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石是修仙界的通行货币,这种东西即可修炼又可进行交易。
于修仙者而言,灵石是世上稀有珍宝。穷苦的修仙者众多,平日花销灵石的时候都精打细算,因此流落到凡人手中也少。
楚晚君自从在转世后,就没见过几个灵石。
哪想这叫阿冬的男子,一千灵石说给就给,掏出一个乾坤袋直接塞在她的手上。
楚晚君不得不再次怀疑,对方是否伤到了脑子。
花灵石如此大方,不是家里有灵矿,就是脑子摔傻了。
阿冬道:“你先收下这些,等用完后,我再添上。”
楚晚君叹了口气问:“你这般挥霍,家中长辈知道,可会数落你的。”
“长辈已经离家多年,现在家里由我管着,没人会说的。”
“你家长辈可真放心。”
“长辈一直对阿冬放心。”
阿冬付了灵石就在小院的偏房住下,平日里也不躺着养伤,一直爱往楚晚君面前晃荡。
楚晚君不知道这人所图为何,但对方肯付灵石,她不收白不收。
她有自保能力,若对方图谋不轨,她自会让此人知道阎王在何处。
“今日后山没找到野兔,我采了蘑菇炖汤。”阿冬如常地早起煮饭。
楚晚君端着这碗鲜美的蘑菇汤,陷入某种沉默。
“怎么,不合口味?”阿冬问。
楚晚君抿了一口道:“也没有,就是在想你的厨艺是跟谁学,怎么都这般好。”
阿冬闻言一愣,随后笑了起来,他道:“自学成材。”
“那真是天赋异禀。”楚晚君评价。
“晚君喜欢就好。”
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这么自然的说了出来,落到楚晚君耳朵里怪怪的,莫名的有点勾人。
她将汤喝完,阿冬顺手般将碗接过,拿去清洗。
楚晚君又拿起被褥准备晾晒,阿冬却走了过来将被褥卷起,一抛就将其搭在了架子上。
楚晚君打算泡壶茶,继续看书,却发现桌子上已经摆好了热茶,还有她爱看的符箓书。
“……”
楚晚君瞧向身旁比自己高一头的男子,问:“我记得,你是付灵石在这养伤?”
“怎么还干起了家务来?”
“只是举手之劳。”
举手之劳?
谁家正常人举手之劳,能将屋主伺候得这么周到?
而且还塞了她一大袋灵石……
楚晚君想,这家伙莫不是哪个仙宗的傻二代,没苦硬吃?
楚晚君坐下,就着对方倒的热茶喝下。
甘甜微苦,竟然是她前身常喝的雪峰茶,这茶是极寒灵山才会生长的东西,在仙界是昂贵奢侈之物,算起来她已经百年没喝上这种茶了。
她抬眼,发现阿冬还在身旁,眼睛亮晶晶地瞧着自己,仿佛在等自己点评。
楚晚君怪异感更胜,她面上不说,却道:“茶好喝,要是有蜜饯就好,下午茶点也齐了。”
“蜜饯?”她身旁的人站起了身,一身白衣如雪带着一股清风。
“蜜饯没准备,不过在山间看见了甜果,晚君在这坐着,我这就去采。”
楚晚君淡笑点头:“有劳。”
她看着男子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脸上的笑容便消失了。
楚晚君喃喃道:“这么听话,图什么?”
