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插曲不值得记住,玩了个心满意足的两人牵着手高高兴兴的回了府。
杜夫人听说两人出去了,怕他们回来的太晚肚子饿,府里人都歇息了,所以吩咐了人提前准备了宵夜。
在夜市上吃了个餍足的虞容根本吃不下这些夜宵,所以最终还是进了云归的肚子。
虞容昨夜的猜测在第二日的朝堂上得到了验证。
下了早朝后,云归被叫去了皇帝的勤政殿。
在那里等着的还有工部尚书尹通海。
云归穿着武袍,下摆一撩,端端正正给皇帝行了个臣子礼。
皇帝板着脸,满脸威严:“云将军昨日做了些什么?”
就知道今日会被秋后算账的云归不躲不避,不卑不亢:“昨日乞巧节,臣陪夫人去了夜市。”
云归看起来实在太过从容了,皇帝眯起眼又问:“不曾与人发生冲突?”
云归没有半点瞒着皇帝的意思,大大方方道:“有一男子调戏臣妻,臣只是警告了一番。”
来告状的尹通海急忙反驳:“陛下,云将军有所隐瞒啊!昨夜乞巧,犬子年少,贪图热闹,见云夫人落单,好心邀请到我府中喝茶,好叫我家侍卫出去帮忙寻人,谁想云将军回来后倒打一耙,拔刀威胁犬牙!”
听听这说的是什么话?到底是谁在颠倒黑白,又是谁倒打一耙?
这不要脸的话,也不知这工部尚书尹通海是如何说的出口。
云归俯首:“臣无半点虚言!臣去给夫人买花灯,回来便见纨绔子弟调戏夫人,作为丈夫,怎可见夫人受辱而不顾?”
尹通海怕皇帝一会儿会偏向于云归,辩解道:“犬子年少,古道热心却被云将军如此误会,又受云将军威胁,昨夜归家更是噩梦连连,臣不求云将军能向犬子道歉,只求陛下还犬子一个公道。”
云归笑了,果然只要在朝的时间够久,什么样的蠢猪能都看见。
云归并不搭理尹通海,再度俯首:“臣妻乃陛下赐婚,臣妻受辱便代表着陛下受辱,臣无法做到无动于衷,请陛下责罚。”
工部尚书尹通海心下一凌,他倒是忘了云归的妻子乃陛下亲笔下旨赐婚。
眼见上头的皇帝因为云归的三两句话神色蓦然阴鸷起来,尹通海顿时一通哭天抢地:“陛下明鉴啊,臣绝无此意!”
一下朝就来处理臣子纠纷的皇帝,有些头痛的揉揉额头,在尹通海的哭喊中头更疼了。
“既然这样,念在云将军护妻心切,变成戒鞭刑五,由姜丰行刑。”
皇帝轻描淡写的定下了此次事件的过错方。
一旁伺候的周公公一惊,眼中是掩饰不掉的诧异,不管从哪一方面来说,被责罚的都不应该是云归将军。
但见皇帝不耐烦的样子,周公公想求情的话语又咽了下去。
云归掩下眸中神色,领旨谢恩。
行刑的地方不远,就在勤政殿外。
那日在演武场同云归比试,险胜云归已经升职为皇帝贴身侍卫的姜丰拿着鞭子过来。
“啪!”
“啪!”
那上好的牛皮制成的鞭子啪啪抽在云归身上,云归笔挺的跪着,巍峨不动,好似感觉不到后背已经皮开肉绽。
云归被责罚的消息没过多久便在朝城之间传遍,有些忠心耿耿的老臣听见这个消息,又打听到云归被责罚的荒唐理由,没说什么,只是无可奈何的沉沉叹了口气。
岁月如梭,白驹过隙,人心自古易变,哪怕是当年爱重臣子的陛下,终究也抵不住光阴,还是变了。
云归受刑时,尹通海并未走远,他站在远处看着鞭子抽在云归身上,看着绯色的衣袍变成了深绯色,直到五道鞭刑全部打完,才肯离去。
昨日被人威胁了的尹平此时颇为得意的坐在花楼中,与自己的狐朋狗友吹嘘,不日云归便乖乖将他的妻子恭恭敬敬送到他的床上。
一开始这些狐朋狗友还在当他吹牛,在听到昨夜他被云归收拾后,回家与父亲告状,他父亲明明确确的告诉他,陛下会为他做主的。
有些虽然跟他玩,但依旧看不上他的作风,虽然同事纨绔子弟,但明显比他有底线的多。
听他说完,本就不太看得上他的几人对了对眼神,纷纷起身告辞。
他们不成器,但不代表着他们没有脑子。
云归是什么地位他们还是知晓的,让臣子将自己的妻子送到一个纨绔的床上,不管是对陛下还是对朝廷,这都是一个打脸的行为。
也只有尹平和他爹敢做这样的白日梦。
受完刑的云归出了宫,直奔方大夫的医馆。
方大夫默默无言地将云归背上破烂的衣裳用剪子剪了下来,露出里面鲜血淋淋的伤痕。
“这是怎么回事儿?”
