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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镜头里的时光河

南江的春天总带着樟树的清香,相机店后院的葡萄藤抽出新绿时,念栀的铜相机突然卡了壳。小姑娘蹲在修相机的工作台前,举着螺丝刀对着镜头盖发呆——上周在学校拍樱花时,她不小心把花瓣卷进了齿轮,现在快门像被春天的心事绊住了脚,怎么也按不下去。

“需要帮忙吗?”夏栀端着两杯热可可过来,杯沿的奶泡上撒着肉桂粉。工作台的玻璃下压着张老照片:1957年的南江码头,太爷爷背着相机包站在石阶上,背后的轮船烟囱正冒着烟,像支蘸满墨的钢笔,在蓝天上写着未完的信。

念栀把铜相机推过来,金属外壳上还留着她用马克笔写的名字缩写。“它好像累了,”她戳了戳镜头,“拍了一百二十八张照片呢,比爸爸说的胶卷容量还多。”

夏栀拿起相机对着光看,忽然发现镜头内侧粘着片干枯的樱花瓣。“不是累了,是藏了片春天在里面,”她笑着拆开相机底盖,“就像太爷爷的相机里,总藏着码头的风。”

拆到第三层时,枚生锈的小螺丝突然滚落到桌面。念栀眼疾手快地按住它,指尖触到螺丝槽里的刻痕——是个小小的“栀”字,和她名字的最后一个字一模一样。“太爷爷也叫栀吗?”她举着螺丝对着阳光看,刻痕里的铜绿在光下像片缩小的森林。

陆时予恰好从外面回来,手里捧着盆新扦插的薄荷。“这是相机厂的老手艺,”他蹲下来指着螺丝,“1950年代的修相机师傅,会在关键零件上刻客户的名字,相当于现在的保修标签。”他忽然笑了,“说不定太爷爷当年也像你这样,把相机拆得七零八落。”

修到黄昏时,念栀趴在桌上睡着了,脸颊边压着本摊开的相册。夏栀翻到中间那页,忽然停住——1985年的南江大□□动会,年轻的爷爷举着“上海”牌相机,镜头对准跑道上的奶奶。奶奶穿着红色运动服,胸前别着枚相机形状的徽章,和念栀书包上的挂件惊人地相似。

“你看这个角度,”陆时予用手指在照片上比划,“爷爷故意把镜头压低了两厘米,让奶奶的影子和跑道线组成了个心形。”他拿出自己的代码本,翻开某页的流程图,“就像我给念栀设计的拍照算法,默认参数里藏着自动构图的小心思。”

暮色漫进窗台时,铜相机终于修好了。夏栀对着院子里的玉兰树试拍,快门“咔哒”声里,念栀突然从梦中惊醒,揉着眼睛说:“妈妈,我梦见太爷爷在码头修相机,风把他的图纸吹进了江里,变成了好多好多会拍照的鱼。”

陆时予笑着摸她的头发:“明天带相机去学校吧,说不定能拍到会做梦的樱花。”

第二天放学,念栀举着相机冲进店门,脸颊通红。“张老师要退休了,”她把胶卷倒出来,“全班想给她做本影像集,用老相机拍的那种。”张老师教了三十年美术,去年曾带着孩子们来相机店写生,画下了周老板趴在柜台上修镜头的样子。

夏栀找出三卷黑白胶卷,是周老板上周刚从旧货市场淘来的,包装上还印着“1998年产”的字样。“老相机拍出来的照片,有时间的温度,”她帮念栀把胶卷装进相机,“就像张老师的教案本,每一页都带着粉笔灰的味道。”

接下来的一周,念栀成了学校里的小摄影师。她用铜相机拍了张老师批改作业时的侧脸,拍了教室后墙斑驳的黑板报,拍了窗台上年年开花的仙人掌。最妙的是张老师带孩子们上最后堂手工课的照片:阳光从窗棂漏进来,在浆糊瓶上投下格子状的光斑,像老式相机里的九宫格取景器。

冲洗胶卷那天,周老板特意支起了店里最老的显影盆。念栀踮着脚尖看药水漫过胶片,看着张老师的身影从透明变成深灰,突然指着某张照片说:“这棵仙人掌,和太爷爷码头照片里的轮船烟囱,长得好像啊!”

