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爬上窗棂,灵傲雪就抱着一只圆滚滚的小布包闯进林家婴儿房。
布包是鲛纱缝的,绣着一条打着蝴蝶结的小龙,里头装着三块椰蓉糕,两块给林天,一块留给自己。
“奶娘说今天风大,要穿暖些。”她一边说,一边踮脚替林天系好月白小披风,指尖冻得微红,却固执地不肯戴手套,“手套太厚,我牵不到你的手。”
林天看她鼻尖冻得晶莹,伸手碰了碰,指尖被冷得一缩。
灵傲雪立刻把脸凑过去,像小猫似的在他指背蹭了蹭:“给你暖暖。”
奶娘掩唇偷笑:“小殿下,您这哪是暖手,分明是撒娇。”
小团子耳尖通红,却故作老成地咳了一声:“出发!”水云轿轿子是用一整块水云织成的,通体淡蓝,像把天空揉进了海里。
轿帘绣着细碎海浪,风一吹就泛起层层涟漪。
灵傲雪先被侍女抱进去,转身拍了拍身边软垫:“林天快来!这垫子软得能陷进去!”
等林天也被抱进来,她又立刻往他身边挤,把自己绣白狐的小靠枕塞到他背后:“你枕这个,我昨晚偷偷试过,可舒服。”轿子轻轻一晃,离地而起。
灵傲雪趴在窗边,银发被风吹得飞扬,像一面小小的雪旗。
“林天你看!”她指着林家护山大阵的流光,“像不像我画的‘灵焰烟花’?等会儿我给你放一朵更大的。”
林天顺着她手指望去,只见阵纹流转,像极了她涂鸦本上歪歪扭扭的“烟花”,不禁弯了弯唇角。过湖入海轿子掠过一片如镜的湖。
湖水映着两人的影子,一大一小,紧紧挨着。
灵傲雪忽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一只夜光贝雕的小哨子,塞进林天手里:“想我了就吹一下,我能听见。”
林天捏着哨子,指节被贝面磨得微痒。
她凑到他耳边,声音软软糯糯:“吹一下,我就会出现,像小鱼一样游到你身边。”湖面荡开波纹,轿子已至东海。
水膜“嗡”地展开,像透明的泡泡,把两人裹在中央。
灵傲雪兴奋地拍窗:“灯鱼来了!”
一群淡蓝小鱼拖着光尾绕着轿子游弋,像流动的星河。
她伸出手指贴在水膜上,领头的小鱼用脑袋蹭她掌心,她咯咯地笑,回头冲林天眨眼:“它叫小光,是我给它起的名字。”
林天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忽然觉得,这片海底的星光,好像全住进了她眸子里。海底龙宫穿过金光屏障时,灵傲雪用小手捂住林天的眼:“闭眼,别被晃到。”
指尖带着奶香,轻轻盖在他睫毛上。
再睁眼时,一座水晶宫殿静静卧在海底,琉璃瓦映着波光,像被揉碎的月。
灵傲雪拉着他跳下轿子,贝壳铺地,踩上去叮叮当当。
她跑两步就回头,生怕他滑倒:“慢点,上次我在这儿摔了一跤,膝盖青了好久。”龙后迎出来,笑着抱起林天:“清婉家的公子,果真玉雪可爱。”
灵傲雪立刻扑过去抱住龙后的腿:“娘,我把林天带来啦!”
龙后揉揉她发顶,递来两颗暖珠:“一颗给你,一颗给林小少爷,海底凉,别冻着。”
灵傲雪却把两颗都塞进林天手里:“他怕冷,都给他。”
龙后失笑:“女大不中留。”
灵傲雪鼓着腮帮子:“我才三岁,不算大!”爆鳞鱼池池塘里,淡紫的爆鳞鱼成群游过,鳞片一闪一闪,像撒了碎琉璃。
灵傲雪蹲在池边,小手捞啊捞,捞到一片最亮的鱼鳞,用袖口反复擦:“给你,不扎手。”
林天接过,冰凉鳞面映着她的小脸。
她忽然想起什么,从腰间小袋摸出一只贝壳小笛,吹出不成调的音符。
鱼群竟随着笛声旋转,鳞片的光连成一朵水下烟花。
灵傲雪得意地晃脑袋:“我练了好久,只给你一个人看。”
林天垂眸,指尖悄悄勾住她的小指,算作回应。小亭糖糕她拉着他跑到水晶小亭,石桌上摆着她的“秘密宝藏”——
一盘椰蓉糕,一小罐蜂蜜。
她用小勺子舀了蜂蜜抹在糕上,吹了吹才递到林天嘴边:“不烫,你吃。”
自己那块却只蘸了一点点蜂蜜:“我少吃甜的,娘说会牙疼,你替我多吃。”
林天咬下一口,椰香混着蜂蜜在舌尖化开,甜得发腻。
她盯着他唇角沾的糖霜,忽然伸手,用指腹轻轻抹去,然后迅速把指尖藏到背后,耳尖红透。龙宫闺房灵傲雪的房间像海底童话。
墙上贴着她画的“灵纹涂鸦”——歪歪扭扭的小鱼、小花,还有一颗圆圆的小月亮,旁边写着“林天的月亮”。
她拉他坐在水云垫的小床上:“你躺躺,软得能陷进去。”
又怕他摔,伸手护着他腰:“别怕,我在呢。”
林天躺下,鼻息间全是她身上淡淡的奶香与龙涎香。
她趴在他身边,掰着手指头数:“明天给你带龙宫最好吃的珍珠羹,后天带你去看会唱歌的贝壳……”
声
音越来越小,最后打了个小小的哈欠,脑袋一点一点,终于靠在他肩侧睡着。离别奶娘来催时,暮色已沉。
灵傲雪揉着眼睛,把银铃和香囊都塞进林天怀里:“想我,就吹一下。”
又把自己的小披风盖在他膝上:“夜里凉,不许生病。”
水云轿升空,她扒着轿窗挥小手:“明天见!”
林天站在门口,手里攥着银铃,直到那抹银蓝消失在霞光里。
他低头,掌心还留着月牙形的奶渍,像一枚小小的印章——
盖在未来的漫长岁月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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