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核结束，所有人陆续退场。
加尔文提着剑走到伊安身边，脸上挂着轻松又意气风发的笑。
“看来我们两个肯定都能拿到高级任务的权限了。”他笑着伸手拍了拍伊安的肩膀，“有缘再见了，伊安！”
伊安也微微一笑：“愿光明神佑护。”
加尔文似乎还有其他安排，没再多逗留。
见习骑士每日有固定的训练和巡逻职责，稍有耽搁便要受罚，加尔文估计忙着回去当差。
而伊安则步履悠闲许多。他这次的勤务被分派到圣殿，三天一轮值，目前正处于休息日。
后天一早，他便要回到圣殿报道，因此今天和明天都还能自由安排。
想到这里，伊安捏了捏手指，默默估算着自己的时间表。
“明天最好早点去登记高级任务。”他心里盘算着，“早点去可能还有选择的余地。”
圣殿的任务向来是先到先选，尤其是高级权限刚开放的这批新手。
虽然伊安不在乎任务提供的条件是否优渥，但要是被分配到某些特别麻烦、特别远还特别危险的地方——比如深山孤岛、或者战乱边境，那可就一点都不好笑了。
他垂眸抖了抖袍子，心里敲定了明天的行程。
在伊安的想象中，这将是被温暖圣光笼罩、神圣而秩序井然的一天。现实里，迎接伊安的却是令人窒息的人潮。
隔日一早，天还蒙蒙亮，伊安便抱着“早点去还能挑个好任务”的希望，赶往了圣令塔。
可到了门口，一眼望去，圣令塔前的广场上已经乌泱泱蹲满了人，连地砖缝隙都快被挤没了。
伊安默默叹了口气，只能随着人潮涌动的人群一起挤进去。
圣令塔内人声鼎沸，空气闷热得仿佛圣光都快被人挤没了，他站在人群中央，动也动不了，每一口呼吸都觉得困难。
排了将近一个小时，他终于熬到了前头。等站到小左柜台前，伊安不由得揉了揉有些发麻的肩膀。
小左手中的卷宗与公文依旧翻得飞快，堆满案台，忙得恨不得能长出四只手来。
他一抬头，瞥见了伊安，挑了挑眉，眼里带着一丝早有预料的戏谑。
“哟，伊安。”小左晃了晃手里的公文，嘴角挂着一副幸灾乐祸的笑容，“来得正巧。不过……你今天不用挑任务了。”
“嗯？”伊安脚步微顿，眉头微蹙，下意识问：“我没通过？试炼出了问题？”
小左本来还转着笔的手顿了顿，接着支着下巴，懒洋洋地看了他一眼，语气一如既往地带着点吊儿郎当地调侃：“别一上来就自己吓自己，对自己有点信心好嘛。昨天就已经收到你获得高级任务权限的消息了。”
他晃了晃手里的那份密封公文，语气慢条斯理地解释道：“不过圣令塔刚刚接到长老团的紧急指令。本届圣子选举正式启动，所有入选者，在拥有高级任务权限的情况下，统一进入‘冻结期’，任务选择权限暂时关闭，全数转为待命状态，随时听从调遣。”
他顿了顿，耸耸肩：“而你，已经确认入选圣子选举。恭喜啊。”
伊安神色平静，没有多少意外。卡洛大祭司之前透露给他的口风里，关键在于他能否通过圣光之石的考核，而非“是否入选”。
“不过我再给你透露个内幕。”小左似笑非笑，朝他勾了勾手指，压低声音道，“不只是你们这批入选者，连那些早就拥有高级任务权限的神职人员，也统统被冻结任务状态，一律归入伊瑟尔长老的直接调配名单里。无论他们愿不愿意，都得无条件配合这次圣子选举。”
伊安闻言，眉头终于微微蹙起，一时没有作声，只是沉默地陷入思索。
伊安以为圣子在圣教只是具备象征意义，没想到居然能牵动如此广泛的权限和调令。
他心中暗暗咂舌。
原本他还以为，伊瑟尔长老被推为此次选举负责人，不过是出于中立考量，想选出一个不那么偏向特定派系的吉祥物。
然而现在看来，事情远没有他想得那样简单。
“了解了，感谢通知。”他语气平稳地回应，将心头那点复杂的猜测暂时压下。
此刻多想无益，该来的变化终究挡不住，倒不如先静观其变。
“好说好说，虽然目前最热门的圣子人选是艾瑞殿下。”小左笑着替他更新了星环权限，啪地一声合上文书，然后懒洋洋地靠回椅背，朝他挥挥手，语气轻松又意味深长，“不过目前看来，这一波变动……对你倒是挺有利的。”
他眨了眨眼，笑意中藏着一丝看好。
“愿光明神护佑。”伊安不动声色地还了句标准的教内客套话，小左则忍不住低笑了一声，这次的笑容倒是真心很多。
伊安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说起来，天使画册的下一册，有没有打算以艾瑞殿下为原型进行创作？”
小左挑了挑眉：“没听说。最近那位作者大概忙着执行勤务，已经好一阵没消息了。别告诉我，你也是艾瑞殿下的粉丝？”
伊安面不改色：“我是天使画册的忠实粉丝。”
当然，从见到艾瑞殿下那天开始就不是了。现在的伊安是艾瑞殿下的忠诚颜粉，艾瑞殿下本人比画册里的任何‘天使’都更像天使。
