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非云座下关门弟子大选,紫旭大师兄亲自监督比试。
轮到青桃对阵白媞,青桃浑身灵力却使不出来,想起早晨白媞主动喂她的那碗粥,青桃才明白过来。
什么都没说,青桃认输。
场下,青桃一脸委屈,低声唾骂:“你至于吗?只要你说你想要,我何时与你争过?”
白媞一脸梨花带雨,“对不住,青桃,你知道的,我一直都想到师尊座下侍奉师尊。”
“别哭了,丢死人了。”青桃上前替白媞抹去眼泪,“只是后面与你对阵之人,未必会替你隐瞒。”
见她不计较,白媞面上泛起笑,“无妨,我会努力的。”
要么险胜,要么对手认输,要么就是对手突发三急,总之,白媞坚持到了决赛。
宋黎早已看出不对,看着白媞端来的白粥,冷哼一声,没有接茬。
见她不喝,白媞直言:“阿龄,我是真的很想去侍奉师尊,这次机会,你可以让给我吗?”
“白媞,或许你一开始就错了,你当真以为,你这样做,师尊就会高看你一眼吗?”宋黎话语冰冷无情,狠狠刺中白媞心口。
“难道,你也喜欢师尊?”白媞忽地起身,一脸惊色。
喜欢?呵——
宋黎面上露出一抹不屑之色,而后脱口而出。
“不——”
得到否定答案,白媞心下一松,可下一瞬面色更凝。
“只是非云座下的关门弟子,必须是我。”宋黎话语一出,周身散发着不容拒绝的气场。
“你这是...…不肯成全我了。”
宋黎侧首望着白媞,“我们、各凭本事。”
凭本事,白媞哪里是宋黎的对手。
明明同是渠游一境,偏宋黎的灵力源源不断,大战几场,仍旧不见疲色。
甚至刚开场,便以碾压对手之力胜出。
不出意外,一开场,白媞便被击倒。
拼灵力,她完全不是宋黎的对手。
“五、四、三......”紫旭在台上倒数,超过十秒未起身,就判定对手胜。
最后两秒,白媞起身。
明知以她的灵力,是不可能赢的,可要白媞就这么放弃,也是不可能的。
起码,她要让师尊看到,为了靠近他,她有努力过。
双手合并,聚力掌尖,白媞集全身灵力,推掌朝宋黎出击。
宋黎右手轻轻一抬,便化解了白媞的进攻。
白媞被灵力反弹,瘫倒在地。
十指攥紧,扣入掌中,再怎么不愿承认,她仍旧胜不了宋鹤龄。
“此次大选,宋鹤龄胜——”
至此,宋鹤龄成为非云座下关门弟子。
与此同时,凭借极高的天赋,邬寻也成为了太初道人的首席弟子。
而昆仑山的小师妹,一直跟随邬寻,也拜入了太初道人座下。
不过这些,都与宋黎无关。
拜入非云尊者座下,他并未因旁的什么,待宋黎不公。
反倒是一反常态,宋黎要什么,非云就给什么。
风起院中灵草慢慢枯竭,没办法,实在供应不上宋黎。
就连一年只结一果的仙人果,也是落到宋黎腹中。
宋黎日复一日,勤加修炼,终于到了驱奇三境。
“仅用两年时间,竟直接到了三境?”非云注视着她,震惊之余,眼里的喜色也藏不住。
千瓷,你看到了吗?千城山后继有人了!
“师尊可否教我吸灵唤日之术?”面对恭维夸赞,宋黎内心无一丝波动,现在的她,一心只想增进修为。
“当然,”非云却不得不提醒一句,“修习吸灵唤日,切忌动怒生邪,否则灵力亦会被同修者而食。”
“多谢师尊提醒,鹤龄谨记。”
非云不过示范了一遍,宋黎便已习得精髓。
看着她如今的模样,非云隐隐有些担忧,“切记不可随意吸食旁人灵力,妖者之灵、非恶灵亦不可食。”
“弟子谨记。”
说完,宋黎拜谢非云,而后打算离开。
“五年一度的修真游道会,不日将在浔阳举行,或许你可以趁此机会,下山去历练一番。”非云叫住她,给出指点。
“多谢师尊,弟子明日便下山。”
非云颔首,转身望着墙上的壁画,“去吧,务必得拿个魁首回来,听闻这次修真游道会的魁首,可得五百年灵兽之力。”
“弟子谨记,再次拜谢师尊。”
话毕,宋黎起身,望着非云的背影,竟读出了无尽悲凉孤寂。
视线往上走,定在那壁画之上。
虽是一道背影,仍旧看得出画中女子清风恣意,境界颇深。
一袭雪色长纱,却似曾相识。
宋黎转身离开,走着走着,意识到什么,脚步一顿。
“画中女子,对师尊很重要吗?”
非云回首,面上透着淡淡喜色,“千瓷是我师妹,与我一同在千城山长大。”
千瓷......乌千瓷?
邬寻的母亲?
宋黎擡首,眼里闪过惊色,乌千瓷竟然是非云的师妹?
