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渺渺:“我若嫁去了将军府……”
她迟疑了片刻,
“你会怎么样?”
灯下,火光映在她白皙的面容上显得天真。江珩找东西的手顿了顿。
他淡淡回头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回答。
慕渺渺:“他是老,可他是武将,将军府戒卫森严,你还能像如今这般来去自如?”
听她这般问。灯火幽暗间,忽听那人嗤笑一声。
江珩:“我若被发觉了,岂不可以称你我私通?”
她心中一凛,火烛明明灭灭,忽然烛火一阵摇晃,那人便消失在了原地。
江珩俯到慕渺渺肩头。
江珩:“你知道的,我还会来,所以…..你会被吓疯掉吗?”
他指尖轻勾着她的发丝,温热的呼吸扑在耳畔,而话里意思却让慕渺渺如坠冰窟。
她压下心中恐惧,努力维持着声音的镇定,
慕渺渺:“你……你要如何?”
江珩手指绕着她的发丝打圈。
江珩:“就算你嫁去了将军府,我也会告诉所有人,你是我的。”
这便是不顾她的死活了?
慕渺渺不由心中燃起一股恼意,她与他本是无甚么关系的,不过是她幼年时曾撞见他与人密谋,他想杀了她,但没杀成,反而意外发现她身上的血能缓解他体内的毒。
她忽而觉得那呼吸都刺烫她耳朵。她明明什么都不欠他,可他偏总缠着她不放,连要她嫁人了也不肯放过。
想着,心中的火气不由更甚。
她起身上前,抱起架上的那只琉璃瓶,用尽全身力气朝江珩砸去。
慕渺渺:“江珩,你到底要做什么!?”
随着一声玻璃碎响,琉璃罐碎了一地,里面的甲虫也爬了出来,摇摇晃晃挠了挠触须,对着江珩停了一会,就转头朝慕渺渺爬去,慕渺渺看到地上的血蛊,下意识往后退。
那是苗疆蛊虫,寻常人咬一口都是致命的存在。
慕渺渺慌张间急忙向后退,碰到后面的架子,险些将架子上的其他瓶子碰倒。
江珩看她慌张的样子,低低笑了,几步上前,稳住了架子,同时单手支着,将人圈在自己面前。
血蛊对着江珩挠了挠须子,踟蹰了一会,转头又朝别的地方爬去。
脱离了生命威胁,慕渺渺提着的一口气不由松了些。
她是怕这些的,可却每次都要被他抓着来试毒。
而江珩身上的蛊毒,使大部分蛊虫都对他有着天生畏惧。
江珩忽然伏在慕渺渺耳边。
江珩:“慕渺渺,你就那么不想见我?”
慕渺渺:“就算我嫁人,你也不肯放过我,是吗?”
她双目望着江珩,眼里含泪,对这人真是又狠又气。
慕渺渺:“嫁人是你设的计,若说你不是主使,也有你暗中助澜。”
江珩手指不禁擦上她眼角,替她拭去眼角的泪水。
江珩:“你在奇怪,我为什么让你嫁人,又缠着你不放,是吗?”
慕渺渺:“是。”
江珩看着她眼睛久久没有说话,许久才道。
江珩:“我要做什么与你无关。”
他冷漠地收回手,转身就朝置物架深处走去。
慕渺渺吸了吸鼻子,叫住他道。
慕渺渺:“是因为只有我的血才能救你吗?”
一提到他身上的蛊虫,江珩脚步顿了顿。
慕渺渺:“我猜对了?”
她红着眼眶道。
“因为只有我能救你,所以不管我是谁的,你都必须要我的血救命。”
“江珩,我在你眼里,就只有这些利用吗?”