不过这句话绝不能告诉小左，不然以后买画册还不得被狠狠敲上一笔。
天使画册虽然在圣教内部流传甚广，却始终游走在规章的灰色边缘。因此，他们只能在私下偷偷交易。
伊安礼貌地道别，转身离开柜台，身影很快被涌动的人流吞没，顺着圣令塔外的大理石阶梯被缓缓推往出口。
然而他的思绪却并未随步伐安静下来。
卡洛与小左——这两位唯一的共同点就是能接触到上层命令，似乎都不约而同地认为这场圣子选举对他有利。
是因为圣教想要一个能力足够强但没有背景的吉祥物吗？
他下意识地皱了皱眉。若圣子只是象征意义的吉祥物，那为何要调动整个高级权限体系为选拔让路？
思绪翻涌间，他已穿过广场，拐入了另一条长廊，径直前往图书馆。
那座古老的建筑静默地伫立在阳光下，门前的圣树轻轻摇曳。
使用星环进入后，大片彩绘玻璃洒下柔和的圣光，斑斓光影投在书架之间，浮动尘埃中隐隐可见微小的光晶粉漂浮于空气中，仿若漫天星尘。
这次伊安也没有被奇怪的阵法拖进环境之中，看来上次是伊瑟尔长老随性为之。
伊安感受着身边那些稀薄的光晶粉正在微量恢复他体内的圣光力。
恢复效率虽慢得可怜，却胜在不花钱——对如今囊中羞涩、一穷二白的伊安来说，已经是难得的雪中送炭。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眼神终于稍稍安定些许，步入书架间，抽出一本《初级圣咒汇编》。
简单的咒术排列整齐，这些初阶圣咒早已烂熟于心，但伊安并未敷衍，依然一行一行地认真温习。
只有充足的准备，才能在关键时刻救下自己的命。而他即将去完成高级任务，多一点准备总是好的。
窗外的圣钟悠悠敲响，低沉钟音在高空回荡，宣告着黄昏将至。图书馆内，人影稀稀落落，只剩书卷翻动的微响和远处巡逻教士的脚步声。
伊安指尖微微发亮，反复确认自己的施法速度与细节。轻轻合上书本时，伊安抬眸看向窗外，又到了闭馆的时间。
伊安只能离开图书馆，思绪依旧沉浸在初阶咒术之中，结果一不小心就走错了路。
等他回过神，眼前已是使者不能随意进出的场地——圣光回廊。
这里是祭司们专属的圣术训练场所，平日不对外开放，伊安原本应该绕开……
傍晚的阳光从高耸的圣窗倾泻而下，回廊内光线充足。一群身着白袍的见习祭司正在里头训练，气氛热烈又紧张。
伊安站在门廊的阴影中，微微挑眉，悄悄挪了个更隐蔽的位置继续观察。
人群之中，身着银白袍子的艾瑞殿下仿佛众星捧月一般，抬手便施展出一道宏大的治疗术。
圣光凝聚如瀑，浩浩荡荡倾泻而下，照得周围一片明亮，引发一阵由衷的欢呼声。
伊安也被艾瑞殿下的英姿惊艳到了。
而在四周的角落，其他见习祭司的练习场面就没那么风光了——圣光力散乱、咒术脱节、施法姿势僵硬，失误连连。
伊安眼睛一亮，立刻半蹲下来，躲在阴影之中悄悄观察。他心知使者是不能参与祭司的训练，但看几眼总不过分吧？
每当某位祭司出错，高阶祭司导师便一针见血地点评失误之处，声音清晰地飘进伊安耳中。
有的是手势不稳导致光流溃散，有的是意念控制偏差导致圣术暴走，有的则是咒语咬字不准，圣术无法成型。
伊安认真地听着，一边在心里飞快记笔记，一边悄悄结合自己之前的施术经验。
虽然不清楚他们用的具体咒术怎么念，但如何精准操控圣光完成某些效果，伊安大致摸到了一些门路。
“嘿，这招好。”伊安默默在心里画圈圈，暗暗给某位失误得很有教育意义的见习祭司点了个赞。
不远处，艾瑞殿下似乎察觉到有人在偷看，微微侧头，目光淡淡地掠过伊安藏身的方向。
但很快，他便淡然移开视线，转身继续指导其他人，显得懒得多费心思。
既然不是有心潜入的敌人，就没必要多加关注。即便这使者是想偷师，也不过是件小事罢了。
直到训练场地第三次响起集合铃声，众人准备解散。
小左：艾瑞殿下的脑残粉越来越多，真是烦死了
伊安：致亲爱的作者，请问你什么时候出版艾瑞殿下的天使画册...小左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把信交给作者
伊瑟尔长老：这是教宗的公文、这是大长老的公文、这是圣子选举的事宜、...
天使画册不知名作者：最近太太太忙了...至于催稿的读者信件？当作看不到好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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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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