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次宋穗出训练任务时受了伤，手臂被划伤了，缝了好几针。他没跟宋希文说，还是宋穗的同学不小心说漏了嘴。宋希文接到电话时，手都在抖，他立刻买了最早的火车票，去宋穗的学校。见到宋穗时，他的手臂缠着绷带，白色的纱布上还能看见淡淡的血迹，连警服的袖子都被剪了一截。
宋希文冲过去，抓着他的手臂看，眼泪又掉了下来：“哥，你怎么不跟我说？疼不疼？”宋穗却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没事，一点小伤，过几天就好了，不想让你担心。”那天晚上，宋希文帮宋穗换药，他小心翼翼地拆开纱布，动作轻得像在呵护一件稀世珍宝。指尖不小心碰到宋穗的皮肤，两人都顿了顿，宋希文慌忙收回手，耳尖烫得能煎鸡蛋，却被宋穗攥住了手腕。
宋穗的眼神很深，像藏着翻涌的浪潮，里面映着宋希文的身影，清晰又明亮。“希希，你在躲什么？”宋穗的声音很轻，却带着穿透力，一下子戳中了宋希文的心事。
宋希文不敢抬头，怕看见宋穗眼里的答案，更怕自己忍不住说出那句压在心底多年的“我爱你”。他的手指蜷缩着，掌心全是汗，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可宋穗却轻轻把他拉进怀里，下巴抵在他的发顶，声音软得像棉花：“希希，哥都知道。”
那句话像惊雷，炸得宋希文眼泪瞬间掉下来。所有的克制和伪装，在这一刻全碎了。他在宋穗怀里哭，把这么多年的不安、委屈和爱恋都哭了出来，肩膀一抽一抽的，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宋穗只是拍着他的背，一遍遍地说“我知道，我都知道”，掌心的温度裹着他，像给了他全世界的勇气。
那天晚上，他们躺在宋穗的宿舍床上，聊了很久。宋穗跟他说，其实从他十五岁那年，看见他速写本里画满自己的侧脸时，就知道了他的心意；跟他说，每次打电话，听见他的声音，就觉得所有的辛苦都值得；跟他说，他也喜欢他，从很久以前就开始了。宋希文靠在宋穗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声，心里满是踏实，好像这么多年的等待，都有了归宿。
从那天起，他们之间多了层不能说的默契。
宋穗出任务前，会偷偷在宋希文的画板上贴张便签。便签上的字迹有些歪扭，却很认真，画着小小的太阳，旁边写着“等我回来，给你带巷口的糖炒栗子”——他记得宋希文爱吃刚出锅的栗子，壳子要剥得干干净净，果肉还要带着点烫嘴的温度。有次宋穗执行任务，本来预计三天回来，结果因为突发情况，晚了两天。回来时，他攥着纸袋站在画室门口，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耳朵尖红红的：“希希，栗子凉了，我再去给你买新的。”
宋希文却笑着扑过去，接过栗子就往嘴里塞。凉透的栗子还是很甜，甜糯的味道混着宋穗身上的气息——那是硝烟和消毒水混着皂角香的味道，是宋穗独有的味道，让他觉得比任何时候都安心。“不用买了，”宋希文含着栗子，声音有点含糊，“凉的也好吃，只要是哥买的，都好吃。”宋穗看着他，笑了起来，眼底的光比画室里的灯光还亮。
宋希文则会在宋穗深夜回家时，留着客厅那盏暖黄色的灯。那盏灯是宋穗特意买的，说暖黄色的光不刺眼，能让人觉得安心。宋希文会在锅里温着一碗热汤，他知道宋穗的胃不好，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好，宋穗总把好吃的让给他，自己却经常饿肚子，落下了胃疼的毛病。所以每次宋穗回来，他都会温着汤，汤里放着宋穗爱吃的青菜和豆腐，还会卧个溏心蛋——宋穗总说，溏心蛋的蛋黄裹着汤喝，最暖胃。
有次宋穗执行任务到凌晨三点才回来。汤已经热了三遍，宋希文趴在餐桌旁睡着了，头还枕着盛汤的保温碗，嘴角还带着淡淡的笑意，好像在做什么好梦。宋穗轻手轻脚地走过去，蹲在他身边，看着他的睡颜，眼底满是温柔。他伸手，轻轻把宋希文抱起来——这么多年过去，宋希文还是很轻，抱在怀里像抱着个易碎的宝贝。宋穗的动作很轻，生怕吵醒他，脚步放得极慢，一步一步地把他抱回房间，放在床上，替他盖好被子，掖好被角。
正要转身去洗漱，衣角却被宋希文抓住了。“哥，别走，”宋希文迷迷糊糊地说，伸手抱住宋穗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腰腹间，声音带着没睡醒的黏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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