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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第三章

次日天光微亮,雨后初霁,宫城内外仍带着湿润的泥土气息。

黎文朝踏入公主府时,心中七上八下,手心里尽是冷汗。

书房内,纱帐半卷,檀香袅袅。元梦珂端坐案后,身着浅青色织锦,发髻高高挽起,眉目清冷如水。

黎文朝匆匆跪下,叩首谢罪:“臣失职,公主郡王遇险,臣未能及时找到幕后真凶。”

元梦珂眸光一转,心道这黎文朝还真是老江湖,率先请罪,倒是叫人发作不出来。

她轻轻放下手中茶盏,起身亲自扶了黎文朝:“黎大人不必过于忧虑。事情至今已过了一月有余,距上京又远,要查起来本就困难重重。有大人尽心,本宫也能安心。”

黎文朝谢恩落座。

元梦珂嘴角勾起浅浅笑意,似是安抚:“本宫深知此案艰难,已向陛下请旨,特让沈大人从旁协助。”

她目光澄澈,仿佛毫无城府:“听闻沈大人乃太子的左膀右臂,有他相助,想必定然能让黎大人如虎添翼。”

黎文朝脸上的笑意一僵,捏着茶盏的手不留痕迹地抖了一下,唇边勉强牵出一丝弧度:“公主思虑周全。”

沈槐安乃太子心腹,朝中上下不知多少人想走他的路子,费尽心思想要巴结他。

可偏偏这个人油盐不进,处事利落,从不徇私枉法。黎文朝在朝中摸爬滚打多年,惯于逢迎周旋,仅在他那儿碰了壁。

太子对他倒是颇为欣赏。

黎文朝心下越发发憷,元梦珂却全然不觉他的心思,仍是自顾说着当日落水时的情形。

黎文朝走时满头大汗。

下完雨的天立马热了起来,烈日高悬,热气蒸腾,湿漉漉的空气黏腻得叫人透不过气来。

一连几日元梦珂都困倦无力,连步出院门的心思也没有。

她素来怕冷又怕热,更兼这一路舟车劳顿,身体未曾真正缓过来,如今只觉四肢沉重,懒懒倚在榻上,连拿帕子拂汗都嫌费劲。

太子殿下的病愈发严重,已有大半月未曾露面。

太医在东宫进进出出,神色凝重。

元梦珂看在眼中,心下忧虑更甚——太子的身体,比传言中更为糟糕,情况恐怕不容乐观。

陛下赶在皇祖母寿诞之际,广召宗室入京,当真只是为了给皇太后贺寿吗?

太子乃陛下独子,若他有个三长两短,储君之位便只能从宗室中另择。

上书房重开,陛下亲点三位大儒给进京的宗室子们讲课,分明是在未雨绸缪。

陛下突然的加封,倒是叫有心人看了眼红,欲除之后快了。想到出发前母亲与兄长的暗示,元梦珂心中微动,他们或许也需早做准备。

电光石火间,她脑中灵光一现。脸色却更加不好看了。

只怕有人准备得更早。

难怪黎文朝查了刺客这么多日都没个头绪,她早该料到,背后之人恐权势滔天,直达天听。就是不知道黎文朝是查不到呢,还是他不敢查?

与战战兢兢的黎文朝不同,沈槐安上午接了旨意,下午便登了公主府的门。

七星进来时,便瞧见公主软绵绵靠在锦靠里,额上细汗微渗,若有所思。

鬓发被热气熏得有些散乱,几缕轻轻贴在雪白颈侧,更衬得肌肤如凝脂般细腻。她半阖着眼,胸口随呼吸微微起伏,唇色因闷热而显得格外鲜润。

薄纱宫裙松松垂落,袖口滑开,露出一截莹白的手臂,仿佛玉雕一般。她只是静静倚坐,却宛若一幅不经意流露的美人图,娇态横生。

七星不敢惊扰,只轻手轻脚上前,低声唤道:“公主,沈大人求见。”

“谁?”

元梦珂脑子卡顿了一瞬。

七星道:“太子府上的沈槐安沈大人。”

元梦珂回过神来。

这么热的天还特意跑一趟,够难为他的了。

元梦珂吩咐七星:“请沈大人到正厅上座。”

她立马叫人替她稍作梳洗,缓步转往正厅,裙裾曳地,行止之间从容不迫,与方才倚在榻上懒散的模样判若两人。

侍女掀开珠帘,元梦珂步入正厅,见沈槐安已起身等候。

沈槐安一身深青色官服,衣襟整饬,腰间系着玉佩,随着他的动作轻微摇晃。天光从廊下斜照进来,映得他眉目更显冷峻。他身姿挺拔如松,举止收敛,气度沉稳,向元梦珂稳稳地行了一个礼。

元梦珂唇角带笑,只抬手示意:“沈大人不必多礼,快快请坐。”

她亲自斟了一盏茶给沈槐安,轻声道:“沈大人辛苦,可先用茶润喉。”

沈槐安手指微动,却并未直接接过茶盏,只是稳稳抬眼,语气依旧平淡:“多谢公主关心。”

元梦珂碰了个软钉子,唇角微微一抿,却仍然保持着温和的笑意。

她放下茶盏,转身坐好,轻咳一声:“实不相瞒,今日本宫才请黎大人来过。本宫知道黎大人处事向来圆滑,不轻易得罪人的。此事交给他,本宫应该放心的。只是……”

