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转我五十万灵石我就能拯救世界。”季风站定,随口一说。
“哎——真的吗,季姑娘?”随亦眨眨眼,一张娃娃脸凑到她面前认真地问。
季风还没回答,就听见顾铭之手里的扇子“啪”的一声打在了随亦的脑袋瓜上。
“且不说季姑娘——”顾铭之看了一眼着季风,又立刻转过头看向随亦,季风看着他的侧脸,发现这人耳朵红红的。
嗯,这年轻人体内有热啊,得喝点丝瓜汤降降火。
顾铭之接着说:“不知怎么就突然出现在禁地,你怎么还是这个性子,什么人的话都信啊?!”
随亦不满地推开顾铭之价值千金的扇子,嘟嚷着“可是她看上去真的善良吧!”
“不要随便觉得人善良啊!”有人炸了,“你上次被乞丐骗的钱用的还不是我的!”
“可是那个乞丐说他会记住你一辈子啊!”
“也是哦。”其实那个乞丐也是实在没钱吃饭了,顾铭之自己也是愿意给的,他其实只是不想随亦那么容易轻信别人,若是没他看着,被人骗了怎么办。
此男丝毫没想过自己也会被骗。
眼前一片闹腾,季风在旁边扯着脸笑,也不说话。
当然说不出话了,她才被放出来没一会,记忆还停留在有人为了她死掉。这人生前最爱斯兰花,季风之前每次听了就忘,从未上过心,他死后,季风才去亡羊补牢似的,在这里蹲守斯兰花,想去烧给他。
结果嘛,也是显而易见的,被人背刺。
“姑娘,”顾铭之收起扇子,“在下并非怀疑姑娘你,只是你突然在禁地中毫发无损地出现,在下还是不能不在意。”
此地名为窒林,里面各种奇怪的动植物,没有一个是没毒的。说句母道话,斯兰花的叶子确实也有麻痹人的作用,所以季风很不理解他为啥喜欢。
季风抬眸望着顾铭之,男人貌似二十多岁的年纪,生着一副桃花眼,内着白衣,外着浅粉氅衣,生的有白净,好似桃花成了精,看着很聪明的样子。
“不碍事,我只是觉得你们关系真好。”关系真好,好到一起来找死,这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季风不知道现在离她被封印多少年了,但她知道,封印的危险程度不会随着年份减小,然而他们却毫发无损。
“是吧是吧!”随亦一把搂过顾铭之,“我们可是从小到大的交情。”他笑嘻嘻地说。“听闻魔神要出世了,我太好奇这个了传言了,便想着反正近来宗门休沐,我们就出来探险!”
什么魔神?
“我遭了暗算,”季风回神,“听闻此处有一朵花,名为斯兰,我来找花,却不想被仇人前后夹击,并把我封印在此处。”
她又说:“若不是你们的闯入破坏了封印,我也不会被放出来。”
“斯兰花?”随亦咋咋呼呼地“竟是绝迹名花?真的存在么,季姑娘,你看到了吗?”
“……”
斯兰花是名花不假,但她明明记得只是较为稀少罢了,实际各地都有,更谈不上是绝种。
“原是假的,”看季风没说话,随亦叹口气,“我就知道,说不定是你的仇人给你设的陷阱。”
“那很坏了。”季风跟着叹气道,“真没想到是被骗了。”
“今年几年?”季风状似不经意问道。
这可难办了,貌似已经过去很久了,那她身边人呢?不会有的飞升被雷劈死了吧,感觉以她们的天才程度,劈得也剩不了几个了。
……她们还记得她吗?
怎么都没找到她,一个两个的,真是薄情。
思及此,她又言:“真不知道自己被关了多久,真是物是人非啊,如若可以,我想找到我的好友。”
“新元三千年。”顾铭之又在哪把玩着不知从哪来的玉牌,盯着季风说。刚刚女人惆怅的表情实在明显。
什么玩意儿?什么新元?
“真是不知离那场大战过了多久了……”似是感叹又似是询问。
“那正好是八百年了!”顾铭之笑道,“如今世界河清海晏,也是前辈们的鲜血换来的。”
哦,原来如此。被封印了八百年,怪不得现在看世界感觉脑袋痒痒的。
唉,救救,老年人是这样的,季风想到。
“来让一让让一让嘞——”街上挑着货的小贩吆喝着,看随亦还站着不动,不满的大叫着,“嘿——小兄弟,我看你这人站马路正中央就算了,还不会让路吗!”小贩又随意一瞥,瞥到随亦腰间,变了脸色,好似很害怕似的,低下头说:“抱歉啊道长,看您玉牌蜀山的,真是眼拙,实在太累。”
“没事没事叔,是我挡住了你”随亦立马让开,小贩也不说什么,低着头就小跑过了。
真是奇怪,看这小贩的样子仿佛是害怕蜀山的道长,可她明明记得蜀山虽个个凛若冰霜,但对百姓还是不错的。
顾铭之拉了拉随亦,开朗道,“别站这了,去找个茶馆坐着聊吧”又转头看向季风,“季姑娘意下如何?”
