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校生如愿以偿地住进了一室一厅的公寓楼。
因为土御门的极力怂恿和汹涌的好奇心，上条当麻不得不被迫敲门，说是他和同班同学愿意来帮忙搬家。
他们两个住在七层，速水晃的宿舍正好在自己的正上方。摸着良心说，这种没电梯的地方选择顶楼纯属自虐，淋浴水压不稳定房间保温隔热性能又差，但当事人很乐观地表示这里采光良好，非常满意。
于是上条当麻自觉地找了块抹布来帮忙整理房间。
行李只有一个拉杆箱，如今正靠墙放置，空荡荡的书柜里是几本能力开发相关的课本，刚刚从学校搬回宿舍。
桌子上散着一板用于激发大脑活性的药片，属于“课程”中的泛用药物，他们两个也吃过。上条当麻一直怀疑这种药物和鱼肝油效果差不多，嘴上说是能够提供DHA，实际上他们也并没有因此而变得有多聪明。
枕头被褥和基础生活用品都由学园都市提供，新同学抖了抖被子，检查确认浴室有没有漏水，最后探出头向窗外看了看：“……上条同学？”
“哎？”
“我记得楼下是你的房间？你被子掉下去了。”
上条当麻：“……”
上条当麻：！！
不幸啊！
他立刻夺门而出，狂奔下楼去抢救被子，等到上条离开房间之后，土御门抱着手臂，观察着转校生忙碌的背影：“你是外面来的人吧？”
“算是吧。”
“超能力倒是货真价实呢。”
“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能力。”
“阿上昨天说你是透视能力者，真是一点都没有打算掩饰啊。”
用毛掸子擦玻璃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反正也不是什么值得特地隐藏的内容。我小时候接触过相关的能力开发，之后因为一些意外被送出都市待了几年，只不过现在又回来了而已。”
转校生说得轻描淡写，但这其中的信息量已经足够让土御门咋舌。考虑到保密需求，学园都市对于学生的外出管制极为严格，需要复杂的申请流程不说，还要在体内注射发信器时刻标记方位，像对方这种轻描淡写地“在外面待了几年”几乎不可能实现。
当然，一部分顶尖的魔法师可以做到无视学园都市严格的防范，可以他目前掌握的情报来看，速水晃确实不属于已知的任何一个魔法师结社。
“嗯，燃气灶也完全没问题……今晚煮寿喜锅好了。”
把厨房水龙头和通风管道都检查了一遍的新同学抬起头：“土御门也留下来一起吃吧？这种东西人越多越热闹。”
“噢！我还有个妹妹，能带来一起蹭饭吗？食材会多拿一点过来的，我宿舍有剩下的鱼糕。”
对方十分不把自己当外人。
“没问题，我也比较喜欢热闹。”
速水晃笑了一下，点头同意了。
*
学园都市的在籍学生每个月都会获得一笔数量不等的奖学金，用来维持生活开支。
奖学金的多少和学校水平以及个人能力等级挂钩，学校越优秀，能力等级越高，所获得的金额也就越多。
某高中的LV0奖学金基本上可以说挣扎在贫困线上，勉强够维持温饱和日常用度，因此上条当麻在看到翻滚在寿喜锅中的牛肉片时，几乎要留下感动的泪水。
“……也只是超市的速冻牛肉卷而已。”
速水晃忍不住说。
“你们这些LV2根本不明白啦！”
他悲愤地举着筷子指出，学园都市里60%的人口都是LV0，这种普通高中的学生抵达LV2就已经很了不起，至于大能力者在平日里的校园生活中根本见不到：“而且不要小瞧速冻牛肉卷啊！”
“就是说！”
土御门的妹妹舞夏也举起筷子抗议：“给食材贴上廉价的标签，自顾自地看不起它们，是非常不好的行为！”
突然遭到群体围攻，速水只能举起双手宣布投降，饭后大家一起清洗了碗筷，氛围愉快地互换了联系方式。等到所有食客都彻底离开之后，速水晃打开手机，点开了那条被置顶收藏的邮件。
“我需要帮助。”
发件人是木山春生，一个多年前有过几面之缘的研究员：“这涉及了很多抛弃物的脑部实验，你能不能回来一趟？”
对方用研究人员的权限发来了邀请函，速水晃又因为本身就参与过超能力开发而通过了LV2的能力认定，崭新的学籍和身份认证成功覆盖了“书库”的档案，飞机落地之后，他就成了被邀请而来的客人。
搬家至新住所的当晚，速水晃靠着一把雨伞从八楼的宿舍顶层一跃而下，飘飘悠悠地落在了地上。
