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视角:1976年·绝地反击】
洞外粗嘎的东北腔像淬毒的冰锥,瞬间刺穿洞内短暂的安宁。
和素眼中残余的虚弱被凌厉取代,她猛地将我拉至身后,反手握住银柄短刀,刀锋在晨曦微光中划出一道冷弧。
左臂包扎处渗出暗红,但她身形稳如磐石。
“待在我身后,别出声。”她声音压得极低,异瞳锁定洞口残破蛛网外的晃动光影。
脚步声杂乱逼近,带着浓重的山林土腥气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腐草与蛇腥混合的怪味!
“砰!”
一块碎石砸开洞口残存的蛛网!几张裹着深色油布、神情凶悍的脸探了进来,目光贪婪地扫视洞内,最终定格在我和和素身上,带着捕获猎物的兴奋。
“嘿!俩小娘皮还真在这儿!”为首一个络腮胡咧嘴笑道,满口黄牙,“仙姑神机妙算!”
“仙姑?”和素的声音冷得像洞壁的寒石,带着苗语的腔调,“报上名来,为何扰我苗疆清净?”
“清净?”一个清脆却带着刻骨寒意的女声从洞外传来,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所有嘈杂。人影晃动分开,一个身影缓缓走到洞口。
来人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学生装,梳着两条油亮的麻花辫,面容清秀,甚至带着几分书卷气,正是最普通的女大学生模样。
若非她那双眼睛——那双眼睛里燃烧着近乎疯狂的执念与怨毒,几乎要喷出火来——以及她周身萦绕的那股令人心悸的阴冷气息,你绝不会将她与“仙姑”二字联系起来。
她无视了和素的质问,目光如毒蛇般在我和和素身上逡巡,最终落在和素身上,嘴角勾起一丝诡异的弧度:“苗疆大祭司的继承人?林氏苗医的传人?好,很好。绑了你们,不愁那老顽固不放人!”
话音未落,她藏在身后的双手猛地向前一挥!“嘶嘶——!”令人头皮炸裂的蛇嘶声骤然爆发!
数条色彩斑斓、粗细不一的毒蛇,如同离弦之箭,从她宽大的袖口和裤管中激射而出!有的直扑和素面门,有的贴地游走,毒牙森然,目标竟是她受伤的左腿!
【和素视角:1976年·蛇舞银刀】
毒蛇!东北柳家的控蛇术!心中警铃大作!这女人就是幕后黑手!
“退!”我厉喝,将林舒猛地向后一推,撞在石壁上。同时,身体如绷紧的弓弦瞬间爆发!银刀化作一片泼水难入的寒光!
“叮!叮!叮!”刀锋精准地磕飞扑向面门的毒蛇七寸,毒液溅在石壁上滋滋作响。
下盘急转,避开贴地袭来的蛇吻,刀光顺势下削,一条毒蛇断成两截!动作快如鬼魅,将苗疆祭司传承的体术发挥到极致!
那“仙姑”——柳青青,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是更深的怨毒。
她双手急速掐诀,口中发出古怪的音节。更多的毒蛇从她身上、甚至周围的阴影里涌出!蛇□□织成一张死亡之网,带着浓烈的腥风,从四面八方绞杀而来!
她本人则如一道青烟,柔若无骨地揉身而上,五指成爪,指甲泛着诡异的靛蓝色,直掏我心口!柔术配合毒爪,阴狠刁钻!
体术,她远不如我!银刀如龙,格开毒爪,刀柄顺势狠砸她手腕!她闷哼一声,踉跄后退,控蛇的法诀却未停。蛇群攻势更猛!
【林舒视角:1976年·致命要挟】
和素在蛇群与柳青青的夹击下左支右绌,左臂的伤口因剧烈动作崩裂,鲜血染红了包扎的布条。我心急如焚,摸出针囊和药粉,却找不到插手的机会!
柳青青显然也看出了和素的顾忌——她始终挡在我与蛇群之间!一抹狞笑浮上她的嘴角。
她忽然放弃强攻和素,身形诡异地一折,竟如泥鳅般滑过刀网,目标直指躲在角落的我!
“小心!”和素目眦欲裂,想回身救援,却被两条碗口粗的蟒蛇死死缠住刀锋和右腿!
柳青青的手,带着靛蓝毒光的指甲,已抓到我面前!指尖的腥风几乎扑到脸上!
