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
白未然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外。
她扶着门把手眼神转到林兆星身上时才露出微笑。
“找你半天了,我饿了,去吃饭。
她目光扫过两人,笑了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宋砚先是一愣,看了一眼被拧开的门锁,然后也笑了一下:“没有。”他揉了一把林兆星的头发,“跟你朋友吃饭去吧,三楼,卡在桌子上。”
白未然盯着放在她头顶的那只手,看了两秒,又神色如常地去看林兆星,她低着头看不见表情,拿了卡,然后走了出去。
手扶着门把轻轻带了一下,却发出了摔门的声响。
宋砚愣了一下,又去按电话:“来一下,锁坏了。”
李特助跑过来,对着门锁一通检查,没发现任何问题。甚至把自己反锁在了门外,死活进不来。
他没敢说实话,在门口喊:“宋总,锁好了。”
宋砚按了按眉心:“滚吧。”
“好勒,有事再喊我。”
那张卡里并不是钱,钱在中心城已经买不到吃的了。每个被允许进入到中心城的人都会发这样一张卡,里面没钱,饭也是免费的,刷卡时只会显示名字,菜当然是没得挑,只有土豆炖肉和白菜。
林兆星并不挑食,但她此刻确实没有什么胃口,她悲观地想,为什么地震没有把我也压死。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她真想马上用自己惯用的发泄方法,痛哭一场。可白未然还在,她连无声的哭都做不到。
一道尖锐的声音传了过来。
“林兆星?”
林兆星叹了口气,马上就听出了这声音属于谁。
“还真是你。”几步之外站着一个女孩儿,穿着浅蓝色的运动服,头发在脑后扎了个丸子,眉头拧成一个川子,目光不善地盯着她。
“命真大,居然没死。”她不客气地说道。
林兆星不打算开口,在宋词屡屡的挑衅中她最擅长的应对方式就是沉默,她不想,也懒得开口,这样的口舌之争对她来讲没有任何意义,重要的是,她不愿意跟宋家的人多说一句话。
但白未然显然不这么想,她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宋词:“嘴这么贱,是爸爸妈妈都不在了吗?还是有好几个妈,够人骂?”
从这个角度,能看见白未然优越的侧脸以及她唇角勾起的弧度,她漂亮的很有攻击性,看人的眼神像是在看什么蝼蚁垃圾。
宋词几乎是立刻被点燃了:“你爸妈才不在了!别上赶着来找骂。”她听起来像要爆炸了,但也没打算把矛头转向白未然。在打压、挖苦和给林兆星找麻烦这件事上,任何事情都不可能转移她的注意力。
她继续对着林兆星道:“你那个小三妈不知道有没有你这么好的运气了。”
她冷笑一声,又恶狠狠地说,“你真应该去死,你妈破坏别人的家庭,你也是个插足别人感情的小三!让你们俩活到现在是宋家的仁慈,你以后碰到我最好绕道走,在我面前伏地做小,我心情好了可能考虑让你好过点,在这里面,你可没地方躲了。”
林兆星低着头,看不见表情,短发垂在她脸侧,一动不动,连呼吸甚至都要停止了。
“巧了。”白未然冷下脸,“我就喜欢找骂,而且我没妈。你长得我看了恶心,所以你见我最好也绕道走。”
宋词抬起手怒气冲冲地作势要扇白未然巴掌,白未然一把抓住了宋词的手腕,并且在她伸出另一只手后又一把抓住。
她用了点力气,宋词整个上半身都爬在了桌子上,她俯身凑过去,距离暧昧的好像要接吻。
宋词挣扎了两下,手腕传来刺骨的痛意。白未然没再说任何话,只盯着她看了几秒。见她蓄满水雾的眼睛,突然就笑了。
“我以为你有多厉害。”
林兆星总算抬起头,她满眼疲惫,看着宋词那张和宋砚有几分相似的脸,平静地从口袋里拿出那把开了刃的匕首,放在宋词手边。
“你放开她。”她对轻声对白未然道。
宋词狠狠摔在了地上,白未然没再看她,冷冷地转开视线。
“你、你妈、你爸,你们宋家人……”林兆星深吸一口气,“才该死。不管你再怎么骂,我妈,她不是小三。你要么今天在这里捅死我,要么从今以后在我面前闭上你的嘴。不然我保证,这把刀会插在你心脏上。”
她认真地盯着宋词,脸上却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没等到宋词说话,她又道:“我没跟你开玩笑。”
宋词身体微微抖了一下,她扶着桌子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手抖得不像话。
“宋词,你又在干什么?”远处传来一到低沉的男声。
宋砚黑着脸走过来,目光上上下下把林兆星打量好几遍才看向地上的人。
林兆星把刀收进了裙子口袋,端起餐盘走了。
宋砚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几秒,总算想起来把地上的宋词扶起来,他皱着眉,声音传到林兆星耳边却是混乱的杂音,她轻轻摇了摇头。
一双有力的手揽上了她的腰,一股清香飘了过来,白未然接过她手里的餐盘放到了回收处。她在耳鸣中露出一个浅笑:“哎呀,让我伺候你嘛。你的手怎么能干这样的粗活呢。”
她看见白未然一张一合的唇和紧皱的眉头,耳边的嗡鸣声没停止,林兆星的手抚上她的眉头,她说:“别为我心烦,不值得……”
话没说完,她身体就软绵绵地倒下去,没触碰到地面,落进了一个带着温度的怀抱里。
