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的运河飘着薄雾。念栀带着铜相机去老茶馆,银杏树下的“光的种子库”上方冒出丛奇异的植物,叶片是相机的形状,花瓣像胶片,花心结着颗蓝紫色的果实。她摘下果实时,果皮突然裂开,流出透明的液体,在地上画出条小河的形状,河水里浮着台微型货船,船上载着二十四个小相机。
茶馆老板说这植物叫“光的家谱藤”,去年梅雨季节突然从土里钻出来。“你太爷爷当年在这儿歇脚时,总说河流是大地的相机,”老人指着藤叶上的纹路,“你看这脉络,和1952年的运河航道图一模一样。”藤叶突然合拢,露出背面的刻痕,是用各国语言写的“回家”,最中间是中文的“栀”字。
夏栀把河水样本滴在显微镜载玻片上,发现水分子在跳舞,轨迹组成台相机的形状。“是太爷爷的铜相机在水里留下的指纹,”她转动焦距,水分子里浮出张笑脸,是1952年在茶馆喝茶的老先生,“上周收到巴西孩子的包裹,亚马逊河的水里也发现了同样的水分子轨迹。”显影液里的河虾突然聚成圈,吐出的气泡在液面拼出“光的河流会倒流”。
陆时予的程序破译了河流的密码,全球二十四条河流的水流声转化成乐谱,演奏时会让水面泛起光纹。当他播放到黄河的段落时,运河的水面突然升起道水墙,里面浮出太爷爷的货船,甲板上的铜相机正对着年轻的昆仑山老先生拍照。“这是1951年太爷爷送昆仑山去冰川的场景,”念栀看着水墙里的影像,突然发现货船的锚链和铜相机的链条完全相同,连锈迹的形状都分毫不差。
元宵节的放水灯仪式上,孩子们把“光的航船”相机放在河灯里。当河灯漂到运河中央时,所有相机同时闪光,在水面织出条光带,1950年的南江码头、1962年的冰川营地、2029年的巴黎街道、2032年的相机店在光带里依次闪现。念栀举着铜相机拍照,显影出的照片里,太爷爷正从河灯里伸出手,和她在光带里交握,两人的袖口同时露出片樟子松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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