没有这些债务，没有公司...你会..."
宁檬的心跳加速："会什么？"
顾瑾却突然松开手，摇了摇头："没什么。晚安。"
走出房门，宁檬靠在墙上深呼吸。她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许久未联系的号码："学长，我记得你在投行工作？能帮我查点资料吗？关于顾氏企业的..."
第二天早餐时，顾瑾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冷静自持，仿佛昨晚的脆弱从未存在。她穿着笔挺的西装，头发一丝不苟地挽起，正在平板电脑上审阅文件。
"早。"宁檬故意在她对面坐下，"头不疼了？"
顾瑾头也不抬："不疼。今天上午我有会议，你不用跟着。"
宁檬搅拌着咖啡："关于祝氏的？"
顾瑾的手指停顿了一秒："陈姨话太多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实话？"宁檬直视她，"我们不是搭档吗？"
"商业机密。"顾瑾终于抬头，眼神冰冷，"不在契约范围内。"
宁檬胸口一阵刺痛。她放下咖啡杯："好，那谈谈契约范围的事。昨晚你说要提前终止？"
顾瑾的表情微微松动："只是...一个可能性。"
"那我也有个提议。"宁檬向前倾身，"在终止前，给我七天。"
"什么意思？"
"七日恋人。"宁檬露出狡黠的笑容，"假装我们是真正的情侣，没有契约的那种。七天后，你要去联姻还是怎样都随你。"
顾瑾的眉头皱得更紧："这有什么意义？"
"练习啊。"宁檬轻松地说，"你不是要去相亲吗？总得先适应一下亲密关系吧？"
顾瑾的耳尖微微泛红："我不需要..."
"你昨晚抱着我喊老公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宁檬坏笑。
顾瑾的叉子当啷一声掉在盘子上："我...什么？"
"开玩笑的。"宁檬眨眨眼，"所以，游戏开始？从今天到下周酒会前，七整天。"
顾瑾警惕地看着她："有什么规则？"
"很简单。"宁檬伸出手指，"第一，这七天里所有亲密举动都不算违约；第二，你必须配合我；第三..."她顿了顿，"不能推开我。"
顾瑾的睫毛轻轻颤抖："...为什么我要答应这种荒唐提议？"
宁檬突然凑近，在她耳边低语："因为你也好奇，不是吗？好奇真正的恋爱是什么感觉..."
顾瑾的呼吸明显加快了。宁檬能看到她脖颈处细微的脉搏跳动。
"三天。"顾瑾最终让步，"而且我有权随时终止。"
宁檬咧嘴一笑："成交。"她突然亲了一下顾瑾的脸颊，"今日份亲密举动完成。"
顾瑾捂着被亲的地方，表情介于震惊和恼怒之间："这不算！"
"当然算。"宁檬拿起公文包，"我去公司了，女朋友。"
走出餐厅，宁檬的笑容渐渐消失。她知道自己在玩火——用游戏的名义接近真实的顾瑾，而代价可能是彻底的心碎。
但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刚到公司，宁檬就感受到异常的气氛。同事们交头接耳，看到她时立刻噤声。她刚坐下，助理尚雨就慌张地跑来：
"宁姐！出大事了！梁副总在董事会上公布了顾总的...那个..."
宁檬心头一紧："公布了什么？"
尚雨递过手机，屏幕上是一张模糊的照片——顾瑾和一个女子在餐厅角落接吻。虽然角度刁钻，但能清晰认出顾瑾的侧脸。而那个女子...不是宁檬。
"这是...？"
"祝氏集团的大小姐，祝婧怡。"尚雨压低声音，"梁副总说顾总一直和她有联系，你们的婚姻是假的..."
宁檬盯着照片，胸口像被重锤击中。照片上的顾瑾穿着她熟悉的深蓝色西装，正是上周说去出差的那天。
所以，在她扮演"配偶"的同时，顾瑾真的在和祝婧怡约会？
"董事会现在什么情况？"宁檬强自镇定地问。
"王董事提议...如果顾总不在一周内稳定股价，就考虑撤换CEO。"尚雨担忧地看着她，"宁姐，你和顾总真的...？"
宁檬没有回答。她拿起手机，拨通顾瑾的电话，却直接被转入语音信箱。
正在这时，电梯门打开，梁安琪带着胜利的笑容走向她："宁小姐，看来你的'妻子'有事瞒着你呢。"
宁檬站起身，比梁安琪高出半个头："梁副总，伪造照片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伪造？"梁安琪冷笑，"你可以亲自问问顾总。顺便告诉她，董事会给她最后通牒——要么下周酒会宣布与祝氏联姻，要么交出CEO位置。"
宁檬的手指掐进掌心："你们不能强迫她..."
"商业就是交易，亲爱的。"梁安琪拍拍她的肩，"顾总三年前就明白这一点，不然怎么会答应和你假结婚呢？"
宁檬站在原地…
"你可以走了。"顾瑾恢复初见时的冰冷，"契约结束。"
宁檬红着眼眶转身时，却被一股力道狠狠拽回。
"我反悔了。"向来克制的女总裁将她按在门上，声音发颤，"你要的不是支票...是我，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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