有鬼……
阿冬这人住下不到三天,从早到晚,一日三餐,院里杂活,无不包揽干净。
楚晚君根本没有动手的机会,这下倒是得了闲,每天躺在摇椅上翻书喝茶,快活得像自己还在当年的雪峰上。
不过一个男人硬要在她这住下,做事又这般殷勤,楚晚君能想到对方所图的,便只有自己了。
她现在是凡人之身,周身无灵力,在仙人看来就是普普通通,毫无亮点,但她前世是可是大乘期的剑修,见过她的人不少,如今虽然模样变了几分,但行为举止却还是从前那般。
加上她前段时间动用了清穹的破天剑意,如果熟悉又对楚晚君了解的人,瞧见定会认出自己。
可阿冬既然认出,却不戳破,反而刻意规避不提,这倒有意思了。
楚晚君摇着木椅想:“约莫是想取信于我,好从这得到好处……”
“可惜演技太拙劣,讨好人也不至于这般……”
阿冬抱着甜果从山间回到院落,楚晚君此时已经眯着眼小息。
她闭着眼,面容平静,书本还在膝上放着,山风吹过书页翻动纸张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阿冬看着她出神了一会,才将甜果放下。
他蹲到了女子面前,瞧着人熟睡的面容,落叶飘到了女子头顶上,他犹豫一会伸手将其摘下,瞧着她发丝散落,又轻轻将人青丝挽在后侧。
阿冬的动作温柔缓慢,仿佛将对方当作了稀世珍宝,不敢有半点越界,也对其珍爱异常。
他做完这一切像往常一般守着她,世间宁静让人心中魔障都散去……
“你……你是何人?”
一道惊讶的声音打破了此刻的安宁,楚晚君合上的眼帘动了动,竟是有苏醒迹象。
阿冬见状,眼神一暗,他转头瞧见院门口,一位拿着扫帚身穿布衣的女子,正紧张地看着自己。
这人正是打扫完山道的林唯,她见阿冬转过正脸的容颜,先是惊艳,后是警惕,她再次询问:“你是何人?为何在晚君的院子里?”
还离人那么近,远远看去就像要亲上了……
阿冬不答反问:“你又是何人?灵山门的杂役?”
“此处是杂役院,我和晚君住这里,自然也是此当值者。”
林唯拧眉,她觉得这个好看的白衣公子的眼神,好像寒风似的,莫名的有股冷气,刮着人疼。
两人对话间,楚晚君彻底将眼睛睁开了,她这一眼便瞧见,警惕得像快炸毛兔子的林唯,还有身旁脸色冷漠的阿冬。
顿时暗道,不小心让人给撞上。
林唯见楚晚君醒了,当即上前想将人拉起来,谁知阿冬却快人一步挡在了林唯面前。
林唯:“你挡着干什么?”
“晚君,我只是三日没回来,你院里怎么多出一男子?”
面对同僚询问,楚晚君不打算将人身份不明捅出去,阿冬这人一看就是隐藏着大麻烦,若就这么将人身份暴露了,指不定林唯也惹上麻烦,小命难保,
她正想找个理由搪塞,阿冬却已经开口了:“我是晚君的远房表弟。”
“表弟?”林唯这下更惊讶了,望着楚晚君问:“你不是无父无母,被仙人捡回来的?哪来的表弟?”
阿冬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手心聚了一把灵气,面色不变,他也望着楚晚君。
“这事情说来话长……”
楚晚君见此情形,颇为头疼,她拉住阿冬的胳膊,示意他别挡在面前。
阿冬一顿,最后乖巧地顺着力道,移到了她的身侧。
“他叫阿冬,是我远房的表弟。”楚晚君正了正色,对林唯道:“我也不是生来无父无母,幼年时我一家逃难离开家乡,后来亲人出了事,便独自流浪与以前的亲戚断了联系。”
“阿冬是最近才找到我的。”
林唯闻言表情放松许多,但却还有疑惑,道:“不对,你之前明明说自己婴儿时被丢在河里,飘到灵山门的……”
“……”
“小唯,兴许记岔了。”楚晚君胡说时面不改色:“我是流浪到此处的。”
她扯谎也不怕戳穿,在灵山门当杂役的凡人都是身世凄惨的孤儿,被丢入河里流放到灵山的,自然也不止楚晚君一人。
况且过去了这么多年,老一辈的杂役都死得差不多,管事的仙人也忙着修仙,谁还会用心记得他们这群人曾经的身世……