夏栀凑近看,果然——仙人掌的刺向上伸展,弧度和老照片里轮船的烟囱如出一辙。陆时予拿出手机翻出张卫星地图:“1957年的码头现在改成了滨江公园,那片水域种满了芦苇,去年我去拍过,芦苇荡在风中摇摆的样子,像极了相机快门在开合。”

影像集的最后一页,念栀贴了张全班合影。她特意让张老师站在中间,手里捧着那盆仙人掌,自己则蹲在最前排,举着铜相机对准镜头。周老板在照片边缘题了行字:“时光会老,但镜头记得所有年轻的模样。”

张老师来取影像集那天,带来了个旧画夹。里面夹着张三十年前的素描:年轻的她站在相机店门口,手里举着支画笔,背景里的梧桐树下,有个穿中山装的老人正在修相机——正是念栀的太爷爷。“那时候我总来蹭相机用,”张老师笑着擦眼角,“你太爷爷说,爱拍照的人心里都住着光。”

念栀突然举起铜相机,对着张老师和画里的太爷爷拍了张照。“这样他们就能在照片里见面啦,”她仰起脸说,“就像我能在老照片里看见太爷爷一样。”

初夏的某个周末,南江大学举办了场“老物件修复工作坊”。陆时予带着念栀去当志愿者,负责用3D打印技术修复破损的老相机零件。工作台对面坐着位戴眼镜的老先生,正小心翼翼地拆台1960年代的“海鸥”相机,镜片上的霉斑像片微型的苔藓森林。

“这是我父亲的相机,”老先生推了推眼镜,“他当年是地质队的摄影师,在昆仑山拍过冰川,后来相机掉在冰缝里,冻了整整十年才被找到。”他指着镜头上的裂痕,“我想修好它,给在国外学摄影的孙子做礼物。”

念栀突然想起自己的铜相机,从书包里掏出来递过去:“这个也坏过,我妈妈修好了。”她指着螺丝上的刻痕,“太爷爷的名字和我一样呢。”

老先生接过相机仔细看,突然“咦”了一声:“这相机的编号,和我父亲那台‘海鸥’是连号的!”他翻出手机里的老照片,1962年的地质队合影里,两位年轻人正交换相机,一个举着“海鸥”,一个举着念栀的铜相机——正是老先生的父亲和念栀的太爷爷。

“他们当年是队友,”老先生眼眶发红,“一起在昆仑山待了三年,说要等退休了合开家相机店,一个修相机,一个教摄影。”

那天的工作坊结束后,陆时予用3D打印机复刻了“海鸥”相机的零件,念栀则帮着清理镜头上的霉斑。当老先生按下修复好的快门时,所有人都听见了清脆的“咔哒”声,像两个老朋友在时隔六十年后再次击掌。

“我孙子下周回国,”老先生把相机装进皮套,“我要带他去昆仑山,拍组冰川的照片,就像当年我父亲那样。”他忽然把铜相机还给念栀,镜头上多了个小小的金属牌,刻着“1962-2023,友谊长存”。

夏栀来接他们时,正看见念栀和老先生的孙子视频。屏幕里的外国男孩举着台老式拍立得,背景是塞纳河畔的夕阳,和念栀太爷爷照片里的南江码头,有着惊人相似的金光。“他说要学中文,”念栀挂了电话说,“还要把法国的老相机带来,跟我们的相机家族做朋友。”

暑假来临前,相机店收到个来自漠河的包裹。打开一看,是那对老夫妻寄来的樟子松树苗,附言说:“当年你们种的那棵已经成材,这是它的孩子,该回南江看看了。”念栀自告奋勇要种树,挖坑时铁锹碰到个硬东西——是枚生锈的相机镜头盖,上面刻着“1950”的字样。

