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院院首跪在御书房，额头抵地，声音发颤："回禀陛下，皇后娘娘当年所饮之药，已伤及根本……恐难有孕。"
殿内死寂。
楚明澜指尖敲击龙案，一声一声，像是钝刀割在人心上。良久，她缓缓抬眸："所以？"
老太医硬着头皮道："老臣斗胆……恳请陛下为江山社稷计，雨露均沾……"
"呵。"楚明澜忽然笑了，笑意森寒，"爱卿似乎是忘了——"她站起身，玄色龙袍扫过案上茶盏，瓷杯砰然碎裂，"朕是女子。"
她一步一步走下玉阶，绣金龙纹靴踩在碎瓷上，发出刺耳的声响："两个女子在一起，又怎么会有孩子？嗯？"
老太医面如土色，伏地不敢言。
翌日早朝，御史大夫当庭死谏："陛下！中宫无嗣乃国之大忌！纵使陛下……"他咬了咬牙，"也该择宗室子过继，以安天下之心！"
楚明澜支着下巴，目光扫过满朝文武："诸位爱卿都是这个意思？"
半数朝臣跪下："臣等附议！"
"好啊。"楚明澜忽然轻笑，"那朕今日就告诉你们——"她猛地拍案而起，"朕与皇后不会有子嗣，也不会有任何妃嫔！这江山，朕就是绝了后，也不会让旁人染指半分！"
坤宁宫内，沈烬欢正在抄写佛经。青霜匆匆进来，还未开口，就听皇后淡淡道："朝堂上的事，本宫知道了。"
笔尖一顿，宣纸上洇开一团墨迹。
"娘娘……"青霜红了眼眶，"那些老顽固竟敢……"
"他们没错。"沈烬欢轻轻撕毁染污的经卷，"是本宫……误了陛下。"
话音未落，殿门被猛地推开。楚明澜一身朝服未换，眼底猩红："你说什么？"
沈烬欢抬眸，平静得可怕："陛下该纳妃了。"
"沈烬欢！"楚明澜一把掀翻案几，墨汁溅在两人衣摆上，像一滩干涸的血，"你再说一遍？"
"臣妾说——"她缓缓起身，凤钗金步摇纹丝不动，"请陛下雨露均沾。"
楚明澜怒极反笑："好，很好！那朕就如你所愿！"
龙袖一挥，满殿瓷器应声而碎。
当夜，楚明澜宣召兵部尚书之女侍寝。消息传来时，沈烬欢正对着铜镜取下凤冠。
"啪嗒"一声，金簪掉在地上，她弯腰去捡，却被碎瓷划破了手指。
血珠滴在凤凰纹样的镜面上，像一滴泪。
三更时分，楚明澜踹开坤宁宫大门。沈烬欢独坐灯下，手上缠着染血的帕子。
"陛下不是……"
话未说完，就被狠狠按在妆台上。铜镜咣当倒地，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
"你以为朕真会碰别人？"楚明澜咬着她耳垂，声音发狠，"朕只是在偏殿批了一夜奏折！"
沈烬欢终于崩溃，攥着龙袍泣不成声："可我……我真的不能……"
"傻子。"楚明澜吻去她眼角的泪，"朕早从宗室选了三个孩子，明日就下旨过继。"
翌日，一道圣旨震惊朝野：
"皇三弟楚王之子明澈，聪慧敦敏，着立为皇太子，移居东宫——"
楚明澜当众将圣旨塞进沈烬欢手中，低声道："这下，母后可满意了？"
满朝哗然中，皇后耳尖通红地发现，诏书背面还有一行小字：
"纵无血脉相连，你我才是真正的一家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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