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亦冲出休息室，快速穿过酒吧嘈杂的区域，冷风一吹，他打了个激灵，药效和肾上腺素都在缓缓消退，但腺体被触碰的恶心感和被另一个Alpha信息素强行侵入的残留触感依然让他头皮发麻。
【叮！规则能量持续汲取中…‘命’ 5天… 5天…目标‘陆砚舟’情绪波动剧烈，对您持续产生高浓度关注。】
“闭嘴。”张亦澄低咒一声，系统提示音此刻格外烦人。他扯了扯衣领，试图驱散鼻尖那缠绕不散的冷冽雪松味，却发现那味道仿佛烙进了嗅觉记忆里，甚至…带着点诡异的契合感，与他自己的竹叶青酒气息在对抗中形成一种微妙的平衡。
“澄子！你跑哪去了？脸这么白？”周屿找了过来，一脸担忧。
“没事，碰到条疯狗。”张亦澄不欲多说，接过周屿递来的外套穿上，遮住狼狈的衬衫，“走了，没意思。”
他需要离开这里，需要冷静。但心底某种被压抑已久的东西，似乎被今晚这荒唐又刺激的事件点燃了——不仅仅是愤怒，还有一种……打破某种禁忌的快感？
陆砚舟在休息室里待了足足十分钟。空气中的竹叶青酒味还未散尽，与他的雪松交织，形成一种诡异又迷人的氛围。
腺体上的刺痛清晰无比，提醒着他刚才发生了什么。他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主播，反向标记了。
奇耻大辱。但…… 他抬手，指尖再次拂过齿痕，眼底风暴凝聚，却又深处跳动着一种近乎癫狂的兴味。愤怒吗？当然。恨不得把那个叫张亦澄的家伙抓回来，让他知道冒犯自己的代价。
但更强烈的，是一种被彻底颠覆认知的兴奋。从来没有一个Alpha的信息素能让他产生这种感觉——不是排斥，而是渴望。不是压制，而是…交融。还有那双燃烧着怒火和挑衅的狐狸眼，那种敢于反抗、甚至反咬一口的勇气……
“张亦澄……”陆砚舟低声念着这个名字，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又危险的弧度，“很好。”
他拿出手机，拨通特助的电话，声音已经恢复沉稳，却带着不容错辨的寒意和……一丝难以察觉的狂热： “三件事：第一，查清楚今晚是谁下的药，处理掉。”
“第二，我要主播‘澄江’的全部资料，包括他未来所有的直播日程和线下活动安排。”
“第三，联系‘寰宇星娱’（他旗下的直播平台），以最高规格的合约，把他签下来。立刻去办。”
第二天，张亦澄还没从宿醉和昨日冲击中完全恢复，就接到了直播平台官方打来的电话，语气前所未有的恭敬，提出了一个优厚到离谱的独家签约条款，并暗示这是“上面”的意思。
同时，周屿也咋咋呼呼地发来消息：“我靠澄子！陆氏集团的人居然联系我，想通过我邀请你参加他们旗下某个高端电竞外设的推广活动！你什么时候搭上这条大船的？”
张亦澄看着手机，狐狸眼眯了起来。
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新任务：接受或拒绝‘陆砚舟’的‘邀请’。任务奖励：根据您的选择及后续影响力结算。警告：选择‘接受’将极大提高与核心人物交互深度，可能伴随更高风险与更大收益。】
愤怒依旧存在，但另一种情绪悄然滋生——一种面对挑战的兴奋感。
陆砚舟这是……不服气？想用他的方式来“掌控”局面？
呵。
张亦澄舔了舔似乎还残留着雪松味的尖牙，眼底闪过一抹野性的光。
这游戏，似乎变得有趣起来了。
“告诉那边，”张亦澄对平台官方回复道，声音恢复了一贯的清朗，却多了一丝玩味，“合约条款我很满意，但具体细节，我要当面和能拍板的人谈。”