当初设置邬寻的身世,只是随手将乌千瓷安了上去,对于乌千瓷,《寻游记》中并无详细记载,只说她是一届孤女。
没想到,书中寥寥一笔的乌千瓷,竟成了非云的师妹,甚至境界更胜非云、太初,竟已提前渡劫飞升。
只是修习诡术者,渡劫飞升十有九败,所以乌千瓷的灵体才留在了隙间秘境。
宋黎垂眸,只是邬寻的父亲,又是谁?
这是《寻游记》中留下的悬念,宋黎没有明示。
再随便安一个人物当邬寻的父亲,没有必要。
宋黎再次擡首望向非云,会是他吗?
宋黎摇摇头,这些都不重要,她再次拱手行礼,“弟子告退。”
回到初昀院,看清白媞与青桃的面容,宋黎大惊。
细细思索,原来清蒲院中女弟子,除宋黎外,偶有相貌相似者。
比如白媞、青桃,她们的眉眼就有几分相似。
都像极了那棺中女子,乌千瓷。
想来非云对他这位师妹,是爱屋及乌了。
这世间身世坎坷者,数不胜数,偏偏非云收留这三十余名女子,想必也有乌千瓷的缘故。
这样才对,非云从来也不是乐善好施之辈。
宋黎坐在床榻之上,陷入沉思。
这书中世界,竟完善了她起初的设定,一些不清不楚的事,也有了缘由。
宋黎心中隐隐后怕,这个世界,真的是虚假的吗?
初来之时,纵有消极不适应,宋黎却从未怕过,只因她是这书的作者,对一切剧情都有把握。
如今的一切,好像都已脱离了宋黎最初的设定。
就连这个世界的女主,好像都不再是宋鹤龄了。
偏这一切,都是宋黎的选择,她才是这一切变动的根源。
“想什么呢?”面前忽地出现两道身影,宋黎吓了一跳,从思绪中抽离。
看清是青桃、白媞,宋黎松了口气,未回应她们。
“你们俩还要别扭到什么时候?”青桃忍不住出言缓和。
自那次比试之后,白媞和宋鹤龄之间就哪哪儿都不对,总似隔着什么,再也无法靠近。
青桃本来乐见其成,时间久了,也难免不适应。
“如今你已是师尊座下关门弟子,更是达到了驱奇三境,怎么心眼还是这么小?”
宋黎抬眼望着青桃,未作辩解,她们如何想,从来都不重要。
“明日我将下山历练,再看不惯,也且忍过今日。”
“你......”青桃气急,“你分明也是在乎白媞的,否则为何不搬离初昀院?”
“师尊座下弟子皆有专门的住所,偏你还要赖在这里,难道不是为了和白媞重修旧好吗?”
“你想多了。”宋黎不过是省得麻烦,于她而言,现下最重要的就是修炼,住哪儿都一样。
至于白媞,宋黎余光扫向她,她们之间的情谊早不复当初,况且这个世界迟早会消失,自然也就没必要再维系一些不重要的关系了。
“阿龄,你当真不打算原谅我了吗?”白媞隐忍出声,声线却有些颤抖。
看着白媞,宋黎心下不解,难道白媞真有那么在乎她?
不,不会的。
宋黎摇摇头,如果真的在乎,就不会试图对她用那样下三滥的法子。
明明知道她已经察觉,白媞还是那样做了,甚至不惜用往日的情谊,换一个同情和让步。
可是为何青桃却丝毫不在意,在那之后,甚至还和白媞走得更近。
是她太狭隘了吗?
“白媞都认错了,宋鹤龄你就不能大度点吗?”见宋鹤龄摇头,青桃更急了。
“我从来没有怪过你,即便你用了上不了台面的法子走到决赛,可终究你的法子没有对我奏效。”宋黎望向白媞,话语里听不出情绪。
“我的利益也没有因此受损,”宋黎接着说道:“只是我想,我们从来都不是一路人。”
狭隘便狭隘吧,反正她从来都是这样的人。
话一出口,宋黎腾空跳动不停的心,忽地落定,仿佛什么都不在意了。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好歹也是一起出来的姐妹啊。”青桃对她的话十分不解。
“或许宋大小姐,从来没有拿我们当过姐妹吧。”白媞眼睫微颤,心下却松了口气,竟似解脱了般。
宋黎安坐在床上,没有因白媞的话显露出丝毫的情绪。
“这样也好,”白媞轻轻点了点头,“你下山历练,我和青桃继续在山上修行,大家各司其职,朝着更好的方向走,很好。”
“嗯。”宋黎淡淡应了声,而后侧身躺在床上,一副不欲与她们多言的样子。
青桃还要再说些什么,却被白媞扯了扯衣角,随后什么都没说,离开了寝房。
门悄悄阖上,宋黎睁开眼。
本就是不重要的角色,不过是路人罢了,不必放在心上。
宋黎如是想,却还是暗暗叹了口气。
什么都不重要,如今最重要的是,早日修成十阶仙境。
只是山下的日子,又会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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