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漫过医馆的木窗，就把顾卿云月白色的衣袍染得透亮。他坐在靠窗的桌边，指尖摩挲着温热的茶盏，目光落在院角晾晒的血竭莲上——暗红的花瓣沾着晨露，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像极了他昨夜归来时，庄茉柔眼底的月色。
“主上！您可算歇过来了！”羡鱼端着刚蒸好的米糕从后厨出来，见他坐着，立刻凑过来，把盘子往桌上一放，“快给我们讲讲，京城的时疫是不是全靠咱们的血竭莲才控制住的？我听临渊说，太医院的人都惊着了，说从没见过这么管用的药！”
顾卿云抬眸看她，嘴角噙着浅淡的笑，语气却带着点故意的“斥怪”：“越发没规矩了，在离恨天也改不了你这急躁性子。”话虽如此，他却从袖中掏出一卷明黄色的卷轴，轻轻放在桌上，“不过，你倒没说错——血竭莲确实是解时疫的关键，我已向满朝文武禀明，此次要亲自留在离恨天，嘉奖所有参与培育药材的民众。”
“真的？！”羡鱼眼睛瞬间亮了，刚要喊出声，又连忙捂住嘴，转头朝院外喊，“临渊！大家伙！主上要嘉奖咱们啦！”
这话像颗石子投进水里，没一会儿，医馆院子就挤满了人。赵婶擦着手从家里跑过来，刘叔扛着锄头也赶来了，连隔壁卖豆腐的李伯都提着刚做的热豆腐挤在人群里。大家围着顾卿云，七嘴八舌地问着京城的事，脸上满是期待。
“顾大人，您可别光夸我们，”赵婶率先开口，指着站在一旁的庄茉柔，笑得眉眼弯弯，“要不是茉柔姑娘想起血竭莲，还凭着记忆找药王谷的法子，咱们哪能种出这么好的药材？前儿个她为了守着幼苗，好几晚都没睡好呢！”
“是啊是啊！”刘叔也跟着附和，“茉柔姑娘还教我们怎么用温泉水浇花，桑儿小丫头都跟着帮忙采凝露草，这主功劳可得给她们娘俩！”
镇民们你一言我一语，全是对庄茉柔的夸赞。庄茉柔站在那里，耳尖渐渐发红，刚想开口说“都是大家一起帮忙”，就对上顾卿云的目光——他正一瞬不瞬地望着她，眼底的温柔像化不开的墨，带着满满的骄傲。
“不愧是我的茉柔。”顾卿云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庄茉柔的心猛地一跳，脸上瞬间热了起来，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带着点恼羞成怒地瞪他：“谁、谁是你的……你别胡说！”
顾卿云见状，不仅没收敛，反而往前凑了半步，声音压得更低，带着点故意的调侃：“天下子民都是我的，你是离恨天的人，自然也是我的，不是吗？”他说着，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脸颊上，眼底满是笑意。
“你！”庄茉柔被他堵得说不出话，只能狠狠瞪了他一眼，耳尖却红得快要滴血。
一旁的羡鱼早就竖着耳朵偷听，见这场景，立刻起哄：“对！咱们都是主上的！顾大人是镇守大人，我们也是顾大人的，茉柔姑娘也不例外！”
“我也是！我也是主上的！”桑儿不知何时从里屋跑出来，抱着顾卿云的腿，仰着小脸笑，“顾叔叔，桑儿以后还要帮娘亲种药材，帮主上救更多人！”
顾卿云被桑儿逗笑，弯腰摸了摸她的发顶，又抬眸看向庄茉柔——她正低着头，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周围的镇民也跟着笑起来，赵婶还打趣道：“茉柔姑娘，顾大人说的没错，你就是咱们离恨天的福气，也是主上的福气！”
笑声在医馆院子里回荡，晨光洒在每个人身上，暖融融的。顾卿云望着眼前的景象——笑着的镇民，闹着的羡鱼，抱着他腿的桑儿，还有耳尖发红却藏不住笑意的庄茉柔，忽然觉得，这便是他一直想要的安稳——有值得守护的人，有烟火气的日子，还有身边人眼底的暖意。
他拿起桌上的卷轴，轻轻展开，声音温和却坚定：“明日起，便按朝廷的规制，给每位参与培育血竭莲的镇民发放赏赐，医馆也会拨款重修，让茉柔能更好地为大家看病。”
“好！”镇民们欢呼起来，掌声和笑声混在一起，飘出医馆，飘向离恨天的每条小巷。庄茉柔望着顾卿云的侧脸，看着他眼底的光，忽然觉得，往后的日子，定会像此刻的晨光一样，温暖又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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