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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靖宁公主

大周,景和二十二年。

淩州城位于长江以北黄河以南,是大周朝的产粮大县,历来物阜民丰,但去年六月,淩州及附近五个城县突遭百年不遇的洪灾。

洪水退去后,地狱景象浮现,城门上“淩州城”三个字斑驳不堪,城已经是空城,荒草蔓生,白天不见活人,晚上只有鬼哭声,满地白骨足见当初洪水退去时尸积如山的惨状,有完整的骨架,也有断裂的残肢,阵阵寒风吹过,骨头相互碰撞发出类似阴间魂铃的声音,恐怖如鬼蜮,触目惊心!

两条细瘦的狼狗眼冒绿光,游走在城中的各个角落,它们还心存希望能有“猎物”饱餐一顿,殊不知即便有人相继饿死,但尸体还未冷掉就会被燕雀啄食,怎还轮得到它们捡便宜。

忽然,一阵马蹄声惊动了这座寂寥的空城,给这座漫天阴冷的人间炼狱带来几分生息。

随即一辆精致的马车缓缓从城门口向城中驶去,那马车的车身是用上等檀木制成,刻着如意纹,散发着淡淡的木制香味,它沿着早已荒凉破败的街道走过,不知要去向何处,万籁俱静的死寂中哒哒的马蹄声显得十分诡异。

旁人纷纷绕道的淩州城,为何这辆马车偏偏逆行而来?

偏向暗处走,敢向险峰行,马车里到底是何方孤胆高人!

铜铃声响,寒风萧瑟。

马车里的楠木小案上置有红铜暖炉和羊脂玉茶具,一位身着素色棉服的女子坐在正中间,她的面容同样朴素,没有倾国倾城的艳丽,也没有妩媚动人的风情,肤色略黑,初看十分普通,但奇怪的是她有一双冷冽而深邃的眼眸,让人不敢直视。

在布衣女子身旁跪坐着另一名女子,这名女子侍女装扮,同样容貌普通,她正用火箸拨弄着铜炉里的银炭,随后那双纤细的手指灵巧的用沸水烫玉杯,洗茶、泡茶、敬茶一气呵成,短短一会儿功夫便将一杯清香四溢的白茶递到布衣女子手边。

布衣女子接过那杯滚烫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竟丝毫不觉得烫嘴。

她眼神微转,透过飘起的车帘望见外面七零八落的人骨,神色平静,只是淡淡的问道:“去年朝廷不是拨了两万两赈灾银到淮南府吗?为何淩州城还会是这个样子?”

淩州隶属于淮南府,如今的淮南府尹彭喆庸碌无为,他是靠贿赂左相严冀才得以一路升迁,素日只知贪图享乐,不能体恤民间疾苦,手下还养了一帮无能嗜血的酷吏,他们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变着法子制造冤狱,搜刮民脂民膏,让百姓本就艰苦的生活雪上加霜。

侍女回道:“主子知道的,朝廷每次发的赈灾银,其中九成都要流回京城严相府中,还有一成则进了地方官员手里,百姓根本见不着,尤其最近这些年,严相越发猖狂,他控制着谏院,对上闭塞上听,对下卖官鬻爵,有一半地方官员都曾贿赂过严相,这些靠贿赂上位的庸官平日只知为所欲为的盘剥百姓,像这种大灾过后的城县别说见到赈灾银、赈灾粮了,官府那些贪官污吏怕还觉得不够分呢!”

布衣女子眼眸由冷转寒,大周左丞相严冀,曾是景和帝高铭靖的伴读,自小与景和帝一起长大,有总角之交的情谊,景和帝初登大位时对严冀非常信任,大小朝事必要与其商议,重要的事件必要其参与,这给严冀趁机揽权提供了极大便利,不出十年严冀已权倾朝野!

景和十年皇帝任其为左相,让严冀名副其实的成为大周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而且,他还是如今把持后宫盛宠不衰的严贵妃的兄长,两兄妹一个在前朝、一个在后宫,内外勾结,表里为奸!

百姓对此怨声载道不是一两日了,甚至专门有人将其写成讽刺的歌谣,传至大街小巷。

“计在朝堂上,权势尽张扬。

柔居后宫里,娇颜掩祸殃。

前堂与后院,野心似豺狼。

黎民苦难言,何处添病伤。”

计指冀,即严冀,柔指严柔,即严贵妃,足见兄妹两人的狂妄与民心向背。

布衣女子冷声道:“当真是‘官仓老鼠大如斗,见人开仓亦不走。健儿无粮百姓饥,谁遣朝朝入君口’,大周官场已沦丧至此。”

她转而问道:“人找到了吗?”

