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那顿耻辱的粥后,周沉蜷缩在角落,将自己抱得更紧,仿佛这样就能抵御外界的一切,也能锁住体内那蠢蠢欲动的、令人不安的变化。
痒意暂时处于一种低潮期的、细微蠕动的状态,虽仍令人不适,但至少不再能逼疯他。这让他获得了一丝喘息之机,但精神上的弦却绷得更紧,因为他不知道下一次的爆发会在何时来临。
陆昭离开的时间并不长。
当门口再次传来响动时,周沉的身体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僵硬了一下。他抬起头,看到陆昭去而复返。
这一次,他手里端着的不是食物,而是一个看起来相当古旧的木质托盘,上面整齐地叠放着一套衣物。墨绿色的丝质衬衫,黑色的长裤,面料看起来昂贵而精致,与这破败的环境格格不入。旁边还放着一把梳子和一条干净的湿毛巾。
陆昭走到他面前,将托盘放在地上,目光落在周沉那身已经脏污不堪、甚至有些破损的休闲服上,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像是看到了什么不洁的东西。
“把衣服换了。”他命令道,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平淡。
周沉愣住了,看着托盘里的衣服,又抬头看向陆昭,眼中充满了不解和警惕。
换衣服?为什么?
陆昭似乎没有解释的打算,只是站在那里,用那种冰冷的、等待他服从的目光注视着他。
沉默的对峙再次上演。
周沉的手指蜷缩了一下。他不想换。身上这身衣服虽然脏了,但那是他自己的,是来自那个正常世界的、仅存的一点微弱的联系。换上对方给的衣服,像是一种更深的臣服和认同。
见他迟迟不动,陆昭失去了耐心。
他弯下腰,直接伸出手,抓住了周沉外套的拉链。
“你干什么!放开!”周沉猛地反应过来,惊慌失措地向后躲闪,双手死死护在胸前。
但他的反抗在陆昭绝对的力量面前毫无意义。只听“刺啦”一声,那件本就有些破损的冲锋衣外套被粗暴地扯开,连同里面那件沾着粥渍和汗水的T恤一起,被轻而易举地剥离下来,扔到了一边。
冰冷空气瞬间接触到裸露的皮肤,激起一层战栗。周沉羞愤交加,脸颊涨得通红,徒劳地用手臂遮挡住胸前。
“我自己来!”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里带着屈辱的颤抖。
陆昭的动作停住了。他直起身,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仿佛就在等这句话。
周沉在他的注视下,手指颤抖得厉害,几乎解不开裤子的扣子。每一秒都像是在被凌迟。他终于脱掉了身上所有的脏衣服,**地暴露在幽绿的光线和对方冰冷的视线下,感到前所未有的脆弱和难堪。
他飞快地抓起托盘里那件墨绿色的丝质衬衫,手忙脚乱地往身上套。冰凉的丝绸滑过皮肤,触感细腻得诡异,像是毒蛇的亲吻。尺寸出乎意料地合身,仿佛量身定制。
接着是裤子。同样合身得令人不安。
陆昭看着他穿好,上前一步,伸出手替他整理了一下歪掉的衣领,抚平衬衫肩膀处细微的褶皱。他的手指不可避免地触碰到周沉的脖颈皮肤,那冰冷的触感让周沉又是一颤。
但这一次,除了冰冷,那触碰似乎也短暂地驱散了一些皮肤下细微的痒意。
周沉僵在原地,不敢动弹,内心充满了混乱的憎恶和一丝可耻的、对那冰凉触感的贪恋。
整理好衣物,陆昭拿起梳子和湿毛巾。
“坐下。”他示意了一下角落那堆破布。
周沉抿紧唇,极其缓慢地坐了下去。
陆昭绕到他身后,用湿毛巾开始擦拭他汗湿的、沾着污迹的头发和脸颊。动作算不上温柔,甚至有些机械,但却异常仔细,仿佛在擦拭一件珍贵的瓷器。
周沉闭上眼,身体僵硬得像一块石头。他能感觉到对方冰冷的手指穿梭在他的发间,偶尔碰到头皮,带来一阵阵细微的战栗。毛巾是冷的,水也是冷的,但这冰冷的清洁过程,却奇异地让他感到一种……暂时被“照料”的错觉。
这错觉让他感到恐慌。
梳理头发时,陆昭的动作甚至算得上有耐心,一点点梳通那些打结的发丝,没有弄疼他。
整个过程,周沉都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任由对方摆布。
做完这一切,陆昭退开两步,目光上下打量着周沉。
幽绿的光线下,墨绿色的丝绸衬得周沉苍白的皮肤几乎有种透明的易碎感,合体的剪裁勾勒出他清瘦的腰线。湿漉漉的黑发服帖地垂在额前,遮住了一点他眼中的惊惶和恨意。
他看起来……精致,脆弱,像一件被精心打理好的、等待被收藏的宝物。
与这个阴暗破败的环境诡异融合,却又奇异地属于这里。
陆昭的眼中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近乎满意的神色。
“很好。”他吐出两个字的评价,听不出情绪。仿佛完成了一项重要的工作。
周沉却在这句“很好”中,感到了一种灭顶的绝望。他被打扮成了对方喜欢的样子,像一个被套上了精致衣服的玩偶。
陆昭没有给他太多时间沉浸在这种情绪里。他处理掉了周沉换下来的脏衣服,然后拿起那个空托盘。
“休息。”他丢下这句话,转身走向门口。
但这一次,他走到门口时,却没有立刻离开。
而是转过身,看着依旧僵硬地坐在角落里的周沉,淡淡地补充了一句。
“晚上我会过来。”
语气平常,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宣告所有权的意味。
周沉猛地抬起头,眼中瞬间盈满了惊恐和难以置信。
过来?
过来……做什么?
陆昭没有解释,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有冰冷,有掌控,或许还有一丝……期待?
门被关上,落锁的声音比以往都要清晰。
周沉独自坐在那里,身上穿着不属于自己的、冰凉丝滑的衣物,头发被梳理得一丝不苟。
他却觉得比刚才**时,更加□□。
仿佛连最后一点自我,都被剥夺了。
而那句“晚上我会过来”,像一口悬在头顶的丧钟,让他坐立难安,所有的神经都因为未知的恐惧而再次紧绷起来。
体内的菌丝,似乎也在感受到他情绪的躁动后,开始了新一轮细微的、窸窣的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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