电光火石间,一道身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挡在了我面前!是和素!她竟硬生生挣脱了蟒蛇的束缚,用身体撞开了柳青青!
“呃——!”
一声压抑的痛哼!柳青青的毒爪没能抓到我,却在她格挡的右手腕内侧狠狠划过!
三道细长的伤口瞬间翻开,皮肉翻卷,更可怕的是,伤口周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一种妖异的粉红色,并迅速向四周蔓延!
“情蛊毒!”我脑中轰然炸响!
古籍中对“情蛊咒”的描述、毒经里关于此毒猛烈**的记载,瞬间涌入脑海!
这柳青青,竟随身带着如此阴毒之物,还淬在指甲上!
【双重视角:毒发·逃亡·失控边缘】
和素视角:
手腕剧痛传来的瞬间,一股难以言喻的、足以焚毁理智的灼热猛地从小腹炸开!像滚烫的岩浆瞬间冲入四肢百骸!
眼前的蛇影、柳青青狞笑的脸,都开始扭曲、晃动。血液在血管里疯狂奔涌,冲撞着每一根神经。
一种原始的、摧毁一切的冲动在身体里咆哮,唯一的指向就是身后那缕清凉的药草香!抓住她!抓住那缕香!这念头狂暴得几乎要撕裂我的意识!
“走!”我用尽最后一丝清明,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左手银刀凭着本能狂舞,逼退再次扑上的蛇群和柳青青,右手猛地向后,一把死死扣住林舒的手腕!
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不顾一切地拖着她,撞开洞口一个被藤蔓半掩的狭窄缝隙,向着毒瘴林更深处亡命狂奔!
风声在耳边呼啸,树木化作模糊的绿影。体内的灼热感越来越强烈,手腕的粉红已蔓延至小臂,每一次心跳都像重锤擂鼓,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林舒被我拖着踉跄,她的喘息,她手腕脉搏的跳动,都成了刺激这股毁灭冲动的引信。意识在失控的边缘摇摇欲坠。
林舒视角:
手腕被和素铁钳般的手抓住,剧痛传来!她拖着我狂奔的速度快得吓人,我几乎脚不沾地。
回头一瞥,她侧脸线条紧绷得如同刀刻,异瞳深处翻涌着骇人的、近乎非人的猩红光芒!手腕上那三道粉红的伤口,像三条扭动的活虫,散发着不祥的热气!
情蛊毒发作了!而且来势比鬼面狼蛛毒猛烈十倍、百倍!
妈妈的话如同惊雷在耳边炸响:“…她体内秘药未融,元阳若泄,必遭反噬,气血逆冲,毒火焚心而亡!”恐惧瞬间攫住了我,不是怕自己,是怕她!她正在被毒火吞噬!
不知跑了多久,和素猛地将我拽进一处隐蔽在藤蔓后的狭窄山崖裂缝。裂缝深处有个仅容两人蜷缩的小凹洞。
刚进洞,她就像被抽走了所有支撑,重重地将我推抵在冰冷的石壁上!她滚烫的身体带着惊人的热量紧逼过来,沉重的喘息如同风箱,灼热的气息喷在我颈侧。
那双燃烧着混乱与痛苦的异瞳,在昏暗的光线下死死锁住我,里面翻腾的已不是理智,而是被毒火灼烧后的狂暴与迷茫。
“林…舒…”她的声音破碎不堪,带着濒临崩溃的痛苦和一种难以名状的焦渴,“…救我…好烫…好难受…”
她一只手痛苦地抓挠着自己早已破烂的猎装领口,脖颈和锁骨处血管根根凸起,另一只手则死死攥着我的手臂,力道大得像是要将骨头捏碎,断断续续地嘶声道,“林医生,我心跳快死了…你听听是不是蛊虫在咬——”
【林舒视角:生死抉择·金针镇情】
滚烫的躯体,混乱的眼神,急促起伏的胸膛上那只因痛苦而更显清晰的蝴蝶胎记……所有的一切都昭示着她正在走向毁灭。
18岁的少女本能让我心跳加速,但更强烈的,是医者救人的决心和巨大的恐惧!
