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通过审判骑士，更新了各自的星环信息，便一同走出训练场。
刚踏出场外，负责引导的神职人员便迎上前来，告知他们下一场考核将临时推迟一小时。理由语焉不详，只说是“内部流程调整”。
伊安和加尔文交换了个眼神——心照不宣地想到，恐怕与刚刚那场“雷电冰霜齐轰”的意外脱不开干系。
突如其来的变动，使得不少考生被迫滞留在训练场外围等候。
阳光洒落在不远处的花岗石柱下，一道身着白色祭司长袍的身影静静伫立。
那是卡洛大祭司。伊安一眼就认出了那道身影，卡洛大祭司看到伊安看过去，便露出一个天使般灿烂的微笑。
伊安心中便知这是在等他，于是他没有犹豫，带着加尔文一同走上前去行礼致意。
加尔文一看到卡洛那副温和俊逸的面孔，顿时噗地一声小声感叹：“这不是那只装天使的鸟吗？”
伊安嘴角一抽，斜眼看了他一眼，故作虔诚地叹息道：“愿光明神护佑你的舌头……别再乱说话了。你入教时间短，不懂尊重圣教长者的礼仪，待会可别被抓去审判庭。”
加尔文讪讪地摸了摸鼻子，显然是他也听说过审判庭的雷霆手段。
卡洛大祭司似乎并未动怒，只是目光温和地在两人身上扫过，最终落在加尔文身上，唇角浮现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米莱家族的小辈？我记得你。那只接受了洗礼却迟迟唤不出圣光的小狮子。”卡洛大祭司状似无意地开始揭人短处。
加尔文脸色“刷”地一僵，随即满脸懊恼，向着卡洛大祭司深深鞠了一躬：“实在抱歉，刚才言语冒犯……大人高抬贵手，别提那些事了。”
卡洛大祭司似笑非笑，并未苛责，只是轻轻调侃：“无妨。圣光从不嫌弃迟来的觉醒者。哪怕你曾是那种睡在神像旁边都毫无反应的类型。”
加尔文恨不得当场原地蒸发。
伊安则低头行礼，姿态端正：“大祭司阁下。”
心里却在飞快盘算：要不要把加尔文这段糗事投稿给天使画册的作者？这种素材，搞不好能换好几本签名限定本，说不定还能要求艾瑞殿下的亲笔字。
反正对于战神信徒不需要手下留情，就该被投稿去天使画册永留青史。
卡洛转向他，语气明显柔和许多：“伊安使者，你在混战中的表现，我已得知。那场试炼的确发生了些预料之外的变数。为此，教会决定临时延后第二场考核，并进行人员调整，以示公允。”
“请放心，圣光不会忽略任何一位虔诚的传灯者。”
“我明白的。”伊安乖巧应道。
卡洛大祭司露出笑意，点了点头，象征大祭司身份的圣徽随他的动作闪烁出一圈微光。
“对你而言，”卡洛轻笑一声，神情和煦：“对你而言，这样反倒是好事。”
伊安没听明白，露出不解的神情。
加尔文倒是听不惯这两人装模做样的对话，却不敢多言。他可不想被卡洛大祭司继续揭短。
卡洛也没打算在这里向两人解释太多，只随意转了话题，与两人闲聊起来。气氛在不知不觉间放松了许多。
不多时，便有神职人员前来传讯。下一场试炼即将开始。
伊安与加尔文随人群一同返回考核场。
伊安打量了一下周围的面孔，发现已经不是刚才同组的考生，例如艾瑞殿下就不在这个考场。
不过伊安和加尔文仍被分在同一试炼组中。
而这一次，考生们可自行选择测试的方向，治疗能力或攻击能力面临的考核都不一样。
“你选哪边？”加尔文侧头问他。
“攻击。”伊安答得毫不犹豫。
“太好了，我也选攻击。用圣光治愈，我连简单的感冒都治不好。”
伊安想了一下自己的能力，所幸治好一个感冒还是可以的。作为合格的圣教信徒若是连战神信徒都比不过，那可真是太丢脸了。
重新整队入场后，每名考生被神职人员们引导至一个木质假人前方。假人身后皆有一名祭司候命，气氛瞬间紧张了起来。
一名身披银色甲胄的审判骑士朗声宣布考核规则。
“尔等面前的祭司，将轮流驱动木系、火系、水系三种初阶防护阵。试炼者需以自身手段击破阵法并击中假人。唯有三轮均造成有效打击者，方可获得进阶任务权限。”
这番话一落，场中很多人松了一口气，倒是比预想中的考核来得简单。
伊安听罢，闭上眼略作感应，默默估算体内残余的圣光力。方才那场与雷系审判骑士的硬碰硬，几乎将他体内的大半圣光耗了个干净。
不过，听到“初级阵法”四字，他还是暗自松了口气。初阶，意味着这场考核更看重精准和技巧，不必强行硬拼圣光力强度，只需看准阵眼，一击就能击破阵法。
