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天说得太开了,最近虞容总能感觉到某些火热,但又不好说出来。
而云归却非常淡定,搞得虞容感觉自己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
前些日子南洲事件查明,皇帝震怒,凡是涉事的,轻则流放千里,重则斩首。
可惜,在如此声势浩大之下,最该掉脑袋那个还好好的现在朝堂上,听着别人喊着一口一个大人。
那人的左右臂膀都已被砍去,剩下的也只是时间问题,所以云归和太子并不着急。
毕竟饭要一口一口吃,事要一步一步做,一步登天并不实际。
下了朝,云归毫不遮掩地跟在太子身后,一起进了太子府。
在朝之人谁不知云归与太子是少时好友,若此时有了遮掩,怕不是引人怀疑,四方猜测,还不如大大方方呢。
心头一大患被解决了,常年皱着眉头的太子今天可是快活了不少。
“你不是不吃糕点吗?”
一进门就看见桌上的点心,云归顺手拿起一块尝了尝。
太子瞧见装着点心的盘子的熟悉的花纹,笑道:“太子妃送来的,你要是喜欢一会儿让人给你包一份回去。”
入口的东西甜的发苦,云归端起茶杯,喝了好几口茶才压下嘴里甜腻的味道,敬谢不敏:“不爱吃。”
太子看了看盘中雪白的糕点,又看了看一脸嫌弃的云归,气笑了:“牛乳糕从来都是这个味道,你不爱吃还拿,浪费!”
云归默默又喝了口茶,他能说刚才没注意看吗?那必是不能的。
有些活该的云归摸了摸鼻子,转移话题:“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太子挑眉,故作沉痛道:“当然是趁他病要他命啊!”
虽然确实应该这样,但云归不得不给自己好友泼一泼冷水:“陛下哪里怕是有些说不过去。”
想起越发不爱上朝,而将大权放给丞相却不是给自己这位储君的皇帝,太子眼里闪过冷厉。
“父皇年纪大了,难免有些糊涂,必要的时候我们做臣子可以代劳。”
云归好似听不出来太子话语里的某些意味,又捻起了一块糕点放进嘴里,道:“叫厨房给我打包一份。”
刚才还冷着脸的太子一言难尽看着云归,刚还说不好吃的人此时一口一块就算了,还要带走一份,这算什么,强买强卖吗?
没多久,云归拎着一包点心大摇大摆地出了太子府。
暗中盯梢的人顿时如潮水一般褪去,各自回去复命。
糕点放不了太久,云归径直回了云府。
回到正松堂时,虞容正在廊下纳凉。
云归将手里的点心放在旁边的小几上,又接过湿帕子擦了擦手,伸手去探虞容额头。
虞容不耐烦地一掌拍开:“好着呢!别乱动!”
云归好脾气笑笑,顺势抓着虞容的手把玩:“今日无事?”
虞容抽了抽,没抽回来,任由云归揉捏着,翻了个白眼道:“养病啊!养病不是正事?”
云归噗嗤一笑,又去捏虞容的脸:“是是是,夫人辛苦了!”
本来好好纳凉岁月静好的,结果云归回来了就动手动脚,烦不胜烦的虞容真的恨不得甩云归两巴掌。
云归弯腰,把人抱起来,笑道:“带了些点心回来了,夫人陪我用些吧?”
虞容有些莫名其妙,抬眸看着今天同样莫名其妙的云归,总觉得发生了什么事。
云归带回来的牛乳糕已经被侍女拿出来,盛在青花碟里。
牛乳糕一靠近,虞容就难受地捂起了鼻子,瓮声瓮气道:“好腥!”
腥?
云归嗅了嗅,没闻到,以为是糕点的牛乳没处理干净,连忙推开,边调笑道:“看起来夫人没这口福了!”
虞容感觉更不对劲了。
云归越发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颈脖,呼吸也有些粗重。
“你是不是吃药了?”
虞容跳下云归膝头,犹疑不定。
云归一愣,对太子府的食物来源本着十足十的信任,他立即否认:“不可能,这点心经过层层查验才到我这里,不可能有东西。”
虞容挑眉,不太相信,但也没反驳,替他找借口道:“最近暑热,也可能是中暑了。”
虽然这个也不太可能,但好似也只有这个理由能成立了。
虞容让人送上冰碗,盯着云归吃了后,仔细观察了一下,好像没太大作用。
虞容脚步不着痕迹后退两步,一只手已经按上门框,准备随时逃跑,一边轻声问:“二爷要不要沐浴?”