林兆星醒过来时,窗外是一片黑沉沉的天。白未然坐在窗边的小沙发上,快要与夜色融为一体。她一抬头,马上对上了白未然的视线。
“有哪里不舒服吗?”白未然走过来坐在床边,伸手去摸她的额头。
屋里温度适宜,白未然的手不再带着温凉的触感,但这轻柔的触碰还是让她舒服的眯起了眼。
一般人晕倒又醒来多半都会照例问一句自己是怎么了,但林兆星没有,她只是在白未然要把手拿开时伸手拉住了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侧。
她用脸去噌了下白未然的手心,白未然果然不动了,只是看着她,等着她的下文。
林兆星突然想起妈妈送自己到宋家的前一个晚上,她也是这样用温暖的手掌抚摸她的脸颊,白未然盯着她看,微微眯着眼,眼神里是她看不懂的情绪。
妈妈当时也是这样看她的,林兆星记得清清楚楚,她摸着自己的头道:“你知道我爱你对吗。”
林兆星在心里又回答了一遍,我知道。那她呢?白未然为什么这样看自己。
她起身跪坐在床边,紧紧攥住白未然的手问道:“你那天,为什么亲我?”
白未然眼神里有一闪而过的惊讶,林兆星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小声道:“我那天没睡着。”
她明亮的双眸在昏暗的暖光下异常清晰,过近的距离让白未然生出一种她要扑进自己怀里的错觉,林兆星低垂着的眉眼在这光线下显得楚楚可怜,跟那天的情景如出一辙。
不对,那天她是已经扑进自己怀里了。
林兆星的脸埋在白未然肩膀上,眼泪把她的衬衫浸湿一大块,她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眼泪。
怀里的人还在低声抽泣,而这惊天动地快要把白未然淹没的眼泪只是为了挽留她,是近乎祈求地在说,留在我身边。哪怕白未然压根没想过要走,她还是哭的让白未然心软软的。
而这一切的缘由,不过是一群人围着她指责编排她私生女的身份,甚至都没用上多么难听的词汇。林兆星从来不解释也不反驳一切,她神情总是淡淡的,淡的让人升起一股无名怒火,那些没由来的针对很多都是因此而起。
她第一次那么失态,神色慌张浑身发抖地躲避白未然的视线,然后在一群人的哄笑声中狼狈离场。
然后,她在夜晚敲响了白未然的房门,挣扎不安地搅动手指,带着颤音问还能不能做好朋友。
白未然起了逗弄她的心思,但在那样的眼神注视下,不能两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从她见林兆星的第一面开始她就不是现在表现出来的这样脆弱。这样的一件破事,值得她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吗?怀里人颤抖的身体和有些卑微的请求,就因为这样的小事?这让她有些不高兴。
但等林兆星睡在她身旁,她还是没忍住吻了她的额头。最后,那吻又落在唇上。
白未然总算在林兆星惶恐不安的眼神中开口了,她说:“没有为什么。”
林兆星双眸忽闪沉默了一会儿,又往她怀里凑近了点,片刻后,她鼓足勇气伸手环住了白未然的脖子,轻声道:“我知道。”
她紧紧地抱着白未然,又小声重复:“我知道为什么,你爱我。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妈妈,就只有你用这样的眼神看我了。”
白未然被她抱着,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露出笑容,故意道:“我可没说过‘爱你’这种话。”
怀里的人抱她抱的更紧了些。
“你说了,你的眼神,你的动作,都在说你爱我。但我现在还不能给你任何承诺,你等等我好吗,我保证会很快。”
白未然把她推开,两人面对面对视着,林兆星很怕她问为什么。
好在,白未然只是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然后摸摸她的头说:“睡觉吧。”
她永远这样,林兆星不想说的任何事情,她从来都不多问。
林兆星也看着她的眼睛,接着就情不自禁地凑上去吻了她的额头。湿润的吻又落在她的脸颊、触碰到了她的唇。
白未然没动,可是刚说不能给承诺的人,现在却凑上来吻自己,这也太没道理了,但她又无法抬手推开,所以干脆把自己的底线一降再降。
林兆星很会说情话,贴在白未然耳边用一些人们羞于启齿的直白话语不加掩饰的表达自己的喜爱和珍惜,白未然终于忍无可忍的捂住她的嘴,气急败坏地道:“闭嘴。”
好吧,林兆星如她所愿闭嘴了,但一双眼睛还是盯着她看啊看,笑的眉眼弯弯亲了亲他的手心。然后,受不了这眼神的白未然又捂住了她的眼睛。
写的真是一坨我的天,但还写的怪高兴的。脑子里东西太多了全都一股脑倒出来,让我怀疑我的大纲根本就是摆设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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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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