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年晚宴前三天，宁檬几乎没合过眼。她不仅要熟记顾瑾准备的"配偶知识手册"——包括顾瑾的饮食偏好、过敏史、家族成员等细节，还要练习如何在公众场合自然地进行肢体接触。
"肩膀再放松一点。"形象顾问调整着宁檬的站姿，"顾总不喜欢太刻意的动作。"
宁檬偷瞄站在镜子前的顾瑾。她穿着一袭深蓝色鱼尾裙，后背镂空的设计勾勒出完美的腰线，钻石项链在锁骨处闪烁着冷光。这样的顾瑾高贵得让人不敢靠近。
"专心。"顾瑾通过镜子与她对视，声音平静，"明天记者会问我们相识的细节，记住是在去年的行业峰会上。"
宁檬点点头，却突然上前一步，从背后环住顾瑾的腰，下巴轻搁在她肩上："是这样吗，老婆？"
顾问倒吸一口气，顾瑾在镜中的表情瞬间凝固。
"太、太亲密了..."顾问结结巴巴地说。
宁檬却感到掌心下顾瑾的腰肢微微发颤，她恶作剧般收紧手臂："可新婚夫妇不都这样吗？"她在顾瑾耳边低语，"你得习惯，不然怎么骗过梁安琪？"
顾瑾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却意外地没有推开她："...有道理。"她僵硬地对顾问说，"就这样吧。"
顾问离开后，宁檬立刻松开手："抱歉，我越界了。"
顾瑾转身面对她，眼中情绪复杂："不，你是对的。"她犹豫了一下，主动拉起宁檬的手，"我们需要...练习。"
宁檬心跳漏了一拍。顾瑾的手柔软微凉，像一块上好的羊脂玉。
"从最基本的开始。"顾瑾深吸一口气，与宁檬十指相扣，"这样...可以吗？"
宁檬差点咬到舌头。她没想到顾瑾会主动迈出这一步："很、很好。"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她们练习了各种场合的互动——餐桌下膝盖的轻碰，介绍对方时自然的微笑，甚至是如何在人群中保护性地搂腰。每一次触碰都像电流般窜过宁檬全身，而顾瑾的耳根始终泛着淡淡的粉色。
"最后一个。"顾瑾站在宁檬面前，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告别吻。"
宁檬屏住呼吸。契约里确实写明在某些场合可能需要礼节性接吻，但她没想到顾瑾会主动提出练习。
"只是...碰一下。"顾瑾垂下眼睛，长睫毛投下细小的阴影，"像这样。"
她微微踮脚，嘴唇轻轻擦过宁檬的脸颊。那一触即分的温度却让宁檬全身血液沸腾。
"学会了吗？"顾瑾后退一步，声音有些发抖。
宁檬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回怀中："不够真实。"她低头，在距离顾瑾嘴唇只有厘米处停下，"媒体会期待更多。"
顾瑾的呼吸明显乱了，却没有躲开："那...怎么办？"
宁檬注视着她水润的眼睛，最终只是轻吻了一下她的鼻尖："这样就好。太热情反而可疑。"
她松开顾瑾，转身假装整理领带，实际上是为了掩饰自己发烫的脸。刚才那一刻，她差点就真的吻下去了。
宴会当晚，宁檬穿着定制西装站在酒店门口等待顾瑾。当她看到从车上下来的顾瑾时，呼吸为之一窒——顾瑾穿着一袭酒红色露背长裙，头发挽起露出优雅的颈部线条，红宝石耳坠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晃，像两滴凝固的血。
"紧张吗？"顾瑾走到她身边，低声问道。
宁檬闻到她身上淡淡的玫瑰香气，喉结不自觉地滚动："有你在就不紧张。"
顾瑾嘴角微微上扬，主动挽住她的手臂："记住，无论梁安琪说什么，都不要冲动。"
宴会厅金碧辉煌，觥筹交错间尽是商界名流。宁檬保持着得体的微笑，手却始终护在顾瑾腰后，像真正的伴侣那样。
"顾总！"一个尖锐的女声从身后传来。梁安琪穿着银色亮片裙走来，身边跟着几位董事，"（这位是…内心独白哦！是她的小秘书）。
宁檬感到顾瑾的手臂僵硬了一瞬。她抢先一步伸出手："宁檬。久仰梁副总大名，瑾儿经常提起您。"
"瑾儿？"梁安琪挑眉，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真是...亲昵。"
顾瑾自然地靠向宁檬，脸上露出罕见的甜蜜微笑："她喜欢这样叫我。"
宁檬差点被这笑容晃花了眼。她趁机搂紧顾瑾的腰，在她发间落下一个轻吻："宠坏了，没办法。"
周围响起善意的笑声，梁安琪的表情却阴沉下来："听说你们是在去年峰会上认识的？真巧，我也参加了，怎么没印象见到宁小姐？"
宁檬心跳加速，这正是她们排练过的陷阱问题。
"因为我一整晚都盯着瑾儿看，"她深情地望向顾瑾，"根本没注意其他人。"
顾瑾配合地红了脸，轻捶她肩膀："别胡说。"
"真令人感动。"梁安琪冷笑，"那你们一定很熟悉对方的习惯了？顾总睡觉时喜欢朝左还是朝右？"
现场气氛瞬间凝固。这明显越界的问题让几位董事皱起眉头，但也竖起耳朵等待答案。
宁檬感到顾瑾的手指掐进她手臂。这是个她们没准备过的私密问题。
"她喜欢..."宁檬突然想起那个醉酒之夜，嘴角扬起真实的温柔，"蜷缩在我怀里睡，像只猫一样。"
顾瑾猛地抬头看她，眼中闪过震惊和一丝宁檬读不懂的情绪。
梁安琪还想追问，王董事却突然插话："好了好了，年轻人恩爱是好事。顾总，关于新项目..."