看来光明神还是愿意眷顾我这个想要升职的信徒的，伊安如是想。
“姑且还能撑一会儿。”伊安随手甩了甩手腕，松了松肩膀。
另一边，加尔文已经摩拳擦掌，满脸兴奋地跃跃欲试：“我现在就想把那块木头脑袋劈成柴火。”
“最好别真劈碎。”伊安语气一如既往地平静，“万一那是骑士团要回收的道具……”
“那更得劈碎了。”加尔文毫无负担地咧嘴笑，站位架势摆得虎虎生风。
伊安看加尔文这姿态，只觉得真不愧是卡鲁国出身的战神信徒，真是破坏力十足。
“圣教会可能会要求赔偿，甚至扣试炼积分。”伊安继续提醒，面无表情，语气波澜不惊。
加尔文则一脸“我有钱你随意”的神情，显然对此毫无压力。
有时真想砍死这堆有钱的贵族子弟，伊安脑里已经开始想象加尔文被他吊着用圣光力一刀一刀挥砍。
在这股轻松却略带荒诞的氛围中，获取高级任务权限的破阵试炼，缓缓拉开帷幕。
考核，正式开始。
在祭司们轻轻吟唱声下，第一轮亮起的是温和的水元素屏障，仿佛一道潺潺流光，在木头人前方缓缓旋转。
对许多考生来说，这不过是小试牛刀的开场，轻松至极。
加尔文第一个出手。
他锋锐的剑气仿佛携着风压，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撕裂了水流的阻隔，干脆利落地斩在木头人胸口，发出沉闷一响。
他得意地吹了声口哨，还朝伊安比了个眼色。
不止他，一旁的几位考生也以力破巧，干脆利索地突破了屏障，直击目标。
但伊安并未急于出手。
他没有武器，而圣光本身又无法穿透水系屏障——水流天然对光的折射与阻挡，使得圣光难以保持足够的穿透力。
这一点他早就料到了。
不过，他也只是短暂停顿了一秒，便抬手一挥，圣光自掌心涌出，凝结成两道细长的光刃。
一道如羽翼般轻巧，迅速锁定水屏障阵法的弱点，一击精准切断阵法上的节点，使得整个水流防护瞬间崩散；另一道则紧随其后，携着纯粹的破坏力，横斩在木头人胸前，留下一道清晰的灼痕。
“哇啊！轻点轻点！”对面的祭司被吓得猛地从座位上弹起，差点将手中的阵法卷轴甩出去，声音在练习场上回荡，引得不少人忍俊不禁。
伊安眨了眨眼，也被对方的反应吓了一跳。他缓缓收回手，语气诚恳中带点无奈：“不好意思，真的不是故意的。”
他这语气听着谦逊又温和，像个刚不小心打碎圣堂花瓶、正试图掩盖现场的小祭司，完全不像刚才那个一击差点把木头人腰斩的狠角色。
加尔文啧了一声，故作嫌弃地侧头看他：“刚才还劝我别把木头劈碎，结果你自己先下手为强。”
伊安略显尴尬地笑了笑：“我有时拿捏不准，不太擅长控制圣光刃的强度。”
他说得一本正经，语气诚恳。
然而作为一个连点亮圣光都做不到的圣光差生，加尔文完全无法理解这种层面的烦恼，只能翻了个白眼权作回应。
有了第一轮“下手太重”的经验教训，伊安在随后的两轮中明显收敛了许多。动作干净利落，圣光输出精准克制，稳扎稳打地完成了余下的考核环节。
不过，若论全场最引人注目的表现，还得是加尔文的剑气——他几乎以一种近乎潇洒的姿态，连续三轮轻松破阵。
每一剑出手都干净利落，准确无误地命中木人要害，动作行云流水，毫无拖泥带水，仿佛不是在进行紧张的考核，而只是一场稀松平常的晨练。
更令人惊讶的是他所用的，仅仅是一柄标准的骑士训练用剑，连基础附魔圣光都没有。
当然，伊安心知肚明，对加尔文而言，恐怕“给武器附魔”才是真正的难题。
旁边依旧还有围观的高层们纷纷低声议论各个人选，低头就在纸上勾勾画画。
三轮下来，全员均有命中木头人的记录，顺利通过考核。
卡洛大祭司：伊安真是傻人傻福，艾克这么一搞，其他人都不敢对伊安出手了。为了公正，其他人还只能把伊安的评分给提高了，就是艾克那傻子这几年估计升职无望了...
伊安：幸好第二场考核很正常，真是太好了。
加尔文：没有考核圣光力真是太好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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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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