看着跟躲虎豹一样躲着自己的虞容,热得口干舌燥的云归毫不犹豫接受了这个建议。
一桶一桶的凉水被提到侧房,虞容躺在凉椅上悠然数着进进出出的人,哼笑,她就说是吃药了,云归还不承认。
一刻钟过去了,侧房还在不停地加冷水,虞容不动如山,谁管他呢!
一炷香过去,开始加上冰块了,虞容有些不淡定了,晃悠悠的摇椅都停了下来。
虞容起身,才往前走两步又停下。
她现在非常确定,云归绝对是吃药了,但如果现在她过去,不亚于自投罗网,转头就叫人找来大夫。
云府里常备着大夫住着,很快大夫便被找来。
虞容挥手让人进去看看,而自己却在门外听着一声重过一声的呼吸,感到有些心焦。
“如何?”
才进去没多久的大夫又提着他的药箱子出来了。
大夫对虞容行了个礼,道:“无碍,发泄出来便好。”
虞容瞟了一眼里头,皱眉:“不开点药?”
大夫摇摇头:“此时用药反而于身体无益。”
既然如此,大夫在这里也起不到什么作用了,虞容让人将大夫送回去。
未被掩好的门并不隔音,里头沉重的呼吸声虞容听得一清二楚。
躺着十分舒服得罪摇椅被虞容舍弃再一旁,无人在上头也自顾摇摆。
虞容站在门外,望着不远处忙忙碌碌的侍从,咬了咬下唇,低声吩咐元香拿来一套干净的衣裳。
虞容一开口元香便知道她要去做些什么,不禁有些担忧,但身体依旧非常服从的执行命令,拿来了衣裳。
干净的衣裳被送到虞容手里,虞容抬手止住了要跟着她上前一步的侍女门,推开了侧房的门。
门又重新关了起来,这一次关得严严实实,并且加上云归的刻意压制,外头听不见什么声响。
而就在虞容进去的那一瞬间,里头压抑又粗重的喘息传来,让未经人事的几人顿时羞红了脸。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隔着屏风,云归无需用眼去看,仅听脚步声好似就能知道来人是谁。
虞容垂眸,眼帘轻颤,脚步却越走越坚定,甚至还有心思调笑云归:“看起来云将军更像是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将干净的衣裳放好,虞容转身来到屏风后面。
里间放着硕大的木桶,云归整个人都泡在那冷水中,眼眸幽深地看着虞容一步一步靠近。
虞容顶着云归灼热的视线,移步至浴桶旁蹲下,素手轻点冷冰冰的水又抬起,水滴沿着苍白的手指又滑落回浴桶。
云归目光紧紧锁住看起来淡定无比的虞容,喉咙滚动,像从未吃过荤食的饿狼,哑声道:“有劳夫人了!”
“哗啦!”
不属于浴桶的东西被拉了进来,本就满得快要溢出来的水此时哗啦啦跑了一半出来。
虞容进去后元香便守在门外,拦住所有窥探或是跃跃欲试。
侍书走过来,元香看了一眼她,又扫了一眼外头藏不住眼神的侍从,低声道:“你让人去烧些热水,还有煮些驱寒汤药,方才里头进了太多冷水,夫人怕是难捱。”
侍书一愣,明白了元香的意思,转头一冷脸,把所有窥探着的侍从领走。
太冷了。
掺过冰的水冷得刺骨,身体还没调理好的虞容受不住地打了个冷颤。
侧房门又开了,一桶桶热水被拿了进去。
所有人都只能停留在屏风另一头,低着头不敢乱看,放下东西便走。
待所有人都出去了,云归才起身将一桶桶刚烧开的水倒进只剩半桶的浴桶里,和之前的冷水兑了兑。
随着热水的倒进,虞容身体开始回温,发颤的身体也缓和了下来。
“夫人怎如此体弱?”
沙哑的声音从头顶响起,不待虞容抬头,一片暗影便率先落下。
以为侧房门再次打开还要许久,元香甚至都让小厨房准备吃食了,结果门在半炷香后便开了。
换了衣裳的云归抱着同样换了衣裳的虞容出来了。
云归一出来,冷厉的眼神环顾四周,所有以为自己藏得很好的眼神顿时都收了回来,半眼不敢看去。
而被抱着的虞容将脸死死埋在云归怀里,死活不肯抬头。
进了屋,云归屏退左右,不给任何人进来伺候,而自己拿着干帕子一下一下替虞容擦头发。
被放在床上的虞容垂头,装木头人,不去看云归,也不理会云归做什么,甚至试图将刚才发生的事从脑海里删除。
“这么害羞?”
