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喘息隐隐从未合拢的木窗里传出,二人愣在了酒肆外,一秒过后杨千月几步跨到李风间身后捂着他眼睛 ,说道:“啊啊啊,风间啊,非礼勿视!非礼勿言!非礼勿听!”
里面传出一阵放浪的笑声,“哎呦,怎么还有男人的声音啊?”
一阵扑鼻的腻香迎面袭来,李风间被杨千月遮着眼睛啥也看不见,只能感觉到似乎有人在靠近他。
杨千月也是眉心紧锁,半眯着眼睛看着那扇门扉被一只纤纤玉手推开,而后走出一个年轻女子,只一眼他便决定闭目不敢再看。
因为那娇媚的女人只穿着一件白纱便摇曳地扭了出来,丰腴的身体懒散地靠在顶梁柱上,胸口波澜壮阔,衣衫不整的,门后还有一只大白狗的尾巴在一甩一甩。
女人朱唇微启:“还是两个男人……哦呵呵,一个比一个耐看。”
杨千月脸色煞白地抱着李风间一边退后一边说:“这位……姑娘,请恕我们兄弟二人路经宝地过分叨扰,此刻天色已晚,多有不便……我们就不打扰姑娘歇息了,就此告辞。”
说完就转过李风间的身子推着他走,李风间被他扶着肩膀不好回头,只说:“雪花,雪花还栓在幡下……”
杨千月半回头看了眼那匹黑马,柱子旁边的女人还没进屋,反而正饶有兴趣地盯着他们二人。
真是不忍再睹那女人的模样,更不想让李风间看到这样恶俗的画面。
他道:“我会带回雪花,你先走。”
李风间听他的声音,僵硬地看着前方走了几步,说:“有什么不能给我看的吗?不就是老板娘出来了?我不跟她打个招呼不妥当吧。”
杨千月不由分说地打断他:“我会替你打招呼的,你先赶路,我随后骑着雪花跟上。”
“马上就要天黑了,不和老板娘商量着住下,到时候只能睡黑灯瞎火的野地,你受得了?”
“这个你先别管……我自然受得了。”杨千月推了他一把,说着:“快走了,不要回头,真没什么好看的。”
李风间虽然好奇,但还是相信杨千月不会害他的,不让他看那自然不会是什么好东西,还是不看罢。
于是他乖乖地走了。
杨千月这才安心地长舒一口气。
“诶哟哟,那位小郎君怎么跑得这么快呀,连声招呼也不打~”
他还未来得及转身便被身后一团柔软火热的东西给惊得一动不动,浑身僵硬得形似死人。那女子不知何时贴上了他后背,此刻正在他耳边轻言细语:“好在夫君你留下了,是在等奴家,对吧?”
一边说着,女人那葱白的玉指摸到了他胸口,正欲探进衣里,杨千月一阵震悚,赶忙抓着她肩头把人推开,避开她的视线,低着脑袋说道:“姑娘自重!”
女人撅着嘴,突然软软地倒向他,杨千月下意识地伸手扶住,恰好让她拥进了自己怀里,现在是放手也不是,不放手也不是,真是有点骑虎难下的意味。
她笑意盈盈,道:“小公子,你长得好生漂亮,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男子。”
“姑娘,可否先起身……”
“小公子这就不行了?呵呵呵!”
“……”
杨千月一手僵硬地扶着她后背,耳根通红,他的肤色本就异常白皙通透,一点情绪波动便极容易被人看出,此刻他脸红只是被这女子撩拨得心中烦闷,心里急着去追李风间却脱不开身,君子的礼仪又让他不好对这纠缠不休的女子动手,憋得他脸色一红一白。
女人只是看着他笑,声音娇媚似夜莺婉啼,笑够了才慢慢地说:“奴家姓柳,单名一个莺字。”
杨千月暗自使力将她远离自己,“莺?”
“莺莺燕燕的莺,是了,我还有个小妹,她叫柳燕。”
柳莺笑着说,提到她那小妹时却不可避免显示出了一些落寞。
杨千月说道:“在下姓杨,万水千山,踏月而归,名为千月。”
柳莺认真看了他的眉眼,虽对不上他的视线,却从他那清澈的漆黑眼眸中窥视到了一团浓烈的火焰,这是心中充满**的人才会有的模样,眼前这个少年看似无害,实则掌控欲十足。
啧,是个不好惹的倔脾气。
柳莺顿时没了兴致逗他,这种小孩子心性起伏大,很容易就会触犯到他们的禁忌,万一他脑子不好拔出刀来……她不禁看了看隐藏在他腰封上的匕首。
她笑脸盈盈地从他怀里蹦出来,悠闲地说:“姓杨……看你们来的方向,东南商会那边有个杨家。”
杨千月道:“正是,家父杨先知。”
柳莺脸上的笑一下僵住,嗓音有些不稳:“您说的……可是,东南商会的会长,那个腰缠万贯豪掷万金的杨先知?”