“毒火焚心而亡!”妈妈的话如同冰水浇头,瞬间冻结了所有杂念。
“和素!看着我!”我用力捧住她滚烫的脸颊,强迫那双涣散的异瞳聚焦,“你不能失去理智!记得秘药吗?未满二十四岁,元阳若泄,必遭反噬!你会死的!”我的声音带着哭腔和前所未有的严厉,试图穿透那层毒雾。
她身体猛地一颤,眼中似乎闪过一丝极其短暂的挣扎和清明,但瞬间就被更汹涌的灼热和狂暴淹没。
“我…控制不住…”她喘息着,滚烫的额头抵着我的肩膀,痛苦地磨蹭着,攥着我手臂的手指几乎要嵌进肉里。“救我…求你…”她的声音充满了无助的绝望。
不能再等了!
“好…我帮你…”我放软了声音,带着一种近乎献祭般的决绝。
我停止了挣扎,反而用另一只自由的手,轻轻覆盖上她死死攥着我手臂的手背,试图传递一丝安抚。“…放松…让我帮你…”声音带着诱哄般的轻颤。
或许是这细微的安抚起了作用,或许是体内的痛苦让她下意识寻求依靠,她抓挠自己领口的手动作似乎滞缓了一瞬,那攥着我手臂的力道也略微松动了些许——就是现在!
在她神志被痛苦和狂暴占据、防御最松懈的刹那,我猛地从贴身针囊中抽出早已备好的最长银针!眼中再无半分犹豫,只剩下医者救人的冰冷专注!
“百会!定神!”一声清叱,灌注内力的银针快如闪电,精准刺入她头顶百会穴!针尾急颤!
和素身体剧震,所有动作瞬间僵住!毫不停歇!
“神庭!印堂!安魂!”两针紧随其后,刺入前额!
“膻中!巨阙!锁心火!”银针直刺心口要穴!
“关元!气海!固元阳!”下腹关键穴位瞬间被封!
针落如雨!我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将一根根银针刺入她周身大穴!
每一针都灌注着内力,强行疏导那狂暴肆虐的情蛊毒火,将其死死锁在经络之中,避免冲击心脉引发秘药反噬!
汗水瞬间浸透了我的后背,指尖因过度专注和内力消耗而剧烈颤抖。
和素眼中的猩红狂乱在银针的震颤下剧烈波动,如同风中残烛。
她身体绷紧如弓,发出痛苦又夹杂着极致释放般的呜咽,最终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软软地向前倒下,滚烫的额头重重抵在我的肩窝,灼热的呼吸喷洒在我锁骨上,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微微痉挛。
我紧紧抱住她脱力的身体,支撑着她不倒下,感受着她肌肤下银针的微颤和那逐渐平复却依旧滚烫的体温。
洞外,隐约还能听到柳青青手下不甘的呼喝和蛇群的嘶鸣,但这一刻,洞内只剩下我们两人粗重的喘息,以及那在生死边缘徘徊后,劫后余生的、沉重而寂静的虚空。
那未得纾解的毒火,像一头被强行镇压的凶兽,在她体内蛰伏着,等待着下一次反扑。
【现实穿插·伏笔深埋】
炉火静静燃烧,映着客厅里几张屏息凝神的脸。
“……所以,”苏砚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火光,声音带着专业性的探究,“和素妈妈手腕上那道最深的疤,其实是情蛊毒和柳青青的毒爪留下的双重印记?”
和素下意识用右手抚上左手腕内侧,那里,一道淡化的粉红旧痕与几道平行的浅白爪印交织在一起。
她没有回答,只是与林舒对视一眼,两人交握的手收得更紧。
林舒轻轻叹了口气,从妈妈们拿来的“证物”里,缓缓取出一支被摩挲得发亮的银簪。
簪头并非寻常花鸟,而是一条盘绕的狰狞毒蛇,蛇眼处镶嵌着两点细小的、幽绿色的矿石碎片。
“这支簪,”她的指尖拂过冰凉的蛇身,“就是柳青青当年束发用的。
她追进山洞,看到和素毒发被我制住,以为我们…她像疯了一样把簪子掷过来,喊着‘你们竟敢…你们也配拥有…’。”
林舒顿了顿,目光投向窗外沉沉的夜色,仿佛又看到了当年山洞里,那个为爱成魔的少女眼中,比情蛊毒更炽烈、也更绝望的疯狂火焰。
“那支簪,沾着她的血,也沾着…她永远得不到的爱与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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