方大夫皱眉。
云归轻描淡写,一句话概括:“犯了错,被陛下责罚了,不碍事,没有伤到筋骨。”
离了那吃人的地方,消息尚未有朝臣那么灵通的方大夫暂时信了云归的鬼话,给他撒了药包了扎,简单的处理了一下。
“一会儿会有个人送来,你看着救治,留他一条命即可。”云归边将衣裳披上边道。
这边还在白日做梦的尹平今天难得早走,在小厮的搀扶下,晃晃悠悠。
一想起昨夜见到的美妇,一会儿便能在自己床上出现,便乐的有些不知南北。
安静的巷子里,只有喝多了踉跄的尹平和他的小厮。
忽然间,一条麻袋从天而降。
想得美的尹平被罩在其中,一旁的小厮也被踢开了。
“谁!谁敢对本公子动手?你可知我爹是谁?”
无人答话,但落在尹平身上的拳头告诉他,他们并不想知道,也不管你爹是谁。
一开始还在叫嚣的尹平实在经不住这拳打脚踢,作为尹家的独苗苗,何时受过这等苦楚?
“别打了,别打了!我有钱,我爹有钱,我给你们钱!”
打在身上的拳头一停,被麻袋笼罩着视线不甚晰的尹平暗喜,又加大了筹码:“放了我,你们想要什么都有!美酒?银子?女人?”
“哒哒”
漫不经心的脚步声停在了尹平身前,粗旷的声音响起:“真的要什么都可以?”
挣脱不开的尹平忙不迭点头:“什么都可以,什么都可以!”
“既然这样……”粗狂的声音轻笑。
“啊!”
汩汩的鲜血从尹平身下流淌,尹平惨叫,在地上痛得打滚。
惨叫声引来了巡逻的官兵,认出麻袋里的人是谁时,巡逻官兵连忙将人送去最近的医馆。
“大夫!大夫救救我!”
方大夫正在给病人把脉,外头传来一阵骚动,皱了皱眉起身去看。
只见一名浑身是血的男子躺在担架上,跟在旁边将他送来的官兵手上还有一块布料包裹着看不清模样的东西。
“大夫救我!”
尹平红胀着脸,脸上汗如雨下,伸手就想去抓方大夫的衣裳,被方大夫眼神冷漠的躲开了。
“抬到里间去。”
哀嚎的声音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里间的方大夫掀开了包裹着的布料,看了清楚那东西的模样,便知道这就是云归说的人。
方大夫眼里没有对病患的包容和怜悯,只是道:“公子是保命还是什么?”
尹平狠着眼,:“帮我接上,我重金酬谢!”
方大夫摇头:“老朽医术平平,这东西老朽接不上,公子还是另请高明吧。”
从来都是留恋于烟花之地的尹平闻言,闭了闭眼,一滴浊泪从眼角落下,哑声道:“劳烦先生救我一命。”
当尹通海晚间回到家中,便得知自己的独子被人废了的消息,顿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尹家,绝后了。
有仇报仇,有冤报冤的云归带着从集市上香甜的栗子糕回府。
好似每次云归出门都会带东西回来的习惯已经成了他和虞容的小默契。
只是这次虞容最先看到的不是云归手里的糕点,而是他略微有些不自然的走姿。
虞容眉头轻皱,问:“怎么了?”
两人相处太久了,对方行为上的一点异状都能被捕捉到。
云归将买回来的糕点先打开,也不打算瞒着虞容:“因为昨夜的事,被皇上责罚了。”
虞容脸色一变,上手就去摸云归:“打哪儿了?”
不待云归回答,便在他背后摸到了一阵黏腻。
虞容又是脸色一变,招手叫侍书拿伤药过来。
云归对身上的伤却好似毫无察觉,依旧带着笑意,哄着虞容:“夫人要不要尝尝?”
虞容脸色并不好看,瞪了一眼云归,抬手就要将他身上的衣裳脱去。
云归按住虞容的手,无奈道:“找方大夫上过药了。”
被按住手的虞容用了用劲儿,抽出一只手拍向云归手背:“上过药怎还会出血?”
虞容头上好似有一簇簇小火苗,云归有点想笑,但又不敢惹她,于是顺从地松开了手。
“只是看着严重,夫人不必太忧心。”
虞容听不进去一点,扒下干净云归的衣裳。
道道血红的痕迹从后背环绕腰腹,上头还是丝丝血迹不断冒出。
虞容眼眶一红,云归慌忙拉着人擦眼泪:“只是看着可怖,一点都不疼!”
怎么会不疼?
虞容拿着干净的帕子,轻轻将血迹擦去,又重新上了药。
见虞容低着头不说话,云归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哄。
“夫人备的伤药疗效绝佳!明日为夫便可痊愈!”
虞容不理会云归的胡说八道,上完药后,垂眸坐在一旁,再次反问:“就因为昨夜的事吗?”
云归哪能说真话,眼也不眨地开始骗人:“也有前些前些日子办事没办利索的缘故,所以今日借题发挥了,小小惩戒不碍事的,夫人莫要忧心。”
小小惩戒?
背后都皮开肉绽了,还能叫小小惩戒?
虞容也没说信或是不信,招手叫来侍女,将自己的东西收拾了些,搬到了隔壁偏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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