灯火一闪,黑影快速掠过的风惊灭了烛火,室内一时陷入黑暗。他伸手搂住她,指尖抚上她的脖颈,暗狠狠道。
江珩:“慕渺渺,你只能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
江珩:“不管你喜欢谁,要嫁给谁,你都是我的。”
黑暗中,他慢慢摩挲着她的后颈。
江珩:“你喜欢他,别以为我看不出来。”
江珩:“你心悦他,我便让你死心,你重名节,我便偏让你身败命裂。”
慕渺渺轻轻笑了声,笑声里,痛苦,绝望,轻蔑。想挣脱却被他抓住了手腕。
慕渺渺:“你滚啊!我到底欠你什么了,你总是阴魂不散!?”
江珩握着她的手越发用力,眼神愈发偏执。
江珩:“你欠我的,这辈子都还不清!”
他从架子上取下一罐药剂,掐着慕渺渺的脸,强行给她灌了下去。
慕渺渺:“你……!唔,咕……放开!”
毒液从嘴角溢出,他便按着她舌根,强迫她吞咽。
特制的灯烛又重燃了起来,火舌舔舐空气霹雳作响,室内重回明亮。
慕渺渺挣扎着推他,汗不断从额角滑落,但江珩丝毫没有要松手的意思,手掌因用力在她脸上掐出红印。
约摸过了半刻钟,一瓶毒药见底,江珩松开她,她挣扎得全身无力瘫倒在地上。
这时,一道人影停在了门外,恭敬拱手道。
下属:“楼主,君墨宸带着一队人马偷偷出城了。”
江珩拂了拂衣袖,站起身,将药瓶随手扔到地上。
江珩:“来两个人在门口看着她,一队人和我出城。”
慕渺渺还伏在地上,大口喘着气,见他要走,恨恨道。
慕渺渺:“江珩,我恨你!”
江珩的脚步一顿,随即又故作无事朝门外走,吩咐道。
江珩:“看好她,否则我拿你们是问。”
随着那道身影离开,融进黑暗的夜色,房门再次合上了。
很快门口就听到窸窣脚步声,大概是有人来值夜了。
但药物的毒性却在这时发作了,一时间冷热交替,慕渺渺还没来得及从刚刚的状态中缓过来,毒性却在这时一次又一次地敲击着她的神经,
好痛……
慕渺渺内心道,整个人忍不住踡缩了起来。
怎么会这么疼。
她在地上紧紧抱着自己胳膊,意识模糊间,她看到体内的蛊虫在皮肤下蠕动。
她忍不住心中一紧,而剧痛使她整个人的动作都变得迟缓。
慕渺渺:“开门…..快开门…..”
她爬到门边,用手用力敲着门板。
痛感让她的声音都变得微弱。
门外的身影微微动了动。
但很快就恢复了以往的站姿,显然没有要开门的意思。
慕渺渺:“开门,快开门……我要找白云间。”
她执着地喊着。曾经她曾有过骗门外看守开门逃跑的先例,所以现在的下属都对她心有警惕。
听着她因剧痛而颤抖的声音。
看守的人有些动摇。
属下:“要开吗?”
他问另一个人道。那人摇摇头。
另一个下属:“不开,她体质特殊,扛得过。”
“若开门让她跑了,楼主定会问责。”
慕渺渺:“开门……开门,找白云间……”
慕渺渺看见蛊虫在她手臂表皮下蠕动,从上肩到小臂,一只,两只,越来越多……
毒性让蛊虫活跃起来了。
白霜看了看寒蝉,寒蝉思索了片刻,对他摇摇头,小声道。
“白大人今日出去了,恐怕找不到。”
慕渺渺因剧痛嘴唇渐渐发紫,蛊虫带来的痛感让她死死咬住下唇,因疼痛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是不是比以前更厉害毒……
迷迷糊糊间,慕渺渺这样想到。
毒药带来的毒性越来越强烈,慕渺渺趴在门上,动一下都觉得痛苦万分,额角的汗珠在不断滴落,背后的衣物已经被汗湿透,她眉间蹙起,体内却是冰火两重天。
烈性的毒药烧刺着胃肠,蛊虫在皮肤下的蠕动,慕渺渺觉得那蛊虫每动一分,便是比刀捥还疼。
渐渐地,她痛得浑身没力气倒在了地上。
门外的人听到门内动静,向里看了一眼。
“她真没事吗?”