他倒要看看，陆砚舟这把“偏锋”的剑，到底能玩出什么花样。
而他这只刚刚觉醒、渴望刺激的狐狸，最不怕的就是迎刃而上。
陆氏集团顶楼，总裁办公室。
厚重的窗帘并未完全拉拢，窗外都市的霓虹勾勒出陆砚舟挺拔却紧绷的侧影。
他指间夹着一支并未点燃的烟，另一只手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宽大办公桌面上那份刚送达的、还散发着油墨清味的薄薄文件。
特助垂手立在桌前，屏息凝神，空气中属于顶级Alpha的雪松信息素不再像昨日那般狂暴，却沉淀为一种更令人心悸的、冰冷的威压，仿佛暴风雪前的极致宁静。
陆砚舟的目光落在文件首页那张证件照上。
照片上的年轻人有着黑色的微分碎盖和一双略显疏离的棕色狐狸眼，五官精致却没什么表情，符合一个标准社畜NPC的背景板设定——低调，乏味，毫无威胁。
“张亦澄……”他低声念出这个名字，声音听不出情绪。“寰宇科技前嵌入式软件开发工程师，入职三年，绩效平平，无不良记录……”
他的指尖划过那几行干巴巴的文字，仿佛能触摸到那份被设定好的、毫无波澜的命运轨迹。
然后，他的目光移到了旁边平板电脑屏幕上正在播放的视频片段。
那是“澄江”的直播录屏。屏幕里的青年操作行云流水，偶尔因为打出精彩操作而微微挑眉，唇角勾起一抹漫不经心的笑，对着麦克风说话时，清朗温润的嗓音透过设备传来，带着懒洋洋的磁性。
“谢谢‘夏天不吃冰’的礼物，破费了。”
“这波操作？基操勿六。”
与证件照上那个死气沉沉的程序员判若两人。
陆砚舟的指尖顿住，最后，落在平板电脑的另一张截图上一—酒吧监控的高清抓拍。
画面有些模糊，但足以看清：黑发微分碎盖的年轻人被按在墙上，跨坐在另一个男人身上，正俯下身，唇齿凶狠地陷入对方的腺体。青年那双漂亮的狐狸眼里烧着怒火、屈辱，还有一种近乎野性的、破碎又夺目的光芒。他的唇边，甚至依稀可见一丝血迹。
脆弱又疯狂，美丽且危险。
与证件照的麻木，与直播时的慵懒，截然不同。
陆砚舟的视线在三幅画面之间来回移动。
平凡的NPC程序员。人气攀升的游戏主播。胆大包天敢反向标记顶级Alpha的疯子。
三个截然不同的形象，在此刻重叠。
办公室内落针可闻，只有陆砚舟指尖无意识敲击桌面的笃笃声。
忽然，那敲击声停了。
陆砚舟的身体微微向后，靠进真皮椅背里，发出一声极轻的、意味不明的低笑。
“呵。”
有趣。
太有趣了。
那份资料写得越是一板一眼、平平无奇，此刻就越是透出一种荒谬绝伦的戏剧感。
这绝不是什么简单的“意外”。
这是一种……挑衅。对既定规则的挑衅，对他陆砚舟权威的挑衅。
而陆砚舟生平最讨厌的，就是无聊。最喜欢的就是……打破规则，将那些不可控的、危险又有趣的事物，掌控在手中。
他的目光再次聚焦在那张直播截图和监控抓拍上，眼底风暴渐起，却又不再是纯粹的愤怒，而是掺杂了浓烈的、几乎要满溢出来的探究欲和……一种发现稀有猎物的兴奋。
这份“平凡”的资料，此刻在他眼里，变成了最高明的伪装。
这个叫张亦澄的人，绝不像资料显示的那么简单。
他是一团迷，一个悖论，一个突然插入他乏味世界里的……变数。
陆砚舟拿起内线电话，接通特助。
“合约条款再加一条，”他的声音平稳，却带着一种不容错辨的、冰冷的兴味，“指定由我亲自与他面谈。时间地点，等我通知。”
他倒要看看，这只藏起爪子、伪装成家猫的野狐狸，到底能有趣到什么程度。
这场游戏，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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