杨千月笑了一笑,“是呢。”
还没等柳莺说什么,他又道:“不过,往事如同过眼云烟,在此刻的绝境中更是一文不值,现在的我拥有的不比你多,不必介怀。”
柳莺干笑几声,不由自主地退后了几步:“呵呵呵……杨公子真是能说会道,刚刚是奴家唐突了公子,公子好走,奴家就不送了。”
说完也不等杨千月回话,她就像来时那样飘然回了酒肆,只有幡下栓着的雪花还在轻松地翻着草皮嚼草根。
杨千月愣神地看着她逃也似的没了影,一时竟不理解她为何这样害怕,他反复寻思着自己好像也没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怎的她忽然毕恭毕敬像送佛一样催着他走?
他默默地牵着雪花走了两步,还未走出围栏,回头又看了一眼这座颇有点气势的酒楼,总觉上面那块牌匾怎的如此眼熟。
“曲觞酒馆……”他默默念着,忽然瞥见了匾角的一个篆体的“杨”字。
哦……原来如此。
杨千月勾唇一笑。
待李风间沐浴后躺在了豪华厢房的锦床上,他才真心赞扬起了杨千月:“没想到你眼力这般好,还能瞧出那高悬着的是你杨家的牌匾,既然这是你家开的酒馆,怎么那柳姑娘却不认识你?”
杨千月刚泡了澡进来,身上穿着雪白的寝衣,过腰的漆黑长发还在滴着水,忽然从屏风后走出来的模样让李风间恍惚以为是个女子。
那样冷清的眉眼,透白的肌肤,只要他不说话,便是一位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绝色美人。
“这些事都是父亲和兄长们管的,我很少和他们出去,柳莺不认识我是自然的,只是没想到……这深山老林山里头也能有我家的资产,真是意外之喜。”
李风间在床上翻了个身,“这可不是什么深山老林,前面几里就有个大驿站,这可是连接东西大道的必经之路。”
杨千月坐在一旁擦拭着头发,惊奇道:“原来是这样,风间知道的可真多。”
李风间道:“知道的不多,只是以你们家的惯性不会做无用的投资。”
杨千月透过额前垂下的青丝看着床上的人,笑道:“唉,可惜我一点儿也不懂经商之道,总是什么忙也帮不上,风间却很有来我家的能力呢,要是我父亲还在,他肯定喜欢你。”
“杨公子抬举了,不过小人一点愚见。”
“风间你只会取笑我。”
李风间没说话,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
是柳莺的声音:“杨公子,晚上的饭食准备好了,是下楼就餐还是奴家给您送上来?”
杨千月看了一眼李风间,二人心照不宣地交换了个眼神,杨千月笑道:“劳烦柳姑娘送上来了。”
“不烦不烦,杨公子好生歇息,奴家去了。”
直到柳莺的脚步声消失李风间才说:“我的意思是下楼吃饭。”
杨千月歪头看他:“啊……那,那我们现在就下去?”
李风间看着他这身穿着,还有那披头散发的模样,认真道:“还是算了,你此刻像个女鬼,晚上容易吓着姑娘。”
这话杨千月就不爱听了,他看着李风间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闷闷地应了一句,擦头发的动作却不可避免地用起了力。
李风间下床走向他,说:“你快成炸毛的狮子了。”
杨千月闷声道:“总好过吓人的女鬼。”
李风间拿着一把木梳站他身后,一边帮他理着头发一边说:“开玩笑的,你一点儿也不吓人。”
“风间无论说什么话都那么认真,开玩笑你就应该笑着说嘛。”
“嗯……好。”
晚饭过后,那柳莺又来了一趟,这次李风间才真正看清了她的模样,就是正经民妇装扮,一改白天的透明白纱,看着清纯了许多。
杨千月仍旧不想李风间看女人,只将她拦在门口道:“有何事呢?”
柳莺眼波流转,含羞带怯地看着他:“杨公子,天谴过后,奴家,奴家一人独守这空楼,已经有十几天了,落下了梦魇的病根,现下见到公子,宛如神仙降世,奴家胸口也不疼了,定是公子的照拂,请公子发发善心,让奴家与您同房而眠,同榻而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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