“太爷爷当年在这里埋过相机吗?”她举着镜头盖问。陆时予用金属探测器扫了扫,发现树下埋着个铁皮盒。打开的瞬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里面装着本1950年代的摄影日记,还有卷没开封的胶卷,包装上写着“留给未来的摄影师”。

日记里的字迹苍劲有力,记录着太爷爷从南江到漠河的旅程:“1953年冬,漠河的雪能没过膝盖,我在樟子松下拍极光,镜头里突然闯进个穿绿裙子的姑娘,说要借我的相机给远方的家人报平安……”

念栀翻到最后一页,突然指着张夹在里面的小画:三个火柴人举着相机站在极光下,旁边写着“等我的孩子长大了,要让他知道,相机能装下整个世界的温柔”。画的风格,和念栀在民宿留言本上的涂鸦几乎一样。

“这是时光的暗号吧,”夏栀摸着画纸边缘的折痕,“太爷爷早就知道,会有个小姑娘像他一样,爱着镜头里的光。”

他们在院子里种下樟子松树苗,把铁皮盒埋在树下,里面多了念栀的铜相机照片,还有陆时予写的段代码:“while(爱 > 0){ 时光.拍照(); }”。念栀在土堆上插了块木牌,上面画着台相机,镜头对准天空,像在给云朵拍证件照。

暑假的某一天,李婷带着女儿来南江。小姑娘抱着台粉色的拍立得,一进门就拉着念栀去看她拍的照片:上海弄堂里的晾衣绳,苏州河上的游船,还有奶奶复刻的那条围巾——正搭在李婷的胳膊上,和老照片里奶奶戴的那条,连流苏的长度都分毫不差。

“她非要学编程,”李婷无奈地笑,“说要做个能让照片动起来的程序,就像陆时予给念栀设计的那样。”

陆时予打开电脑,调出个新的编程界面:“我刚好做了个基础版,你们试试?”界面上的卡通小人举着相机,背景是南江和上海的拼贴画,小姑娘立刻凑过去,指尖在键盘上敲得飞快——她设计的程序,让小人同时拍下两地的夕阳,拼成了颗完整的太阳。

“这叫‘跨时空取景’,”念栀骄傲地解释,“就像我能在南江拍到漠河的极光,在现在拍到过去的太爷爷。”

傍晚去滨江公园时,李婷的女儿举着拍立得跑来跑去,拍了跳广场舞的老人,拍了卖棉花糖的小贩,还拍了念栀和太爷爷当年站过的石阶。两张相隔六十七年的照片放在一起,石阶上的裂缝都重合在同一个位置,只是当年的轮船,变成了现在的观光艇。

“你看水面的光,”夏栀指着江面,“和太爷爷照片里的波光,是不是在跳同样的舞?”念栀突然举起铜相机,对着波光连按三下快门,仿佛要把三个时代的光,都装进同一个镜头里。

开学后,念栀的班级要做“家族故事”主题班会。她抱着铜相机站在讲台上,身后的屏幕上循环播放着老照片:太爷爷的码头,爷爷的雪地,爸爸妈妈的极光,还有她自己拍的樱花。“相机是有记忆的,”她举起相机对准全班同学,“它记得所有爱,就像代码记得所有算法。”

班会结束时,班长突然站起来说:“我爷爷也有台老相机,明天我带来,我们成立个摄影小组吧!”第二天,教室里的角落多了个木架子,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老相机:有1970年代的“凤凰”,有1980年代的“理光”,还有台和念栀铜相机同款的德国产相机,是位同学的曾祖父在1955年从国外带回来的。

“它们像在开派对,”念栀课间时给相机们拍照,“每台都在说自己的故事。”陆时予来接她时,看着这些老相机突然笑了:“我可以设计个程序,让每台相机的故事都能被听到。”他掏出手机画了个草图,“扫一下相机,就能显示它拍过的老照片,就像给时光装个播放器。”