林唯见其神色不像作假,又仔细打量了楚晚君与阿冬眉眼,发现这两人竟都是容貌绝佳,美得相似,她也勉强信了。
林唯感叹:“你们家的容貌上天赋真是上等……”
楚晚君微笑,她将阿冬背着身后聚集灵气的手握住,打断其施法,
肌肤触碰,身旁男人身体彻底僵住,楚晚君只当不知道,询问林唯这几天灵山的状况。
林唯闻言叹气:“魔修虽然退了,但山门上下死伤惨重,掌门重伤闭关不出,长老们也仙陨几位……大家都人心惶惶的……”
“唯一算得上好消息的,便是玄夜魔头被清穹仙尊的剑意重伤,现在下落不明,魔修那边群龙无首,正散成一团,隔壁寻阳宗赶来的一众仙人,到将这群魔修收拾大半……”
说到这,林唯双手合十,脸色露出仰慕之情:“清穹仙尊当真是厉害,只是一道剑意便将魔修击退,我要是能得了仙缘,也要修成清穹仙尊这般……”
楚晚君本来听得认真,突然听对方的吹捧,难免会尬到脸上,她努力保持微笑,勉强说了句:“此次劫难能存活,便是好事。”
她又与之说了几句话,总算将林唯打发走。
楚晚君松了口气,她欲将握住人的手松开,谁知对方却将她握着紧紧的。
楚晚君不得不抬眼,瞧着没什么表情的阿冬:“握得这般紧,可是还有什么事?”
阿冬闻言,像是才反应过来,低头看向两人交叠的双手,愣了会神才慢慢松了些力道,对方毫不留恋地将手抽了出来。
手中空空如也,只留下温热残存,还有心间出现的缺口。
“怎么还在这发呆?”
楚晚君捡了桌上的甜果,往嘴里一塞,甘甜可口,清爽入喉,她没忍住又捡了几颗吃。
见她吃得开心,阿冬总算回了些神,坐在她身边,望着女人吃东西的模样,眼帘下垂,将一切的复杂情绪藏了起来。
“所以你是从河里飘到此处?”
楚晚君听到询问,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在问自己的身世。
她想了下,才毫不在意地笑道:“十几年前的事记不清了,只记得等我意识清醒,就已经是灵山门的杂役。”
“晚君这十几年是如何过?”阿冬像是闲聊般地问她。
“小时候跟着大人们扫山道,摘灵草,做些杂活,长大了曾经的老人死了,我继续继承他们的事业,扫山道,摘灵草,做杂活。”
“日子虽然过得平淡,但也不缺衣少食,比外界流浪的凡人倒是好上许多。”
阿冬见她说得如此平淡,放在身侧的手指无意识缩卷。
“晚君,喜欢这样的生活?”
“喜欢,有山有水,不饥寒交迫,人间清闲。”
楚晚君如此答,她是真这般想,这一世凡人的日子,比之前拿着一把剑,天天被约战的日子,清净许多。
毕竟那些天大的麻烦事,再也不会来找一个凡人……
阿冬闻言不知道想了什么,默默有给楚晚君添上一杯茶。
他添的顺手,楚晚君接着也顺手,两人明明才见面不过三天,却有种莫名的默契,他们对现下的相处习以为常,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两人认识许多年。
楚晚君见阿冬坐在身旁沉默不语,她觉得有些安静,便又起了话题问:“阿冬,你可认识玄夜此人?”
“你是说魔修那新上位的魔尊玄夜?”阿冬表情没有异样,他淡淡道:“认识,提他做什么?”
楚晚君问:“阿冬觉得玄夜此人如何?”
“心狠手辣,不择手段。”阿冬答的自然:“是个潜行在阴沟里腐烂的臭虫。”
听这评价,对方倒像是对玄夜深恶痛绝。
楚晚君思绪微动,来了点兴趣:“那你可知道,玄夜和清穹什么关系?”
阿冬闻言,却诧异地看了眼楚晚君:“你不知道?”
“我应该知道?”楚晚君只觉奇怪。
阿冬眼神闪烁一会,最后道:“我也不知道。”
楚晚君:“……”
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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