“不用了,”季风笑着说,“我想着各地走走,找找我的好友,毕竟我们已经多年不见了,也不知她有没有发寻人启示什么的。”
“好的。”顾铭之懒懒散散地行了个礼,便要带着随亦离开。两个人都对随亦状似小声,但实际上十米外都能听见的“别啊!一起吧一起吧。”充耳不闻。
“就此别过。”季风一点头,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顾铭之看着她走远,指责随亦:“你真是疯了,来路不明的人也敢这么亲近。大哥我求求你我真的不想再给你擦屁股了。”
随亦心想,可是她真的很好看,好看的人能有什么错呢?
“我不觉得,她不都说了她是遭人暗算嘛!”随亦嘟囔着。
真是……顾铭之心想,真不知道这个发小是怎么长大的。
“你不觉得有蹊跷吗?斯兰花五百年前就灭绝了,这是是个人就知道的事情,且不说斯兰花出世这消息是真是假,若凡有丁点动静,我能不知道吗?”顾家掌握修真界大多数的酒楼,消息渠道那算是一等一的靠谱。
顾铭之恨铁不成钢道,“而且她穿的衣服虽是上好的料子,但形式实在太古旧了,倒不像现世人,像是几百年前的。”
“是吗?我也觉得她长得不像现世人。”随亦摸着下巴,思索道,“或许你说的有理。”
“没错。”顾铭之也摸着下巴,同样思索道,“从她的气质来看,或许她是个写书的——现在不都流行什么古潮,说是时尚是轮回——她可能是在找灵感;再不济,也是个哪家的大小姐,总归,看上去很斯文。”
随亦沉吟,开口道“顾师兄,还是你聪明。”
“哪里哪里。”顾铭之爽朗道,“还是没有随师弟厉害,哈哈。”
季风离开了开朗二人组后,狠狠的松了一口气。真不知道哪来的神经病,真是凑一对了,莫名其妙把她放出来了,真不会是什么阴谋吗?
可是感觉他们的智商做不到。
算了。季风看着眼前的大街小巷,各类牌匾招头,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没有常年战争下的衰败感,百姓自食其力又自给自足,再也没有妖类入侵后的一片片红白了。甚至、实际上,季风还能看到人群里有不少妖,但大家都习以为常。
可是他们好像很怕修士?季风注意到,他们好像都在回避她的眼神。这很奇怪了,莫不是有什么街头霸王?真不知是哪类修士,真该死啊。
季风并不觉得修士高人一等,人人都想修仙,好像飞升是他们的一切。可内心却又那么空虚,搞不清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也就没几个能真的成神仙。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看不起的百姓早就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更何况,修士也是人来的。
说书的茶馆是打探消息的最好地方,但是季风从不走寻常路。
季风买完两根糖葫芦,随机找了个顺眼的地方就站定,心想到,幸运儿就是从我面前走过的第五个小孩。
于是她一手一个糖葫芦,紧着一根一口一个的,数着路过的小孩。
第一个小孩路过时手里捧着一大碗青菜肉圆汤,亦步亦趋的,生怕泼了,迈进包子店时,还大声喊着,“岁姨——小旦来送汤啦!”原是替家里人送餐来的。
“咔嚓——”季风咬碎冰糖。
第二个小孩,还是这个小孩,他回来了。这很正常,毕竟他要回家。
“咔嚓——咔嚓”。真别说,这山楂还蛮甜。
第三个小孩……还是他。可能是季风一直盯着他,看得小孩莫名其妙的,一边走一边看回去。季风也没开口,小孩也不敢说话。
季风就这么死盯着小孩,看的小孩身体发僵,脸上流汗。
“什么人啊……”小孩憋出几个字,很快就跑走了,季风也就随意地目送他离开。
她也无所谓,站得有点累了,于是便像个街边二流子一样,叉开双腿,蹲在街边,一颗一颗的吐山楂籽。
嘿嘿,好像豌豆射手哦。季风发自内心觉得自己很可爱。
可是等了半天,也没有小孩再路过。
吃完最后一颗糖葫芦,季风看着自己手上的另一根完美的、鲜红的糖葫芦,心想如今这世道小孩都不爱吃糖了吗?
真是奇怪,“噗噗”,季风吐完最后两粒山楂籽,把另一个糖葫芦收进芥子空间,拿手背擦了擦嘴,随后拍了拍手,又把手背往墙上一擦,就这么站起来,找小孩去了。
开朗二人组要是看到这一幕,应该会立马收回“斯文”二字。
刚路过一个胡同,就听见里面传来一大群小孩的声音。
“你们离那个女人远一点!”主谋大声嚷嚷着,“那女的不正常!我怀疑她是向日葵成的妖精!”
“喔喔——”剩下一群小孩就这么似懂非懂的答应了,这么听话,也没人问为什么。
“为什么呀?”有人问。
“因为她的头就像向日葵的头一样!会随着人移动——”突然意识到什么,小孩的话戛然而止,像卡住了的发条机器一样,慢慢转过头。
身后的向日葵妖就这么笑眯眯地看着他,啥也不说。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响彻云霄,鸟儿都惊走几只。其他的孩子也像鸟一样,各自飞了。
小孩叫完转身就要跑,季风一把拎住小孩后衣领,他发现自己跑了半天还在原地,就停了下来。
“你,你要干嘛?!”他壮起胆子问。
“我来考考你。”季风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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