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芸熙在医院待了一段时间,一直都是陈嘉然在照顾她。外婆年纪大了,季芸熙也不愿让她常来。她只能偶尔随着季芸熙那几个哥哥来看一眼。
陈嘉然瘦了很多,季芸熙既心疼又自责。她提过让护工来照顾她。陈嘉然觉得一些不方便的事可以让护工来做,但日常生活还是要亲力亲为。
陈嘉然之前从来不知道季芸熙已经离婚了,他也不信季芸熙躲进酒店就是为了让自己静静。试探地问过很多次,但她总是闭口不谈。
天色有些阴沉,陈嘉然提了一袋换洗衣物回家,打算回医院。他在外面关上门,想着省点时间,于是走进巷子里。
里面基本没人,陈嘉然很快感知到后面有人在跟着他。
他转头,对上一个男人的视线。看到了他浑浊的眼珠,干瘪苍白的皮肤。陈嘉然脑袋里轰的一下炸开,几年过去了,但陈嘉然还能认出他。
陈尽商脸上带着笑,缓缓靠近陈嘉然:“好儿子,你妈是不是住院了?”
陈嘉然对他没由来的厌恶,他皱眉:“你们已经离婚了,这跟你没有什么关系。”
陈尽商破口大骂:“我操那个×××,她是×××,要不是她我还能离婚……”
还没说完,眼前突然扬起一阵风。意识过来时,陈尽商的头偏到了另一边。他被陈嘉然一拳挥到地上:“滚!狗东西!”
陈尽商用手背蹭蹭嘴角流出来的血,用沙哑难听的声音吼道:“陈嘉然,我是你爸!”
陈嘉然看着他凹陷的双颊,无神的眼睛,苍白病态的皮肤和上面的斑点。突然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想:“你吸毒了?”
他那所谓的父亲趴在地上大笑,五官狰狞:“是啊,你看出来了,我儿子真是……”
陈嘉然扯着陈尽商的衣领,想把他拖出巷子。陈尽商死命挣扎着:“你要干嘛?要带我去警局?别开玩笑了。”
“吸毒了就该去戒毒所,而不是来这里恶心别人。”陈嘉然面不改色。
“哈哈,你果然跟你妈一样,都是贱货!”
“你再说一遍!”陈嘉然拽着他的衣领,把他提起来。
陈尽商冷笑着:“哼哼……你以为我会怕你们吗?你知不知道我现在跟着谁?”
陈嘉然不说话,他并不想知道,继续拖着陈尽商。
陈尽商见他这样,有点急地开口:“我跟着你们惹不起的人,你敢报警,只要我供出什么了,那你们都得死!”他又笑,丑恶的嘴脸扭曲着:“不仅你们,还有你那个小女友,姓周,叫周时怡,是吧?”
陈嘉然从听到“小女友”那里就停了下,他死死盯住陈尽商。
陈尽商从他手里挣脱出来,一屁股坐在地上。竟然还整理起衣领:“我说中了吧?那个丫头还骗我说你和那个贱女人搬家了,附近的大爷们可不是这么说的。他们说你俩好的要命,成天待在一起,也没有搬家。呵呵……她可不简单,让你看上眼,是干了什么不该干的事吧。真他妈骚!呸!我操……”
陈嘉然已经忍到极点了,他抡拳到陈尽商脸上,看他猝不及防被自己砸到地上。
他上前掐住他的脖子,又一拳砸在他肚子上。
陈尽商眼睛死死盯着陈嘉然,还不怕死,继续艰难吐字:“呵……咳咳,你妈……你妈那个蠢货,应该,没有跟你说过她转钱给我的事吧?”
陈嘉然松开手,他马上贴着墙壁,脱力滑下去。陈尽商捂着脖子:“咳咳……你妈可是给我转了300万呢,阿然。就在前阵子。你没必要带我去警局,因为我背后的人你惹不起。”
“你是什么货色,自己不清楚,他能不知道?别发疯了,就算你死了也不会怎样。”陈嘉然静静说着。
“呵呵,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来这吗?哈,因为我拿了他们电脑里的密谋图纸。他们现在肯定还在到处找我,要是他们发现我被你送进警局,还不得来搞死你们。搞死你的小女友。”陈尽商一口黄牙,嘴唇脱皮,有血从嘴里渗出来。他吐了一口带血的痰到地上。
陈嘉然明白季芸熙为什么不报警,因为陈尽商根本不是人。
无力感从心底冒出来,陈嘉然后退几步,靠着墙:“你到底想干嘛?”
“想干嘛?转钱!200万,转钱!”陈尽商眼底亮起,他咧着嘴,大着舌头奸笑着。
“拿这些钱买毒品?你都快要死了,还对毒品执迷不悟。”
“把钱转过来!**的贱货!”陈尽商像是失去了理智,嘴里喃喃着一堆脏话。
“拿完钱,就给我滚。”陈嘉然脸上没有什么血色,回到医院。
“妈。”陈嘉然进季芸熙的病房,周身气压有点低。
“阿然,你怎么了?”季芸熙又瘦了,看着陈嘉然,眼底有担心。
“妈……”陈嘉然想了想,还是出口:“你为什么不跟我说你和那个狗东西离婚了。为什么不跟我说他来找你?为什么你总是喜欢一个人承受这些?”
“阿然,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想让你知道,太累了,况且,你还没成年。这些事你知道了,有害无利。”季芸熙眼窝有点热,倒也很快猜出来,陈嘉然和他见面了。她突然抬头:“他是不是找你要钱?要多少?”
陈嘉然抿唇,他点点头:“200万。”
季芸熙看着他,心里像是被揉碎了。他不该知道这些的,他应该像他的同龄人一样,无忧无虑,去感受青春。而不是待在病房里,没日没夜守着一个精神病患者。
泪水滑落眼眶,季芸熙开口:“阿然,钱的事你交给我,其他,你不要插手。”
电话铃声响起,陈嘉然还呆站在楼道。他看了眼来电显示,是周时怡打来的。
犹豫着接通电话,陈嘉然却不敢出声了。两人都沉默着,直到周时怡开口的那一刻,他终于忍不住红了眼眶。
她说她喜欢他,可他不敢。从陈尽商说出周时怡名字的那瞬间,他就改了主意。
周时怡曾经问过他以后要去哪读大学,那个时候的他毫不犹豫地回答:“洛大。”,但现在不行了。他要进警校,要当警察,亲手捉拿那个混蛋。
这其中有太多风险,他担不起,怕连累到周时怡,怕连累到她的家人。于是他做足准备,用艰涩的口吻回答她。
电话被挂断,他曾经幻想过的美满生活,被自己亲手掐断了。
眼泪淌出眼眶,再静谧的心海,遇到蒙蒙细雨也不能保持风平浪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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