这个想法后来变成了南江大学的产学研项目。陆时予带着学生们给老相机加装芯片,念栀则负责给每台相机写“自我介绍”。当第一台改装好的“凤凰”相机在相机店展出时,周老板的手抖得厉害——那是他师父年轻时用过的机器,屏幕上显示的老照片里,年轻的师父正蹲在店门口,给台“上海”牌相机换镜头,旁边站着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正是小时候的周老板。

“原来我早就和这些相机是朋友了,”周老板擦着眼泪笑,“就像现在的念栀,天天抱着铜相机睡觉。”

秋分时,念栀的摄影小组在学校办了场“时光相机展”。展厅中央的玻璃柜里,十几台老相机围成圈,中间摆着念栀的平板电脑,循环播放着用陆时予的程序合成的影像:1950年代的码头工人和现在的学生在同个镜头里微笑,1980年代的运动会跑道上,奶奶的身影和念栀的身影重叠在一起。

最受欢迎的是互动区。孩子们可以用改装后的老相机拍张照,屏幕上会自动生成“时光合影”——照片里的自己,身边站着使用过这台相机的前辈。念栀拍出来的照片里,她举着铜相机,旁边站着太爷爷,两人都笑得露出了小虎牙。

“这就是传承吧,”夏栀看着照片说,“不用刻意去学,就像相机的快门声,一代传一代,早就刻在骨子里了。”

开展那天,漠河的老夫妻特意坐火车赶来。老奶奶摸着念栀的铜相机,忽然从包里掏出个布包:“当年借你太爷爷相机的姑娘,就是我啊。”布包里是张泛黄的照片,1953年的漠河,穿绿裙子的年轻奶奶举着铜相机,背景里的樟子松,和现在相机店院子里的那棵,有着同样的枝桠弧度。

“我后来成了小学老师,”老奶奶眼眶湿润,“教孩子们画画,告诉他们远方有片会发光的天空。现在看到念栀,就像看到了当年的自己。”她把布包递给念栀,里面还有支钢笔,“你太爷爷说,好照片要配好故事,这支笔,送给你写影像日记。”

念栀当晚就用这支笔写了篇日记,结尾画了台相机,镜头里装着太爷爷、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还有所有她认识的人。旁边写着:“相机是时光的邮差,把爱从过去寄到未来。”

冬天来临时,相机店的生意越来越好。很多人带着老相机来修,顺便讲出藏在镜头里的故事:有1970年代的知青,带来了在北大荒拍的黑白照片;有1990年代的留学生,带来了在异国他乡拍的家人录像带;还有个年轻人,抱着台数码单反来,说要把过世爷爷的照片都导进去,让新相机也认识下旧时光。

陆时予的程序升级到了3.0版本,可以把老照片里的场景,和现在的街景合成在一起。有位老人看着合成后的照片哭了:1965年的他站在南江大桥上,身边是现在的孙子,两人都举着相机,桥下的河水在两个时代里,流淌着同样的波纹。

“就像给时光搭了座桥,”老人擦着眼泪说,“让我能和年轻时的自己,说句辛苦了。”

平安夜那天,相机店的软木板上贴满了照片。最顶端是念栀拍的雪景:雪人戴着相机吊坠,围巾在风中飘动,背景里的樟子松上,挂着十几个小灯笼,每个灯笼里都塞着张照片,像串会发光的记忆。

陆时予在院子里支起投影,把所有老照片投射在墙上。光影流动间,念栀突然指着某块光斑说:“爸爸快看,太爷爷在对我笑呢!”光斑里的中山装身影,仿佛真的在挥手,和念栀举相机的动作重合在一起。

夏栀端来热红酒,看着墙上的光影突然想起什么:“下周是太爷爷的百年诞辰吧?”陆时予点头,从包里掏出个信封:“我查了档案馆的资料,太爷爷当年离开南江,是去漠河教当地孩子学摄影。”信封里是张1954年的收据,上面写着“收到夏先生捐赠的相机十台”。

“我们去漠河吧,”念栀突然说,“带着铜相机,去太爷爷教书的地方拍张照。”

元旦假期,他们再次踏上漠河的土地。木刻楞民宿的老板娘已经认不出他们,指着墙上的照片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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