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习生的手机一大早就上交了，论裴清和魏思博的交情，知砚倒是可以去要，但他素来不是多事的性格，更不想搞特殊优待落人口舌。
许知砚的初舞台是和航翊，还有同公司的另外两个男生一起组队的。
制作组并没有给他们太多的准备时间，上午分完组，晚上便是正式表演。
晚上八点，许知砚四人站上了舞台。
他们选的是首当下很流行的舞曲，航翊擅长跳舞，许知砚的唱功则更好一点。
但这两天他有些感冒，许知砚开口前担心嗓子撑不住，万幸最后什么都没发生，初舞台表演还算顺利完成。
四人在舞台中央站定，等待五位导师的点评和分级。
导师坐席就在舞台的正对面，是个稍高于舞台的长条形平台，从选手的角度看过去，并不太能看得清导师的脸，无形的压迫感加上头顶明亮刺眼的顶光，让台上四人都显得有些紧张。
导师席上的陆薇最先拿起了话筒。
她是五名导师中唯一一名女生，出身于国外某个大热女团，现役时便是唱跳俱佳的实力选手，如今转行多年也没有荒废舞蹈和唱功。台上这些年轻人是个什么水平，她只需要看一眼，听一耳朵就有了大概。
“35号……许知砚是吗。”
被导师第一个注意到，许知砚又惊又喜，深深的鞠了一躬：“导师好，我是35号选手许知砚。”
陆薇笑眯眯的，声音温柔：“能清唱一段歌曲给我听一下吗？”
许知砚早就做好了被临时考问的准备，上前一步，唱了段他拿手的流行音乐。
陆薇眼里露出了惊喜。
声音清透干净，像一汪清泉般悦耳，更难得的是，虽然能听出有接受过声乐训练的迹象，但唱腔青涩，还保留着一股独有的风格。
陆薇满意的点了点脑袋，在她看来，舞蹈方面的劣势可以通过大量的训练来弥补，可好的唱功，那就是纯看老天爷赏不赏饭了。
陆薇：“唱的不错，舞蹈功底也过关，在我这里，可以拿到A了。”
许知砚：“谢谢导师，我会继续努力的。”
陆薇这边刚放下话筒，一道低沉的声音便在耳边响了起来。
梁持：“刚刚最后的尾音，没有唱上去，开口的气息也给的不稳。”
瞬间。
整个会场寂静无声，过了好几秒，才响起窃窃私语。
许知砚的脸一下烧红起来。
刚刚他最后一个音确实唱的不够好，原以为没有人会听出来，可没想到，梁持不仅听出来了，还当众点了出来。
他还来不及消化这刺耳的批评，梁持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舞蹈也不够扎实，核心力量很弱。”
男人拿着话筒的手托在下巴处，另一只手捏着支钢笔，在纸上勾勾画画，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A等级，怕是有点不够格。”
许知砚更是难堪，苍白修长的手指扭在了一起。
陆薇在一旁笑道笑道：“这是初舞台，选手们都是第一次上台，难免紧张，梁老师是不是有点太严苛了。”
许知砚这组已经是倒数第6组了，在出场过的70多名选手里，他算得上是佼佼者。
梁持放下了笔，看向陆薇，露了丝浅笑：“别人是第一次上台，可许知砚是已经出过一次道的了，再找紧张这种借口，恐怕有点说不过去吧。”
陆薇的嘴角僵住了。
不是。
他在抽什么风呢？
前一组的一个选手高音都唱破了，梁持都给了A，怎么到许知砚这边就开始挑剔起来了？这不是故意找茬来着吗？
陆薇好不容易发现一个宝藏选手，才不惯着梁持，“我记得梁老师在SLT的时候，有次演唱会是出什么舞台事故来着？忘词了还是走位错了？没记错的话，梁老师那时候都出道半年多了吧，现在在这里挑什么刺儿呢真是。”
梁持的眼神陡然沉了下去。
要说梁持光辉的偶像生涯有什么污点，陆薇说这事绝对算得上是最严重的一个。