侍女回道:“还没有,自从三日前太子在凉州遇刺,便没了消息,您派柳大人亲自去,八百里加急,也还要四五日的时间才能到凉州城。”

布衣女子娥眉轻蹙,眼神中有深深的担忧。

三日前,大周发生了一件举国哗然的大事:太子高岩从西北边城返回京城的途中,在凉州遇袭,身边护卫尽数死亡,太子本人下落不明,景和帝高铭靖听闻此事龙颜震怒,出动兵马司和州府军全力搜索太子的下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侍女接过布衣女子递回的空杯,汇报另外一件事:“群臣昨日上表要求重新立储,按照子凭母贵,梁王是最合适的人选,毕竟他背后有严相和严贵妃,但朝中清流对梁王的跋扈和严相的一手遮天极其不满,他们强烈要求让成王回京,也参与皇储之争。”

梁王高萼的母妃是贵妃严柔,严冀是梁王的亲舅舅,高萼自小就狂妄跋扈、肆意妄为,十四岁便和侍卫厮混在一起,宫中的人都在传他有龙阳之癖。不仅如此,他对待下人残酷恶毒,用狗链拴在宫女颈上,让宫女添他的脚趾,若舔的令他不满意,他就让人在链条另一端缀上重石,把宫女和重石一起扔进太液湖中,生生淹死。他还让小太监跪在钉板上给他奉茶,若茶水撒出来一滴便是二百鞭的惩罚,一百鞭下去人就死透了,剩下那一百鞭完全是在鞭尸。

高萼残暴的名声都已经传出宫外了,奈何严贵妃宠他,处处庇护,甚至高萼已经到了分封的年纪,严贵妃也不愿让其离京,整日对景和帝吹枕边风,最终景和帝允许高萼虚封不就番,赐封梁王,留在京城。

成王是景和帝的第二个皇子,名为高翀,封地在鲁州,高翀为人沉稳低调,爱惜贤才,颇得朝中清流的支持。

布衣女子双眼微眯:“高翀在鲁州多年,只得了个爱才的贤名,在为鲁州百姓做事方面,却未曾有何建树,到底是真的贤良还是表面功夫?只有他自己知道!而高萼荒唐残暴,眼中丝毫没有天下黎民,这样的人只会给大周带来灾难,有谏院那群人在,严冀和严柔想让高萼成为储君未必能一蹴而就。”

侍女问道:“那我们是先回京?还是去找太子下落?”

女子缓缓道:“先回京,若他们当真重新选出新的储君,那么即便太子活着回京,也是废太子,而废太子要么死要么被囚禁……所以我们要先回京,让他们立储的盘算落空,为我们争取找到太子的时间。”

她望着眼前的铜炉,似乎在看向繁华又纷乱的京城,五年未归,京城怕是已经物是人非。

侍女又倒了一杯热茶奉上,女子动动葱白的手指,正准备接过玉杯,忽然一阵细微但急促的风声袭来,她倏然抬眸,一道凌厉的箭光穿透车门射进来,箭簇擦过她的发梢,一闪而过,死死的钉在了车厢上。

女子缓缓眯起双眼,若无其事的接过侍女手中的玉杯,轻酌一口热茶,茶香四溢,侍女也似无事发生,默不作声的又往铜炉里加了两块银炭,使车厢里的温度始终保持在不冷不闷的舒服状态。

她们两人都没有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意外有任何惊惧,似乎不是第一次遇见刺客,早就习以为常了。

与此同时外面响起了兵刃交接的打斗声,不过稍许,只听一声闷响,外面重新归于安静。

随即另一道沉稳有力的男子声音在马车外响起:“主子,偷袭的只有一人,现下如何处置?”

女子放下茶杯,与她的脸不同,她的手白如凝脂,纤细无骨,脸和手像是两个人的。她缓缓披上披风,侍女见状连忙推开车门,女子扶着侍女的手走下马车,瞬间淩州城的苍凉与阴冷在她面前毫无保留的展开。

女子的出现仿佛太阳落在的永夜之地,立刻驱散了这座城的阴霾无望。

她轻轻的叹了口气:“明明五年前来时,这里还人来人往的充满烟火气,如今却只剩无数冤魂的悲鸣,天灾遇奸臣,国之不幸!”

站在马车前的男子剑眉星目,腰挎一把古铜长刀,身高腿长、虎背蜂腰,他脚下踩着一个黑衣蒙面的刺客,黑衣刺客额头和眼角都往外流着血,手中的弓箭早已掉落在一旁。

女子缓缓走过去,扫了一眼落在一旁的弓箭,那把弓上有块凹凸不平的地方,似是刻了字。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的刺客,犹如俯视一只蝼蚁,冷声问:“谁派你来的?”

