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顿什么的先不急,着急的是李半夏的酒楼要开业了。
虞容看一次就佩服一次,实在想不通怎么有人的精力如此旺盛?
有了虞容的入伙,资金充裕的李半夏马不停蹄将两个店面打通重新装修,又雷厉风行地试了菜,招了师傅和帮手。
做完这些甚至还有精力去研究新菜。
虞容听完简直叹为观止。
就这一趟小连招儿下来,虞容觉得要是自己上阵,干完不躺一年那都是她的身子不厚道!
开业这天,作为没管事但是入股了不少已经算半个东家的虞容一大早起来,开始给自己挑选衣裳。
没见过虞容如此兴奋的元香捧着妆奁,也是十分开心。
虞容拿着簪子在头上比划,好不容易确定下来了,又想起一会儿要穿出去的衣裳还没挑,又忙去挑衣裳。
虞容拿着两件衣裳皱眉,水蓝色的看起来没那么张扬,但是开业大好的日子,她想穿红色。
“夫人要不穿水蓝色这件?上头有绣着水纹,流水生财,也是个好寓意。”
元香给出建议。
虞容仔细一想,还真是,最主要是红色实在太张扬了,太过引人注目是不太好,可选了水蓝色那套,刚才挑完发饰又要重新挑选了。
等虞容折腾完,再一看天色,离李半夏说的开业时间都过去一会儿了,虞容这才着急忙慌的出门。
虞容到时,有些不敢相信这是刚开业的酒楼,若说是京中老字号也不为过啊!
从外头望进去,里头人头攒动座无虚席,虞容有些惊呆了,问身边的元香:“原来在京中开铺子竟是这般容易?”
元香也是没见过这种阵仗,哪知如何回答。
虞容带着礼物上前,热情洋溢的小二迎了上来:“贵客里边儿请!”
虞容有些不太适应,往旁边躲了躲,道:“听闻李掌柜新店开业,我来送贺礼。”
元香适时将红布包着的翡翠白菜露出一角来。
本来就热情的店小二这下更加热情了,引着虞容上了楼,送人去了一间雅间。
虞容坐在隔间里打量着这里装饰布置。
看着挂在墙壁上不知何种动物的犬牙,虞容有些好奇地上手摸了摸。
李半夏真的有在认真听取虞容的建议,将各个隔间做成了不同风格。
虞容视线扫过另一边挂着的皮毛,心里的小洁癖能让她去摸那犬牙已经是非常难得了,至于那皮毛,她断断是碰都不会碰的。
今日开业,作为东家的李半夏忙得不可开交。
反正虞容也没有什么太紧要的事,索性边喝茶边等。
不知是照顾她还是每个隔间都一样,虞容喝的是放了几片当归的茶。
又过了一会儿,就在虞容打算干脆上一桌菜,边吃边等时,李半夏来了。
李半夏进门,看见优雅喝茶的虞容,挑眉:“姐姐好雅兴!”
虞容无奈,放下茶盏,将自己帕子递过去:“辛苦了。”
李半夏接过帕子,随便擦了两下,不客气道:“听说姐姐带了贺礼?我瞧瞧!”
元香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放到李半夏手边。
李半夏掀开红布,露出里头的翡翠白菜。
白菜即是百财,非常好的一个意头。
并且最绝的是,虞容送来的这颗翡翠白菜是由一整个完整的碧绿色玉块雕刻而成,中间无任何拼接,并且颜色非常的辣。
绕是李半夏跟着家里长辈见过不少好东西,蓦然看见与自己快和自己手臂一样长的翡翠白菜,也是惊了惊。
李半夏上手掂了掂这玉块的重量,分量不小,又默默看了要刚才看起来非常轻松的拿过来给她的元香,摸了摸鼻子。
有些方面也不必要事事争为人先。
虞容见李半夏半天不说话,以为她不喜欢,因着是最熟悉的人,声音里不自觉带了些委屈:“这是已经是我最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了,你若是不喜欢……”
因为虞容嫁妆里能拿出去送人的,并且看不出云府标志的,其实也就一两件,况且这翡翠白菜其实也不太适合,但虞容想着,万事求个好寓意,便拿了过来。
李半夏苦笑:“姐姐哪里话,我只是还没想好这贺礼该放何处。”
只要不是不喜欢便好。
给李半夏找了个麻烦的虞容一瞬间又淡定了。
说起来,虞容想起刚进来时,底下人头攒动的兴旺,还是有些好奇李半夏是怎么做到短短时间里,一开业就座无虚席的。
虞容十分虚心求教,李半夏也不瞒着她,大大方方将里头的门道就这么说了出来。
“给点钱,让他们今天来给我捧个场呗!”
虞容惊讶的瞪大双眼:“全部都是?”
李半夏摇摇头,笑道:“我哪有那能耐,差不多有三分之一吧。”
那另外的三分之二就是真客人了。
虞容赞叹地伸出大拇指,李半夏对于虞容的赞赏也非常骄傲的接下了。
想起刚才无意间看见的忙得脚不沾地的外送小二,虞容又问“对了,我刚才还看见了嗦唤,那些外送也是?”
