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穗十八岁那年,填了公安大学的志愿。那天宋希文放学回家,看见宋穗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拿着志愿表,笔尖停在“公安大学”那一行。他的心跳一下子就慌了,冲过去抱着宋穗的胳膊,眼泪瞬间掉了下来,打湿了志愿表的边角,晕开了“公安大学”四个字:“哥,别做警察好不好?我怕……我怕你像爸爸一样,再也不回来。”
宋穗蹲下来,用指腹擦去他脸上的眼泪,掌心的温度烫得他心口发颤。“希希,”宋穗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坚定,“爸爸是英雄,我想成为像爸爸一样的人,也想护着你,护着更多人。”宋希文哭得更凶了,他知道宋穗的脾气,一旦决定了的事,就不会改变,可他还是怕,怕失去这个唯一的亲人,怕再也闻不到他身上的皂角香。
那天晚上,宋希文偷偷溜进宋穗的房间。宋穗还没睡,正在收拾行李,看见他进来,愣了一下:“希希,怎么了?”宋希文没说话,从背后抱住宋穗的腰,把脸埋在他的后背,闻着他身上淡淡的肥皂味,声音里带着少年人藏不住的委屈和渴求:“哥,我不想你走,我一个人在家会害怕。”
宋穗的身体僵了一下,然后反手摸了摸他的头,手指轻轻揉着他的头发,像小时候那样。“希希长大了,要学会照顾自己,”宋穗的声音软了些,“我放假会回来的,还会给你带巷口的糖炒栗子,好不好?”他说着,悄悄把宋希文的手攥得更紧,指尖轻轻蹭过宋希文的手背,像在安抚,又像在回应这份不敢说出口的心事。宋希文没说话,只是把脸埋得更深,眼泪打湿了宋穗的睡衣,带着点咸涩的味道。
宋穗去公安大学报到那天,宋希文去送他。火车站的人很多,挤得厉害,宋穗把他护在怀里,怕他被人撞到。火车快开时,宋穗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平安符,塞进他手里:“这是我去庙里求的,保平安的,你戴着。”平安符是红色的,上面绣着小小的“安”字,还带着宋穗掌心的温度。宋希文攥着平安符,看着火车慢慢开动,宋穗的身影越来越小,直到看不见,他才蹲在地上,哭了很久。
从那天起,宋希文开始更努力地画画。他想成为一名画家,想等宋穗回来时,把自己画的画都给他看,想让宋穗为他骄傲。他的画里,永远藏着个穿警服的背影——那是他想象中宋穗以后的样子,挺拔、坚定,像父亲一样,却又比父亲多了份温柔。
宋穗在公安大学的日子很忙,却总会抽出时间给宋希文打电话。每次打电话,宋穗都会问他吃饭了没,作业写完了没,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宋希文会跟他说学校里的事,说自己画了什么画,说巷口的糖炒栗子又开摊了。有时候宋穗出训练任务,会好几天联系不上,宋希文就会把手机放在枕头边,等电话一响,就立刻接起来,生怕错过宋穗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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