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檬站在宁家老宅的庭院里，阳光透过古树的枝叶洒在她身上，斑驳的光影映着她略微恍惚的表情。
外婆刚刚那句话还在她耳边回荡——
"既然你喜欢，那就把顾家那丫头带回来给我看看。"
带顾瑾……回家？
宁檬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份注资协议，心里既期待又忐忑。顾瑾会愿意来吗？以什么身份？契约配偶？还是……
"小姐。" 陈管家走过来，递给她一杯热茶，"老夫人说，如果您今天有空，可以直接带顾总过来吃晚饭。"
宁檬差点被茶水呛到："今、今晚？"
陈管家微笑："老夫人说，择日不如撞日。"
宁檬扶额。外婆这雷厉风行的作风，还真是一点没变。
顾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顾瑾正在审阅文件，听到敲门声，头也不抬："进来。"
门开了，但没人说话。
她皱眉抬头，发现宁檬站在门口，手里捏着一份文件，表情微妙。
"有事？" 顾瑾放下钢笔。
宁檬深吸一口气，走到她面前，把注资协议往桌上一放："搞定了。"
顾瑾翻开文件，快速扫了几眼，眉头渐渐舒展，但很快又蹙起："宁氏的条件是什么？"
"没有条件。" 宁檬耸肩，"纯粹商业投资。"
顾瑾抬眼看她，目光锐利："不可能。"
宁檬叹气："好吧，其实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顾瑾的手指微微收紧："什么？"
"我外婆想见你。" 宁檬眨眨眼，"今晚，宁家老宅，家宴。"
空气凝固了一秒。
顾瑾的睫毛轻轻颤了下，声音有些僵硬："……以什么身份？"
宁檬歪头，故意逗她："你想以什么身份？契约配偶？假老婆？还是……"
顾瑾的耳尖微微泛红，冷声打断："别开玩笑。"
宁檬笑了，突然俯身，双手撑在顾瑾的办公桌上，逼近她的脸："那就不开玩笑——" 她压低声音，"以我喜欢的女人的身份，去见我的家人，行吗？"
顾瑾的呼吸一滞，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了文件边缘。
"你……" 她的声音有些哑，"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我知道。" 宁檬不退反进，目光灼灼，"我在认真追你，顾瑾。"
顾瑾别过脸，但宁檬还是捕捉到了她唇角那一丝几不可察的动摇。
"……几点？"
晚上七点，宁家老宅。
顾瑾站在雕花大门前，罕见地有些紧张。她今天穿了一身剪裁利落的深蓝色套装，既正式又不失优雅，连头发都一丝不苟地挽起，像是要去参加一场重要的商业谈判。
宁檬看着她紧绷的侧脸，忍不住笑："放松点，我外婆不吃人。"
顾瑾冷冷扫她一眼："我没紧张。"
"嗯，顾总怎么会紧张呢？" 宁檬故意点头，"只是手指快把包带捏断了而已。"
顾瑾："……"
餐厅里，宁老夫人坐在主位，目光如炬地打量着顾瑾。
"顾家丫头，坐。" 她指了指对面的位置。
顾瑾微微颔首："宁老夫人。"
宁檬刚想挨着顾瑾坐下，外婆一记眼刀飞过来："你坐这边。"
宁檬："……"
完了，这是要单独"审问"顾瑾啊。
餐桌上，老夫人开门见山："听说你让我孙女当契约配偶？"
宁檬一口汤差点喷出来："外婆！"
顾瑾的筷子顿了下，放下，抬眸直视老夫人："是。"
"为什么选她？"
"她聪明，应变能力强，演技好。" 顾瑾语气平静，"而且……"
"而且什么？"
顾瑾沉默片刻，轻声道："她让我觉得安全。"
宁檬心头一震。
老夫人眯起眼："现在呢？还当她是契约配偶？"
顾瑾的指尖轻轻摩挲着杯沿，许久，才低声道："……我不知道。"
宁檬的心沉了下去。
饭后，老夫人把宁檬叫进书房。
"那丫头心里有事。" 外婆一针见血，"她在怕什么？"
宁檬苦笑："怕重蹈覆辙吧。"
她把顾瑾和祝家的事简单说了，老夫人听完，冷哼一声："祝家算什么东西？也敢威胁我孙媳妇？"
宁檬："……？？？" 孙、孙媳妇？！
外婆瞥她一眼："怎么？你不喜欢她？"
宁檬耳根发烫："……喜欢。"
"那就别磨叽。" 老夫人拍板，"下周宁氏年会，带她一起来，我正式宣布你们的婚事。"
宁檬瞪大眼睛："等等！我们还没——"
"还没什么？" 外婆挑眉，"她都愿意来见我了，你还搞不定？"
宁檬："……"
回程的车上，顾瑾一直望着窗外，沉默不语。
宁檬偷瞄她的侧脸，轻声道："我外婆……没为难你吧？"
"没有。" 顾瑾顿了顿，"她很关心你。"
宁檬笑了笑："她挺喜欢你的。"
顾瑾转头看她，眼神复杂："宁檬，我们……"
"我知道。" 宁檬打断她，声音温柔，"你不必现在回答我。"
顾瑾的睫毛轻颤，最终低声道："谢谢。"
当晚，顾瑾站在卧室窗前，望着庭院里的夜色。
手机震动，是祝婧怡发来的消息：「最后一天，你的答复？」
顾瑾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许久，缓缓打字：「我不会联姻。」
发完这条消息，她如释重负般长舒一口气，转身走向房门——
然后停住了。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动作，突然意识到，她竟然下意识地想去隔壁找宁檬。
这个认知让她的心跳陡然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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