危机暂时解除，但宁檬注意到顾瑾一直心不在焉，甚至在她递水时下意识地躲了一下。
"我回答错了吗？"趁无人时宁檬低声问。
顾瑾摇摇头，声音异常柔软："不...太对了。"她顿了顿，"你怎么知道？"
"那晚你喝醉..."宁檬突然住口，意识到自己暴露了记得那晚所有细节。
两人陷入一种微妙的沉默，直到主持人宣布舞会开始。
"该我们了。"顾瑾深吸一口气，将手放在宁檬掌心，"别踩我脚。"
宁檬轻笑，带着她滑入舞池："相信我。"
随着音乐，宁檬引导顾瑾在舞池中旋转。顾瑾的腰肢柔软得不可思议，每一步都精准配合着她的引导，仿佛两人已经共舞多年。
"你跳得很好。"宁檬由衷赞叹。
顾瑾的目光飘向远处："小时候被迫学的。母亲说...优雅是武器。"
宁檬想起那份被涂黑的照片，突然很想了解顾瑾的过去。但没等她开口，音乐突然变得激昂，周围的灯光暗了下来。
"最后一支舞！"主持人高声宣布，"请伴侣们靠近！"
宁檬感到顾瑾的身体瞬间紧绷。在闪烁的灯光下，她看到顾瑾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别怕，"宁檬轻声安慰，将她拉近，"跟着我就好。"
顾瑾犹豫了一下，最终将头轻轻靠在宁檬肩上。这个意外的亲密举动让宁檬心跳如雷，她小心翼翼地环住顾瑾的背，感受着怀中人轻微的颤抖。
"我第一次...在公共场合这样。"顾瑾的声音闷在宁檬肩窝，"感觉很...奇怪。"
宁檬轻抚她的后背："讨厌吗？"
顾瑾沉默了一会儿："...不。"
这个简单的回答让宁檬胸口涌起一股暖流。在旁人看来，这不过是恩爱夫妻的寻常舞姿，但对她而言，这是顾瑾第一次主动向她靠近。
舞曲结束，灯光大亮。顾瑾迅速从她怀中退出，又恢复了那副冷静自持的模样，但宁檬注意到她的耳根仍然泛红。
"顾总！"梁安琪的声音再次阴魂不散地响起，她举着酒杯走来，"敬你们'坚不可摧'的婚姻。"
宁檬敏锐地察觉到这个词的讽刺意味。她接过侍者递来的香槟，与梁安琪碰杯："谢谢，我们会的。"
"是吗？"梁安琪突然提高声音，"那为什么我查到宁小姐三个前还是单身？你们的婚姻登记是在公司收购林氏后才完成的？"
全场哗然。宁檬感到顾瑾的手指瞬间冰凉。这是她们最担心的质疑——时间线上的破绽。
"梁副总调查得很仔细。"宁檬不慌不忙地抿了一口酒，"确实，我们认识不久就结婚了。"她深情地看向顾瑾，"当你遇到对的人，时间还重要吗？"
顾瑾默契地接话："我们本来想低调处理，但收购案需要披露婚姻状况。"
"真浪漫。"梁安琪讥讽道，"不过我更好奇，你们真的住在一起吗？有共同账户吗？还是说..."她意味深长地停顿，"这只是场交易？"
宁檬感到顾瑾的呼吸变得急促。她知道这是关键时刻，一旦处理不好，不仅假婚姻会曝光，顾瑾的商业信誉也将毁于一旦。
在所有人反应过来前，宁檬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她捧起顾瑾的脸，深深地吻了下去。
顾瑾的嘴唇柔软得不可思议，带着香槟的微甜。起初她僵硬得像块木头，但随着宁檬轻柔的舔舐，她渐渐放松，甚至无意识地回应了一下。
全场寂静，随后爆发出掌声和口哨声。
宁檬缓缓分开，额头抵着顾瑾的，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对不起...这是唯一能让她闭嘴的办法。"
顾瑾的眼睛水润润的，嘴唇因亲吻而微微红肿。她轻轻摇头，声音轻如羽毛："...没关系。"
梁安琪脸色铁青地退到一旁。宁檬知道，今晚的危机暂时解除了，但她也彻底越过了那条契约划定的界限。
回程的车上，两人都沉默不语。宁檬偷瞄顾瑾的侧脸，想知道那个吻对她意味着什么。
"今晚...谢谢。"顾瑾突然开口，眼睛仍盯着窗外，"奖金会翻倍。"
宁檬胸口一阵刺痛。所以对顾瑾来说，那仍然只是"表演"的一部分？
"不必。"她勉强笑笑，"我也是为了自己。失业可不好玩。"
顾瑾转过头，月光下她的表情异常复杂："只是...这样？"
宁檬鼓起勇气，轻轻握住顾瑾的手："不全是。"她直视顾瑾的眼睛，"我喜欢你，瑾瑾。不只是演戏。"
车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顾瑾的瞳孔微微扩大，嘴唇轻颤，却没有抽回手。
就在宁檬以为她会回应时，顾瑾的手机突然响起。她如梦初醒般收回手，接起电话："什么？...我马上回来。"
"怎么了？"宁檬问。
顾瑾的表情重新变得冷峻："陈姨说...家里遭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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