那刺客的半张脸被血水糊住,他不开口。

女子的声音凉的仿佛能将人的骨肉冻成渣:“林昭,把他的手指一根一根的砍了,然后再把他的四肢一一卸下来,若还不说就把他舌头割掉,反正留着也无用,但莫要让他死了。”

剑眉星目的男子叫林昭,他应声上前,一刀砍下了那刺客的大拇指,血溅到了地上,刺客额头上青筋毕露,但仍咬牙坚持闭口不言。

林昭接着剁下来刺客的食指,刺客受不住疼,想要咬舌自尽,林昭直接一掌将他下颚打掉,让他无法动弹。

女子说:“现在说,我让你死的痛快点,若不说,一百种酷刑可以让你试个遍,听明白了吗?”

刺客慢慢点头。

女子问:“是不是严冀派你来的?”

刺客正准备点头,忽然前方一声呼啸,又一支利箭划破阴暗的天空直直向女子射来,林昭上前一步,长刀出鞘,将那支箭一劈两半!

与此同时,那刺客的眉心也中了一箭,不用看也知道这次肯定死的透透的了。

声东击西!杀人灭口!

女子抬头凝视远处的街角,一伙人马从街角处缓缓而来,他们均是黑衣黑帽,带着银色面具,手持弓箭,仅露的双眼凶神恶煞,犹如地狱来的阴兵。

林昭见状上前一步,护在女子身前。

那伙黑衣人停在了离马车还有五十步的距离,领头的一个骑在马上看着女子说道:“公主殿下易了容,可叫我们好找呢!只是今日不巧,殿下怕是要将命留在此地了。”

大周朝能被称为公主殿下的只有一人,那便是靖宁公主高华离!

景和帝高铭靖膝下有三子一女,除了失踪的太子高岩和成王高翀、梁王高萼,便是唯一的女儿靖宁公主高华离。

高华离是当今皇上和先皇后罗氏的独女,也是太子殿下一母同胞的亲妹妹,是大周名副其实的稀世明珠。

五年前先皇后罗氏意外去世,皇上见公主日日寡欢,便允许公主出京散心,公主这一去便是五年未回京。

传闻中靖宁公主肌肤赛雪,长相端庄中透着英气,一双漂亮的眼眸神采奕奕,似能看穿世间万物,让人过目难忘,靖宁公主日常喜欢锦衣华服,珠宝首饰皆名贵无双。

只是如今站在淩州城内的这位靖宁公主不仅与传闻中的长相截然不同,还一身素色布衣,与平常百姓无异,只有那双雪白的手显得与众不同。

高华离笑了,她的笑容比她的眼神还要冷上三分:“没想到断魂楼也开始为朝廷的恶狗卖命!苏千代的骨头真是越发轻了。我都离开京城五年了,严相竟然还穷追不舍,这次连断魂楼的绣衣使者都出动了,他为了让高萼那个蠢货成为储君,将我们兄妹二人赶尽杀绝,当真是煞费苦心!”

断魂楼是有名的暗杀组织,向来只在江湖中立身,从不干涉朝廷纷争,楼中的绣衣使者个个都是武功卓绝的高手,其楼主名为苏千代,是令江湖人闻风丧胆的存在。

高华离心中冷笑:严冀为了杀她,连断魂楼都能说服,其间必定有巨大的利益交换。

领头的那人问道:“为何不是成王派我们来的呢?”

高华离居然还有闲情逸致为绣衣使者解答疑问:“高翀势力单薄,何苦再多我一个仇人呢?其实不论是高翀还是高萼,若单单是他们两人根本不足为惧,他们只是有野心,但没有匹配野心的脑子,我想苏千代恐怕不屑于和那两人合作。”

领头那人拱手致意:“殿下对我们楼主的夸赞,我等一定带到!为表敬意,我等会让殿下死的痛快些。”

对面的绣衣使者忽然拉弓搭箭,十数人呈半包围形态瞄准高华离,只要利箭离弦,高华离必死无疑,只怕还会死的很难看,像刺猬一样。

高华离低头淡淡一笑,这个笑容有几分诡异:“狂妄!你们怕是不知道,每一个想杀我的人,都会先被阎王捉去。”

她话音刚落,从四周的破败屋檐上忽然出现了十二位腰挎长刀、头戴斗笠、身高腿长、虎背蜂腰的侍卫!