他在演唱会的舞台上出现了走位失误，还撞倒了无辜的队友。
这事发生在SLT刚成立没多久，自从组合出道那天起，梁持便一直是队内的人气TOP，因为这次失误，他被群嘲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他为团队写的歌曲大爆，将SLT捧上神坛，才真正意义的被大众认可。
导师席上的其他三人面色戚戚起来。
这事已经过去很久了，就连当初在网上撕的昏天黑地，血流成河的几家队友粉也早就握手言和，相忘于江湖，这陆薇还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梁持留，偏偏在这种场合提起。
三位导师赶紧笑着打起了马虎眼，你一言我一语，最后拍了板，将许知砚的评级定成了B，航翊则和剩下两个队友被一起分去了C班。
表演完的练习生要坐到场边看其他组表演，航翊趁机凑到许知砚耳边：“这梁老师也太挑刺吧，裴哥那天带我们去打了招呼，我还以为他今天会对我们手下留情呢，结果一点用都没有。”
许知砚心里翻江倒海。
梁持在挑刺吗？
可他明明给了不少A出去，也并不吝啬对其他练习生的夸奖。
想到那天梁持看向自己的的眼神，许知砚心里更没底了。
“不是梁老师的问题，是我自己发挥的不好。”
航翊不敢苟同：“这还不够好？我觉得陆薇老师说的对，他就是在找茬。”
两人来到来到场边坐下，四周全是其他公司的练习生，有几个笑着和许知砚点头打招呼。
许知砚同样微笑回应，航翊却满脑子为许知砚鸣不平：“我藏了一部手机，回头我就给裴哥打电话……”
许知砚生怕周围的人听见，赶紧拉了下航翊：“你安静看表演吧。”
后面几组选手表演的都中规中矩，五个导师都没再出“A”的评级。
初舞台后，第一天的节目录制也就结束了。
刚回宿舍，航翊就从枕头里翻出了一部手机，嚷嚷着要给裴清打电话。
许知砚赶紧把他拦下来，“裴哥忙的很，你就别给裴哥添乱了。”
就因为没有拿到“A”的评级，就跑去和裴清哭诉告状，他成什么废物巨婴了。
航翊委委屈屈：“可我真的觉得梁老师针对你。”
许知砚哑然笑了笑。
就算真的针对又怎么样，没有人规定，梁持非得喜欢自己，非得对自己展露友好，人与人就是这样，有时候往往第一眼，就决定了后续的喜恶。
许知砚连哄带骗，终于安抚好航翊的情绪，两人各自去洗漱，上床休息。
第二天，练习生们按照初舞台的评级开始进行分班训练，许知砚和剩下六名B班的队员一块来到练习室，清一水的年轻小鲜肉站在一起，别提有多扎眼了。
打完招呼后，七名练习生便坐在原地聊天，等导师过来。
许知砚身边的男生叫高宇飞，出身知名娱乐公司——领音娱乐旗下。
他盘着腿凑到许知砚耳边：“也不知道带咱们班的导师是谁。”
他双手合十，一脸虔诚：“希望是梁持老师来咱们班……”
五位导师里，许知砚最不想撞见的就是梁持了，偏偏高宇飞却在祈祷，许知砚心中发沉，忍不住问，“为什么希望是梁老师。”
高宇飞不假思索：“因为梁老师人很好啊。”
他又凑了过来，声音压的极低：“我之前在梁老师的剧组跑过龙套，大冬天的拍下水的戏，冻的整个人都没知觉了，梁老师看到了，就叫我们几个去暖棚里，还叫人给我们倒热水。”
许知砚心头更是闷沉，想到昨天初舞台上梁持的质疑，不禁哑然失笑。
所以航翊没说错，他就是被梁持给针对了吧。
胡思乱想间，练习室外突然传来了几道脚步身。
许知砚赶紧从地上站了起来，几乎是同时，练习室的门被推开，从外面走进几个人来。
高宇飞惊喜万分：“梁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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