“放心,她都这样多少次了?再烈的毒也毒不死她,”
寒蝉轻蔑道,向门缝里朝她看了眼。
“等白大人回来再汇报吧。”
耳畔的声音渐渐模糊。
她感觉自己在疼痛中下沉,像沉入深水,五感也在疼痛中渐渐丧失,最后,耳畔的声音化为一声嗡鸣——
………………………………
戌时四刻。
明明那倒在地上的尸体已经渐渐在发凉了,唇瓣渐渐发青,尸体内的蛊虫剧烈活动着,眼看要破体而出。
突然,那具身体的手指抖动了一下,蛊虫也随之隐入体内销声匿迹。
慕渺渺睁开了眼睛。
慕渺渺:“这是……哪?”
她支起身子,揉着发痛的太阳穴,四周的景象在眼中闪过重影,一时还未清醒。
门外值夜的人看她醒了,透过门缝看了她一眼。
慕渺渺见门外有人,不禁心下有些警惕。
等晕眩感过了后,她盯着门外那道深色身影,眯眼道。
慕渺渺:“你们是谁?”
白霜愣了愣,
这语气,怎么和从前不一样?
他不忍地又看了她一眼,道
白霜:“刚才传信出去,白大人怕要到寅时才能回来,姑娘若还是不适,不如再休息会儿吧。”
一时间,她未回答,而是对着四周打量了起来。
我不是在家睡觉吗?这是什么地方?
她站起身,适应了一会身体的不适后,端起烛台上的灯火,在四周探索了起来。
手指轻轻抚过储物架,又转到门边,拿灯烛仔细照了照门外。
慕渺渺:“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关我?”
感受到火光,两人都不由回头看她。
白霜:“姑娘……姑娘这问的是什么话?”
寒蝉轻瞥了眼:“别管她,哪知道她又刷什么花招。”
说着便转过头,一副不想再理睬的样子。
慕渺渺看着两人的装束,不由愣了愣,白霜见她不说话,便也以为是寒蝉说的那样,又恢复了以往的站姿。
古代装束……
慕渺渺思索了片刻,半信半疑道。
慕渺渺:“你们不是在拍剧吧?”
寒蝉只是皱了皱眉,倒是白霜回头道。
白霜:“姑娘在说什么?”
那人露出疑惑的神色。
慕渺渺抿了抿唇,不再作答。
沉默了一会,就端着灯烛向室内走。
怎么回事,是真实世界吗,为什么觉得来到了一个不同的时代?
烛火向架子上照了照,架子上只是一些瓶瓶罐罐,有的看得很朴素,有的则是像用名贵玉器装着的,却是这里唯一的摆设。
她一排排地往后走,地上还有一个碎了的琉璃瓶,洒了一地不知道什么的液体,还有一个随手扔了的小瓶子。她绕了过去,转到架子后。
似乎这边都是这些瓶子了。不过门外的人好像对她并没有恶意,只是关着她,她即使要开门,估计也是不会开的。
如果这一切只是个梦呢?
慕渺渺这样样想着。
她伸手抚上一个瓦罐子,本只是想随意摸一摸,可却发现罐子突然颤了下。
她手一抖,下意识缩了回来。
有活物。
慕渺渺心中有些诧异,不确定地又摸了摸。
罐子动的幅度很小,如果不是手碰,很难感觉到里面的东西。
她在灯下眯了眯眼。
一转头间,在下一排架子上,目光触及一个琉璃瓶——和刚刚摔碎的一样的琉璃瓶。
火舌吞没空气,如同那透明罐子里缓缓游动的毒蛇一样,紧紧盯着她,似要将她吞噬干净。
慕渺渺跟着心不由紧了紧。
一种对危险的畏惧不由涌上心头,她向后退了退,正想离开这里,却在后退时又碰上了另一个东西。
她吓得脚一颤,向前走了几步,身后传来“嘶嘶——”的细微声音。
她回头看去,赫然是一只巨大甲虫。甲虫吐着口器,正站在她刚刚后退的位置。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