云归抬手捏咯捏虞容的耳垂,温热的手指将虞容冰冷的耳垂烫了烫。
云归轻抬虞容下巴,在已经有些肿的了唇上又亲了亲:“怎么办?夫人可要快些适应,不然以后……”
虞容瞪眼,飞快抬起有些失力的手捂住云归的嘴,截住后面半句话。
为了以后能吃大餐,云归见好就收,不再闹腾,仔细地将虞容安护好。
等虞容头发终于干了,云归顺势搂着人躺下,拍着人的背哄道:“睡会儿。”
确实有些困的虞容推了推跟着她躺下的云归,声音有些沙哑道:“你不去查查?”
云归抬手捂住她的眼睛,跟上了瘾似的又凑过去亲了亲:“你睡了我再去。”
搞笑呢?等我睡着人都跑了。
不过虞容懒得说他,因为自己都快累死了,闭上眼没一会儿呼吸就均匀了。
云归躺着好好陪了一会儿,见虞容没有发热迹象,才悄悄起身出了门。
才到门口,又折了回来,将被蹭开衣衫而露出红痕的肌肤盖回衣衫底下,俯身碰了碰虞容额头,也不管人能不能听见,悄声道:“夫人可别让我等太久。”
屋里紧闭大门,元香和侍书一左一右守着。
云归穿戴整齐出来,对元香道:“看好夫人,别让她发热!”
说完又瞥了眼侍书,大步离开。
这边,看着还剩下的牛乳糕,太子思索了一番后,去见太子妃的心强烈过处理公务。
于是太子带上牛乳糕,高高兴兴去寻太子妃。
“阿憬!在做什么呢?”
算盘噼里啪啦响的太子妃头也不抬,没空搭理突然过来的太子。
太子也不生气,将牛乳糕从太子妃鼻翼前晃过,笑道:“怎么自己做的牛乳糕也不吃了?”
太子妃拨弄算盘的手一顿,抬头:“什么牛乳糕?”
太子将手上的碟子往前面递了递:“这个不是你做的?”
太子妃将算盘一搁,往后一靠,挑眉:“这羊膻味如此之重,像是我做的?”
太子皱眉,牛乳糕,不应该是牛膻味重吗?
太子妃端过来又闻了闻,问道:“你没吃吧?”
太子连忙摇头,他哪有时间,连喝口茶都只能分出一只眼,哪里有口福细细品味他家太子妃做的糕点。
不过,想起一口一个,还打包带走的云归,太子脸色又有些古怪了。
太子有些好奇:“吃了会怎样?”
太子妃无语,她怎么知道。
为了满足太子爷的好奇心,太子妃招手叫人去请御医,待到御医来查验后,太子就知道会怎么样了。
朱御医将雪白的牛乳糕放回碟里,对上头等候的太子和太子妃行礼道:“糕点无毒,只是里头加了羊脂油炙的淫羊藿,服用后于肾阳大补。”
好奇心得到满足的太子挥手让朱御医退下,想起吃了不少的云归,又是不知该做何表情。
听到太子没吃,太子妃也没再说什么,只是见太子脸色不好看,多问了句:“谁吃了?”
太子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云归”
太子妃拨弄算盘的手一停,脸色有些呆滞:“你说谁?”
太子要笑不笑,导致脸有这么扭曲:“云归吃了,还吃了不少!”
最重要是,他还打包带走了不少!
……
对此,太子妃只能抱以同情以及幸灾乐祸。
但是一向戒备森严的太子府,这次居然有东西混进来,还是已经进了口才被发现。
这次还只是淫羊藿,那下次万一就是毒了呢?
太子与太子妃对视一眼,许久未整顿的太子府是时候动一动了。
有此想法还有虞容。
听元香说起她进侧房后有些肆无忌惮的窥视,虞容脸色并不好看。
她不想打理正松堂没错,但也不意味着她能接受那些不知道不管善意与否,试图将她房里动静打听得一清二楚的视线。
只是……
虞容轻轻揉捏自己有些劳累的手指,她自嫁进来后,便从未管事,若是突然发难,怕是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此事,还得要知会云归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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