沈槐安目光沉静,垂头看着桌上的茶杯。

杯中绿茶清澈透亮,冒着缕缕热气,薄薄的水雾在空气中缭绕,散发着淡淡清香。

他心道:黎文朝确实惯会和稀泥,这位咸宁公主看人倒是慧眼如炬。

元梦珂微微停顿,眼底泛起水光,却强自镇定:“本宫实在害怕。想尽快找到幕后之人,好叫本宫与弟弟不用日日活在担惊受怕之下。”

沈槐安依旧盯着手中的茶杯。

茶水温热,指尖能感受到轻微的暖意。

元梦珂掏出帕子摁了摁眼角,“素来听闻沈大人做事雷厉风行,铁面无私。故才斗胆像陛下请了沈大人,还望沈大人见谅。”

沈槐安终于将目光从茶杯上移开,他微微抬眸,目光沉稳,轻轻颔首:“公主所托,臣自当尽力。”

沈槐安公事公办,按例询问,既不逾矩也不谄媚。

茶盏中的茶已然微凉,清香随着温度散去。沈槐安指尖轻触杯沿,只觉一丝余温尚存。他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末了他问:“不知公主心中可有怀疑之人?”

“并无。”元梦珂轻轻摇了摇头,“本宫在江都时深居简出,豫亲王府亦低调行事,从未得罪过人,不应有仇家才是。”

一旁的茶炉水声咕嘟作响,沸腾翻滚,白色蒸气冲出壶口。元梦珂起身揭开盖子,滚烫的热气扑面而来。

她稳握茶壶,走到沈槐安面前,缓缓将水注入他的茶盏。茶叶在水中轻轻翻滚,清香随热气弥散开来。

放下茶壶,元梦珂继续道:“上京的水路也是早早就计划好的,一直都是丁内侍与护卫队在安排。”

两片茶叶在沈槐安的茶盏中飘飘悠悠,打了个旋儿。

“或许……”元梦珂垂眸,再抬眼时大大的眼睛闪过一丝委屈,定定望着沈槐安,说出自己的猜测,“是不是本宫新得封号,荣宠过盛,树大招风,让人眼红心生不满。”

沈槐安微微蹙眉,将茶盏放回案几。

茶水微微晃动,几片沉底的茶叶随着水花微微荡漾翻滚,又归于平静。他脑中凌乱的线索仿佛也跟着翻滚了一圈,电光石火间,他心头一震,一个叫人心惊的猜想缓缓浮出水面。

沈槐安是聪明人,点到为止即可。

元梦珂起身郑重托付:“沈大人,便拜托你了。”

事毕,沈槐安起身告辞。

元梦珂起身随他到厅门口,唤来七星,叫她亲自相送。

七星领着沈槐安向外走去。

她低声道:“公主这一路……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还要照拂郡王,劳心劳累,身体亏空得厉害,至今还未好全。”

“公主又要强,有事不愿与人讲,奴婢是真心心疼公主。”七星将沈槐安送至公主府大门前,“还好有沈大人您,才不至于叫公主吃了闷亏,在上京不得安生。”

七星道:“奴婢拜谢沈大人。”

沈槐安谦虚:“沈某定然尽力而为。”

七星笑道:“沈大人做事向来十分有章法,奴婢信沈大人。”

一连闷了几日的上京城终于迎来一场雨。雨丝打在屋檐上,细密清脆,顺着瓦檐滑落,敲打在青石街道上,溅起一阵微微水花。

简宁冒雨而归,带回来了两个消息。

一是太子病得更重了。

二是那日她所见的颇为眼熟的纹样出自镇国将军府。

元梦珂昨日进宫请安,皇后称病不出,想来是在为太子的病头疼。不过后日赵国公夫人办的赏荷宴,倒是听说东宫接了帖子。

就是不知道太子殿下会不会露面了。

她凝望着窗外,雨丝如帘,天地仿佛隔绝。

镇国将军萧若锦战功赫赫,手握重兵,镇守北境十余载,从不涉党争,不附权臣。此次皇太后大寿,他也被召回来了。

元梦珂思及此处,心中却愈发不解。

他们江都豫亲王府与这位萧将军素无交集,往来寥寥。若说有人暗中对他们下手,又何以牵扯到将军府?

究竟是是巧合,还是有人刻意为之?

七星低声来报,说萧将军身边的程大人托人送来了一只锦匣。

自从元梦珂搬进公主府第二日起,前来送礼和拜帖的人不可计数。朝中皆知,如今豫亲王府正是炙手可热。太子病重,消息稍微灵敏一些的勋贵世家早就闻风而动,早早地开始压宝。

别人送了你不送,那不是摆明了和他们豫亲王府过不去?故此,镇国将军府也是送过礼的。

元梦珂本不欲搭理这事,只是如今萧将军在她这儿有些敏感。

她让人将匣子呈上来,匣中静静躺着一只白玉长生牌,玉色温润,价值不菲。白玉上雕刻着繁复的纹样,与那日水匪身上长刀的纹样出奇一致。

元梦珂盯着那枚白玉长生牌,指尖微微收紧。

“程琦是萧将军亲信。”她缓缓开口,似是自语,“他怎会送这样一件东西来我手里?”

七星心思敏锐,当即低声问:“会不会是有人借将军府的名头,想栽赃陷害?”

元梦珂垂下眼睫,遮去一闪而逝的寒意。

到底是栽赃陷害还是背叛旧主,另寻高枝,还得待她亲自见了程琦此人才能知晓。

“这牌子……”元梦珂顿了顿,眸光沉沉,“先收起来,不要声张。”

是时候和这位程大人亲自见一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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