他们出现的悄无声息,似神兵天降。

领头那人了然:“就知道殿下有后手,原来是幽冥卫。”

高华离凤眼微瞥,不屑道:“这算不得什么后手,但解决你们足够了。”

幽冥卫是高华离在离京这五年中建立起来的,总共只有五百人,个个身怀绝技,若放之于江湖那必然是以一敌百的武林高手,其中为首的十大暗卫武功更是达到出神入化的境界,若被他们盯上,那才是最恐怖的事情,他们有千百种杀人的手段,速死只是最轻的惩罚。

整个幽冥卫只奉命于高华离一人,不管在朝堂还是江湖上,知道幽冥卫的人都不多,但断魂楼除了暗杀之外,还负责收集情报,若有买主,高价卖出,所以断魂楼的消息最是灵通,他们既然要杀高华离,那对幽冥卫必然有所了解。

只是高华离这一路都孤身乘马车出行,身边未见有幽冥卫跟随,他们以为幽冥卫只是虚张声势的传闻,毕竟江湖中的消息纷纷扰扰真假参半,却没想到幽冥卫竟然是真的存在,而且看起来着实不好对付。

一方是江湖闻名的暗杀组织断魂楼,一方是高华离苦心经营的幽冥卫,谁输谁赢,真刀实战才见分晓。

对面的绣衣使者满弓射箭,箭有穿山破石之力度,幽冥卫以移形换影的速度分成两队,其中一队人马护卫在高华离身边,另一队人挡住漫天而来的利箭,他们抽刀出鞘,寒光尽显,欺身上前,先将绣衣使者坐下的马腿砍断,迫使绣衣使者跃身下马,双方得以近身相斗。

绣衣使者丢掉弓箭,抽出腰间软剑,长刀对软剑,软剑还未击中要害,长刀已直抵咽喉,不多时,绣衣使者近乎全部死于幽冥卫刀下,只留了那领头的一人性命。

高华离越过幽冥卫众人,缓步到那人面前,冷声讥讽:“传闻中断魂楼的绣衣使者,也不过如此!”

她问:“是你自己开口?还是要请你开口?”

领头之人是识时务的,这个“请”字大概是扒皮断骨那种。

他淡定道:“我照实说,只求殿下让我速死!”

“准。”

“殿下应当知道,断魂楼是接钱办事,谁给的钱多就替谁走一趟,至于这次谁是买主,我们确实不知,我们接到的命令是阻止公主殿下回京。”

如今太子失踪,刺杀太子的是谁暂且不说,现下朝中盼望太子死的人都会出手阻止她回京,那买主的身份无外乎严冀和梁王一党,或成王一党,但高华离觉得不可能是成王高翀。

高翀的母妃是昭仪姚氏。姚氏出身寒微,姚家男丁不兴,朝中无甚助力,姚氏这些年是靠着谨言慎行和曲意逢迎才一步步爬到了昭仪的位置,因为没有母族托力,成王刚及弱冠便被谴去鲁州就番,成王如其母般谨慎小心,不敢行差踏错,如今他羽翼未丰怎会轻易招惹高华离,给自己树敌?!

而高萼有严冀那样以为权倾朝野的亲舅舅,对这次立储志在必得,自然容不得有半点差池,严冀掌权多年,在朝官员有一半都是严氏的党羽。

还有一点也很重要,高萼的母妃严柔也与皇上自幼相识,皇上还是太子时,皇太后还有意将严柔赐为太子妃,只是先皇更中意罗家长女,也就是已故的安懿皇后,无奈严柔只被纳为侧妃,但正因如此,皇上总觉的亏欠严柔,所以对她恩宠有加。

这些年皇上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都直接或间接纵容了严氏兄妹的野心!若说贵妃不为自己的儿子谋皇位,那狗都不信!

如今太子生死未卜,天下躁动,若太子真的死了,未来储君定然要从高翀和高萼中选出一位。

对严冀而言,想要对付高翀背后的清流集团虽有把握,但也并非如想象中那般轻而易举,而高华离是太子胞妹,若她回京,更会给立储之事带来诸多不确定性,不管出于何种考虑,严冀肯定都希望她永远不要回京的好!

高华离相信这位绣衣使者是真的不知道谁是雇主,那便只能找机会见见那位苏楼主了。

高华离自认再也不是五年前的靖宁公主了!若有人对她不仁,她必要百倍奉还!严冀想要置她于死地,新仇旧怨该一起算算了……

高华离回身向马车走去,转身之际,她轻飘飘的说了句:“给他留个全尸。”

林昭道:“是。”

侍女琼仙一直候在马车旁,高华离走来时,琼仙及时打开车门,弯腰垂目将她扶上去。

她身后只有抽刀出鞘和入鞘的声音,其余再无任何声响,幽冥卫的十二人转瞬消失的无影无踪,除了马车车轮压过老街道发出的声响,整座城再次陷入诡异的寂静,若非街道上多出来的十多具尸体,这里似乎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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