LV2，重力弹弓。
土御门元春看着对方匆匆离开的背影，在窗台前耸了耸肩，最终决定事不关己决不介入，拉灭了房间的灯绳。
*
众所周知，学园都市对于超能力的开发本质上是对大脑的开发。
通过歪曲学生大脑的个人现实（Personal Reality）对微观领域造成影响，并将这种影响基于混沌理论放大，就可以对宏观世界造成干涉。
因此能力开发课程往往从儿童时期就开始介入：已有研究结果证明，童年时期和青春期是能力开发的两个重要时段，大脑的质量迅速增加，对世界的认知也不断变化，而在这种时时刻刻的变动当中，更容易取得歪曲现实的——
“速水同学！”
老师往讲台下面扔了个粉笔头：“上课睡觉也就算了，这态度也太嚣张了吧？”
好歹在面前竖本书吧！
土御门在心里腹诽，一晚上夜不归宿通宵外出，到了白天铁打的人都会困，但毕竟对方是本校少见的LV2，老师也并不打算在这方面太过为难，一粉笔将对方砸醒之后就没再计较。
“放火能力（Pyrokinesis）是什么感觉？”
私下里也有同学对此感到好奇，大多数人都是带着成为能力者的梦想来到这里，即便如今已经只能摸到青春的尾巴，还是想尽可能获取一些窍门。
“嗯……原理是从周围的空气当中汲取可燃成分，比如氢气和甲烷，在燃料不够的情况下也可以主动分解大气成分进行重组。”
速水晃有些赧然地笑起来：“如果要求稳定燃烧的话，极限也就只能做到比防风打火机更好一点的程度啦。”
降低可燃气体的比例就会发生空气的燃爆现象，因此Air Blast这个称呼也算名副其实，属于等级不高却也具备攻击性的类型。
当然，以人类身体上的现有器官不可能精确感知到可燃气体分子，当“切实认识到这些东西的存在”时，自己的个人现实就已经被彻底扭曲。
“具体应该怎样将它们约束在一起，就是从LV0到LV2的过程了。”
速水晃说：“这个和大脑的演算能力也有关系，比如都是念动能力者，有些人只能够移动一个纸杯，还有人可以移动几百公斤重的物体。”
“电击使往往能够观测到带电粒子或者磁场的运作，而重力使的世界里，重力场的存在本身就像五感一样自然。”
这就是个人现实的本质，依靠各种各样的手段分离脑内的现实，获取超越五感的特殊感知，并以此来干涉宏观世界，常见的超能力开发都绕不过这个普遍理论。
“……哇。”
身边已经有人忍不住开始鼓起了掌：“明明这些内容老师上课的时候都讲过，但被你这样一描述，就好像亲身体验过一样，感觉更真实了。”
土御门元春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但不可能有人真的体会到这个，该夸奖速水同学比较擅长交流才对。”
又有人说道：“不存在拥有多重能力的超能力者，这不是很久以前就已经得出的结论吗？如今学术界也都已经放弃这方面的研究了。”
“为了得出这个结论费了不少的功夫呢。”
速水晃一边回答，一边不断将炒面面包塞进嘴里：“毕竟「个人现实」这种东西一经敲定就没办法变成别的形状了嘛。”
“像是什么研究人员一样的说法……”
“对哎，不太像同龄人。”
“有吗？”
“……不过说起来你已经吃太多了吧？”
他的手边已经放着四个炒面面包的包装袋，手里还拿着第五个，就算这个年龄对食物的需求连油炸木头都能咽得下去，也看上去有点夸张了。
“这样下去你的奖学金会都被吃光吧。”
上条当麻也忍不住吐槽：“看上去倒是没怎么见胖。”
“人脑只占据了身体7%的体重，却要消耗20%的能量，为了保证演算速度也没办法。”
他说，并且将最后一块面包塞进嘴里：“就像是个人计算机在高性能模式耗电量会更高一样。”
“别开玩笑了！那样的话，高等级的能力者岂不是个个都是大胃王！”
伴随着上课铃声，众人在大笑当中一哄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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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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