李半夏摇头否认:“之前我说选这里不是因为与平康就在一条街上,是因为这一条街的尽头便是青楼,我就想着,推出一道补血益气汤,专送那里。”
虞容一开始还听不太明白,为什么专送那里,说到后面就恍然大悟。
青楼妓子里总有单纯的、被薄情郎欺骗的女子,总有人抱着留下孩子就能赎身的想法,偷偷将恩客孩儿留下,再加上那一片地方外驻京官吏较多,就会期盼着万一哪一天就遇到一个能带自己出去的呢?
但是,男人往往都是最多情也是最薄情的。
偷偷留下孩子的难逃一碗落子汤,下场好的养几天又能出来接客了,下场不好的便殒命在那碗落子汤中。
虞容皱眉不知该说什么,因为不管说什么都好似在惺惺作态。
李半夏也看出来虞容的心思,坦然道:“我赚钱,她活命,银货两讫。”
虞容实在不愿在这个话题继续深聊,转移话题问了李半夏,她是如何让她们知道这里有专门外送的事。
李半夏摊手,表示轻易得很:“每日午时,叫两人去那里将写了我们醉和春开业的消息从门洞里塞进去。”
虞容想不到她还会叫人去到人家门口那里吆喝。
“你就不怕人家不买账?”
李半夏无所谓:“我只要一个人知道就好了啊!”
也是,如果有需求的,总会想法设法去找。
行吧。
一番对话下来,虞容不得不再次感叹李半夏脑子。
虞容撑脸,注视着那光彩耀人的女子,目不转睛。
再厚的脸皮也禁不住虞容这深情款款的眼神。
李半夏不得不伸手,将人脸轻轻转向另一旁:“姐姐眼睛不酸吗?”
虞容顺着李半夏的力道,乖巧地移开了眼:“不累呀!”
李半夏一噎,竟无话可说,只好装作喝茶,但慢慢的,一会儿就被虞容看红了脸。
想着自己还要有求于人,虞容没太过分。
“说实话,我也想学这经营本事,不知半夏可否教教我?”
话才落,李半夏目光诧异看过来,士农工商,她想不到作为官太太的虞容竟会主动要求学这些东西。
关于虞容的身份李半夏半猜半蒙也能知道一些,更何况刚才的翡翠白玉也印证了她的一些猜想。
而作为好提出请求的虞容面上也为自己的厚脸皮隐隐有些发烫,感觉自己有些挟恩图报了。
虞容知道,哪怕当初没有自己入股的那份银钱,李半夏这家店也能开起来,只不过是自己占了个机会,也恰好李半夏愿意给这个机会。
“你不白教我,我给你算银钱!”
见李半夏没说话,虞容有些急了,生怕被拒绝。
只因一时诧异没能及时搭话的李半夏见虞容着急得都快站起来了,哭笑不得过去将人按下。
“姐姐误会了,不是说不教你,我只怕我才疏学浅,没什么能教你的。”
被按下的虞容也顾不得形象,美目一瞪:“这叫什么话!你今天不做得很好吗?怎么会没什么教我的?你不嫌弃我笨就好了!”
说完,虞容狐疑上下扫视了站在身前的人:“这该不会是借口吧?”
这还真不是什么借口,只是这么多年,李半夏哪怕面对家中父兄的质疑她的方法策论时,也能呛上几句,争辩一二,可唯独没教过人如何行商啊!
虞容见李半夏还是没答应,又道:“传道受业解惑,是为师之道,李掌柜若是担忧我日后行事不当,我可择日行了拜师礼,受礼教约束……”
李半夏连忙制止了虞容接下来的话:“姐姐不必如此,我教,我教!”
话都到这份上了,李半夏还有什么好考虑的,立即应了下来。
两人意见很快便得到了一致。
于是,虞容为自己找了一个好先生感到喜滋滋,李半夏为自己突然多出来一个学生不知该教些什么而苦恼。
害怕自己误人子弟的李半夏在入夜后,窝在自己的小屋子里,研墨提笔写了一张又一张的信,在信中交代兄长将她从前读过的书收拾收拾,让人带上京城。
带着李半夏焦灼心情的信件在第二日一早急急发出驿站,送往江南李府。
此时的江南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
小妹离家快一年了,硬是狠心没送过一句半句回来,作为兄长的李子风若不是家里走不开,定是要去抓人了。
“少爷!小姐来信了!”
一小厮快速跑来,手里拿着厚厚的信封。
刚还在念叨人的李子风故作不满:“来信就来信了,跑什么?”
话是这么说,手却很诚实地将信拆开。
嚯!谁能想象小小的信封里竟装了五六张信纸,难怪拿在手里厚厚实实的。
跑来送信的小厮看着自家公子的脸色变了又变,问:“姑娘可好?”
李子风拿着手里厚厚的一沓,写着各种各样书名的纸张,冷笑:“她好的很!”
*出自唐代词人韦庄的《菩萨蛮·人人尽说江南好》。
李半夏:天塌了[裂开][托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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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开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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